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血源(四)
結(jié)束完一天勞累的訓(xùn)練教學(xué)后,,王教官邊活動著筋骨,,邊向著軍營里面的小賣部走去。
名義上說是小賣部,,實際上店員都是哥倫比亞軍方人員,,只有訓(xùn)練兵們來這里買東西時才會收取費用,對于軍官們來說,,這里的東西一律免費,。
值夜班的店員看見王教官朝這里走來,習(xí)以為常地直接從店臺柜子底下拿出兩罐啤酒擺在桌上,,隨后便繼續(xù)忙活自己的事,。
王教官取走兩瓶酒,慢慢悠悠地返回宿舍,。
教官的宿舍和新兵們不在同一棟樓,,環(huán)境比新兵們好上了許多。雖然不公平,,但也無可厚非,。通常軍官宿舍都是兩兩分配在一起,,不過王教官剛好輪空,因此單獨住一間宿舍,。
王教官來到走廊盡頭的宿舍,,用鑰匙打開了門。
宿舍空間不大,,但十分整潔,,所有東西都井井有條,盡管另外一張床上沒人住,,被子還是被王教官疊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塊,。
王教官走進宿舍,用腳后跟關(guān)上房門,,徑直走到桌子前放下手中的兩罐啤酒,,然后抽出椅子坐在桌前,不緊不慢地打開其中一罐遞到嘴邊,。
“你有什么事就快說,,最好別耽誤我時間,喝完這酒我就要睡覺了,?!?p> 中尉從門后的陰影里抱肩緩緩走出。
王教官比他想象得更加敏銳,,盡管王教官進門后從未朝他站著的這個地方看,,可依舊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你這酒是炎國那邊的牌子吧,?”
中尉來到桌旁,,有些不禮貌地拿起旁邊的一罐啤酒。
“大老爺們說話別這么拐彎抹角的,,我最煩別人墨跡,,有話就直接說?!蓖踅坦侔櫰鹈紨[了擺手,。
比想象中的爽快,中尉微微起敬,。
“我見過瓦伊凡族人,,他們出身普遍不低?!敝形菊f道,。
“有哪條規(guī)定說瓦伊凡族人不能擔(dān)任訓(xùn)練營的教官嗎?”王教官面無波瀾地邊喝酒邊回答道。
“沒有,?!敝形净卮鸬馈?p> “那我怎么就不行,?”王教官說道,。
“可是你是瓦伊凡族人嗎?”
中尉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一個八度,,嚴厲地責(zé)問道,。
中尉清楚地看到王教官的手下意識地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fù)了剛才的狀態(tài),。
“你當審問犯人呢,?吼那么大聲干嘛?”
王教官的聲音明顯比剛才緩和了許多,,但仍然沒有絲毫被戳穿后的驚慌,。
“為什么要掩蓋來歷?”中尉無視了王教官的話,,厲聲逼問道。
“這重要嗎,?”王教官依舊處亂不驚地喝著啤酒淡淡回答道,。
“需要我揭露你來歷嗎?”中尉皺眉說道,。
“無所謂,。”
“瓦伊凡族人頭上的角多向下彎曲,,同時體型骨骼和其他族有著細微差別,。此外,哥倫比亞人是不會喝炎國這個牌子的酒的,?!?p> “這也能成為判斷我不是瓦伊凡族人的理由?”王教官放下啤酒罐捧腹大笑,,“我口味比較特殊不行嗎,?”
“是啊,畢竟是炎國軍隊里的高官嘛,,對吧,?”
王教官轉(zhuǎn)過身,看見中尉正單手拿著原本被自己藏起來的炎國軍官證冷冷地看著自己,。
“炎國的龍族,,為什么要掩蓋成哥倫比亞的瓦伊凡族?”
房間里的氣氛死一般寧靜。
“嘖,,你這家伙,,刨根問底可是會有麻煩的?!蓖踅坦贀u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到桌前。
中尉渾身上下都驟然警惕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王教官的一舉一動,。
王教官懂得源石技藝,也有法術(shù)天賦,,如果動起手來,,身為普通人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你要干什么,?”中尉將手放到槍套上,,隨時準備拔槍射擊。
在中尉高度緊張的注視下,,王教官拿起了另一罐啤酒,,拉開了拉環(huán)。
然后,,遞給了中尉,。
“給,拿著,?!?p> “這是干嘛?”中尉感覺莫名其妙,。
“封口費,。”王教官拿著自己那一罐邊喝邊說道,。
中尉的臉抽搐了幾下,,伸出手猶豫再三,最終接下了啤酒,。
“一說起來,,你這家伙,為什么沒有自己的名字,?”
王教官喝著酒,,臉上露出快活而滿足的神情。
“哥倫比亞軍摧毀了我的家鄉(xiāng),,然后收養(yǎng)了我,,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取名,,所以就沒有名字。后來別人都是用外號或者軍銜叫我,,所以索性也沒有取名字了,。”中尉拿著啤酒回答道,。
“哈哈,,有意思,喝酒就應(yīng)該聽這樣的故事,,那你怎么還加入了哥倫比亞軍,?”王教官大笑著喝了一口。
“他們本可以不用告訴我這件事,,但最后他們主動告訴了我真相,。”中尉說道,。
“他們救你還告訴你真相,,不過是因為哥倫比亞人權(quán)至上,這又改不了他們侵略你家鄉(xiāng)的事實,。這點上我們炎國就挺好,,從來不侵略他國?!?p> 王教官又喝了一口酒說道,,忽然說道:
“喂,你酒喝不喝的,,別婆婆媽媽的,不喝還我,?!?p> 中尉不知道王教官到底想表達什么,只好將嘴對準啤酒罐口,,微微抿了一口,。
清冽可口,的確好喝,。
“哥倫比亞軍侵略了你家鄉(xiāng),,絲毫不影響你現(xiàn)在為哥倫比亞效力吧?”王教官總算喝完了他的啤酒,,將空啤酒罐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中尉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王教官。
“我也是一樣,?!蓖踅坦僬f道。
“我有一些不方便說出來的事,但這些事絕對和哥倫比亞沒有關(guān)系,,我也不會做對哥倫比亞軍任何不利的事情,。”
中尉看著王教官,,這個臉上寫滿滄桑的中年男子正一臉平靜地準備著第二天穿的衣物,。
中尉嘴唇動了動,卻最終張嘴將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
“你旁邊床鋪能睡人嗎,?讓娜還沒給我安排地方?!敝形咀脚赃叺拇蹭伾?,床鋪被收拾得很整潔,要是睡人可以睡得很舒服,。
“隨你便,,別嫌我晚上打鼾就行?!蓖踅坦傩α艘宦?,把中尉喝過的空瓶甩入垃圾桶。
小賣部的店員正準備停止營業(yè)時,,他看見王教官又朝小賣部走來,,他好奇詢問王教官怎么突然想著再拿幾瓶,王教官回答道:
“今晚有客,,多喝點,。”
這就是男人間的信任,,簡單,,卻不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