第十二章 罪惡之手
讓娜走出“貪婪之手”軍事基地所在的山洞,此時天色已黑,她的內心充滿憂慮。
哥倫比亞這樣窮兵黷武,,遲早會引禍上身,。
國雖大,,好戰(zhàn)必亡。哥倫比亞政府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但是,,對外戰(zhàn)爭一旦平息,國內感染者和平民的矛盾就會上升到第一位,,屆時,,哥倫比亞就會同其他國家一樣,飽受內亂的折磨,。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政府只能不斷地對外進行擴張,使民眾注意力一直在對外戰(zhàn)爭中,。
哥倫比亞欣欣向榮的社會背后,,隱藏著的是一個巨大的危機,不斷地對外戰(zhàn)爭只能延緩了這一危機爆發(fā)的時間,,而未能真正解決這個問題,。
讓娜深深的清楚,哥倫比亞這臺戰(zhàn)爭機器一旦停下運轉,,頃刻間便會分崩離析,。
大廈將傾,獨木難支,。
可縱然如此,她也必須為自己的祖國做些什么,。
讓娜望向少年軍的訓練營,,心里感到一絲慰藉。
在少年軍中,,沒有所謂的感染者與普通人之別,,更沒有什么所謂的歧視與隔離。
少年是國家的未來,,只要讓他們明白普通人可以和感染者和諧相處,,哥倫比亞就有希望。
讓娜忽然笑了,,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單純,,可她真的希望那一天能夠盡快到來。
“長官,,剛接到訓練營那邊的通知,,預計今天下午抵達的醫(yī)療小組現(xiàn)在還沒到,。”副官的聲音打斷了讓娜思考,。
“現(xiàn)在還沒到,?能聯(lián)系上他們嗎?”讓娜有些疑惑,。
自從訓練營建營以來,,負責給少年感染者們檢查身體狀況的醫(yī)療小組從未延期過,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fā)生,。
“不行,最近經(jīng)常有沙塵暴,,我們的信號受到的干擾很嚴重,。”副官搖了搖頭說道,。
“是嗎......”讓娜抿嘴陷入沉思,,“繼續(xù)保持聯(lián)絡吧,一旦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現(xiàn)在我們先回營,。”
“是,!”副官和幾名士兵隨即向營地走去,。
在路上耽擱了嗎?還是......
讓娜感到一陣頭痛,,她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多想,,然后跟上了副官他們的腳步。
......
霜葉洗完澡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的時候,,寢室已經(jīng)熄了燈,,只有維提床頭還亮著一盞小燈。
霜葉覺得有些無聊,,便抓住床沿,,鉆進維提的被子。
“你在干什么,?”霜葉的喉嚨還是有些嘶啞,。
維提對霜葉的主動有些意外,按照她對霜葉的第一印象,,霜葉不應該如此,,不過她也沒有過多介意,把身體往里面挪了挪,,給霜葉騰了點位置,。
“看書,。”維提扶了扶眼鏡說道,。
霜葉將腦袋湊到書前,,然而書上盡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號。霜葉完全看不懂,。
“我不認識字,。”霜葉紅著臉說道,。
“誒,?”維提略感吃驚地輕輕叫出聲,她伸頭偷偷看了看其他女生,,確認她們已經(jīng)熟睡后,,小聲對霜葉說道。
“要不我讀給你聽吧,?!?p> 霜葉點了點頭。
雖然兩人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拉近了兩人的感情,。維提大概也了解到霜葉是一個什么樣的孩子:單純,倔強,,對朋友十分重視,。
以及,缺愛,。
維提輕聲讀著書上的故事,,霜葉偎依在她的肩膀邊靜靜地聽著。維提看著霜葉認真而專注地神態(tài),,不由得有些恍惚,。
維提大霜葉兩歲。
維提家一共有4個孩子,,維提排行第二。大哥在烏薩斯讀書,,父母因為經(jīng)商也常年不在家,,照顧兩個弟弟的任務就落在了維提的身上。
兩個弟弟很可愛,,也很懂事,,放學回到家里總是主動幫維提做家務,讓維提有更多的時間去畫畫,,他們從來不要求維提為他們買什么或者做什么,,唯一例外的,,就是每天睡前聽維提給他們講一段故事。
維提曾幻想過,,要是一直這樣下去,,該是多么幸福,只可惜,,就在維提收到哥倫比亞國家美術學院錄取通知書的同一天,,維提在醫(yī)院體檢中被確認患上了礦石病。
維提的感染處在咽喉,,只要她情緒一波動,,就無法流暢地講出自己想要說的話,所以才在外人看起來像是口吃,。
父母花了一大筆錢替維提治療,,但這些錢最終如同石沉大海,維提的礦石病一點都沒有好轉,。為了不拖累家庭,,維提最終選擇放棄進入國家美術學院的機會,主動加入了少年軍,。
給霜葉講故事,,讓維提想起了她與那兩個弟弟相處的時光。維提不由得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霜葉柔軟的頭發(fā),,卻發(fā)現(xiàn)霜葉已經(jīng)睡著了,。
真是,睡得這么快嗎,?維提苦笑一聲,。
維提不大清楚霜葉的背景,她只知道這個小女孩和她的哥哥是被讓娜招募進少年軍的,。維提也意識到了,,霜葉的心智上雖然比她的外表成熟很多,但是在感情上,,她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女孩,。沖動,直率,,有時候倔強得有些固執(zhí),。她也有脆弱的一面,也需要人安慰,,需要人陪伴,,在霜葉看似堅強的盔甲下,藏著的仍是一顆需要溫暖的心。
維提輕輕抱住霜葉的小腦袋,,關上了燈,。
明天還有新的訓練呢。
......
距離少年軍訓練營幾十公里處,。
一支車隊正飛速行駛在沙漠公路上,。
“該死!那家伙還在追擊嗎,?”吉普車上的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不住地回頭咒罵,。
“現(xiàn)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下士,?!?p> 說話的男子正坐在副駕駛位上,衣服上的軍銜表明他是哥倫比亞軍的一名中尉,,此刻,,他正一臉嚴肅地檢查著手中的槍械。
“距離營地還有那么遠,,我們怎么逃得掉,?”司機有些歇斯底里地拍著方向盤,發(fā)出刺耳的鳴笛聲,。
“誰說我們要逃了,?”中尉拉槍上膛,威嚴地說道,,“通知后面的幾輛車,,準備下公路?!?p> “你瘋了?。楷F(xiàn)在下公路我們必死無疑,!”司機邊踩油門加速邊大聲叫道,。
“我們的任務是護送前面這輛車!萊茵生命的科學家也在那輛車上,!想要保護他們,,犧牲是必要的!”中尉怒斥道,。
“滾,!你要送命別拉上勞資!勞資還想——”司機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頂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他扭過頭,,只看到中尉那張毅然決然,,做出覺悟的臉,。
“你要是不照做,現(xiàn)在就沒命,,給我開車,!”
司機咒罵了一聲,踩油門朝公路外的沙漠駛去,,后面的幾輛軍車緊隨其后,,只留下一個深黃色的大巴車,繼續(xù)飛駛在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