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天下第一拳當(dāng)以命學(xué)之
老乞丐也不客氣,,也不顧李青云跪地之苦,,直接奔向酒缸,,右手隨意一揮,數(shù)十個(gè)缸蓋呼呼飛起,,落在地上,,砸的塵土飛揚(yáng)。
老乞丐面露猴急神色,,腦袋往缸里一插,,只聽聞‘咕咚,咕咚’的聲響,。
李青云扭頭見狀,,驚詫萬分,,暗想:“真不愧是酒中仙,,這副姿態(tài),天下罕見,?!?p> 老乞丐只顧痛飲,哪里顧得上李青云,,急得李青云忍不住喊道:“師傅,,可授我武藝否?!?p> 連問三聲,,那老乞丐只顧痛飲,絲毫不搭理,。
李青云暗想:“莫不是要騙我酒喝,。”
那老乞丐猛地站起身來,,面露微醺,,站立不穩(wěn),卻還嬉笑連連,高呼道:“痛快,,痛快?。 ?p> 老乞丐扭頭瞪了李青云一眼,,轉(zhuǎn)身一屁股坐在酒缸上:“你這小子,,我堂堂……堂堂正人君子,豈能做那等下賤之事,?!?p> 李青云不屑一顧,心里暗想:“昨日在街頭,,當(dāng)街偷酒,,被人辱罵毆打,今日卻裝作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當(dāng)真是虛偽,。”
“你小子想什么呢,!別以為我老乞丐不知道,。”
到聽這話,,李青云頓時(shí)大驚,,自己并未開口,可這老乞丐竟能攝透人心,,莫不是能讀心之術(shù),。
“哼!”
老乞丐又言:“區(qū)區(qū)讀心術(shù)又當(dāng)如何,,不過是信手拈來,。”
李青云聞言,,甚是大驚,,疑為天人。
“罷罷罷,!”
老乞丐站起身來,,右掌微屈,猛力向前,,‘呼’的一陣掌風(fēng),,直撲向一棵參天大樹,聲勢(shì)浩大,,可那大樹紋絲不動(dòng),,連枝葉也未曾搖動(dòng)分毫,。
李青云臉上的欣喜,消散大半,,尷尬道:“師傅,,您這是什么功夫,竟如何厲害,?!?p> 那老乞丐聽得出李青云這喝彩言不由衷,笑道:“這其中的奧妙,,你若能明白,,就不需要拜我為師了?!?p> 言罷,,老乞丐轉(zhuǎn)身平躺在酒缸上,胡亂的打起了盹,。
“故弄玄虛,!”
李青云暗罵一句,轉(zhuǎn)而一想,,又覺得這老乞丐話里有話,,當(dāng)即走至那大樹下,繞樹轉(zhuǎn)了左一圈,,右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正與轉(zhuǎn)身離去,,衣衫不小心碰到樹干,,隨著‘咔嚓’一聲巨響,參天巨樹應(yīng)聲而倒,。
李青云當(dāng)真是驚魂未定,,差點(diǎn)被樹干砸中,,小命不保,,回想剛才一幕,甚為驚奇,,又大了膽子,,走至近前,更是嚇得眼睛驚恐圓睜,。
只見那斷裂處,,參天巨樹的樹心脈絡(luò)幾乎斷裂成渣,并伴隨著輕輕的焦糊味,,李青云頓時(shí)一陣駭然,,忙開口詢問道:“師傅,,你這是什么武功,竟如此厲害,?!?p> 那老乞丐聽見了也故意裝作打盹,心里卻暗暗得意,。
李青云見老乞丐不答,,無奈,猛吼一聲,,轉(zhuǎn)身對(duì)著一旁的一棵大樹就是蓄力一拳,,緊接著又是一拳,拳拳服膺,,樹干隨之晃動(dòng)不停,。
李青云顧不得皮肉炸開,只是揮重拳擊樹,,直至雙手血肉模糊,,這才停了下來。
望著樹干處鮮血淋漓,,李青云那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發(fā)出陰冷的光芒,,胸膛起伏不平,氣喘吁吁,。
“啪,!”
凌空一聲炸響,只聽李青云悶哼一聲,,被抽倒在地,。
“嘿嘿!”老乞丐壞笑著走了過來,,右手搖晃著一根柳枝,,柳枝上晶瑩剔透,掛滿了酒汁,。
老乞丐不屑的撇了李青云一眼,,笑道:“小子,這才剛開始,,要放棄,,就早說,趕緊滾蛋,,別在這里礙手礙腳,。”
“笑話,,死也不放棄,!”李青云擰著眉,,寒著臉,神色異常凝重,,奮力的站了起來,,怒道:“誰說我要放棄?!?p> 可此時(shí),,李青云雙臂似灌千鈞鉛重,舉起尚且費(fèi)力,,更別提揮拳了,。
老乞丐見狀,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道:“今日若是打不穿,,明日就自行離去,你我?guī)熗角檎x自斷,?!?p> 李青云怒火中燒,怒吼一聲,,揮拳繼續(xù)擊打樹干,,天色漸暗,李青云拳速不減,,隨著‘咔嚓’一聲巨響,,那棵參天巨樹終于應(yīng)聲而倒。
李青云面露喜色,,擦了擦磕頭汗水,,望著樹干斷裂處鮮血淋漓,絲毫不覺疼痛感,,反而心里暗暗竊喜,,暗道:“皇天不負(fù)苦心人?!?p> 剛一扭頭,,卻見老乞丐背著手,一臉壞相的望著自己,。
李青云忙回身,,拱手施禮道:“師傅,徒兒幸不辱師命,。”
老乞丐聞言,,眸子里凜洌深沉,,氣勢(shì)冷冽,,沉聲道:“明日繼續(xù)?!?p> 說罷,,扔下一紙袋,施展輕功,,縱身一躍,,便消失在黑夜里。
李青云見老乞丐消失不見,,似氣力瞬間抽干,,雙腿一軟,便栽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李青云才慢慢舒緩過來,只覺渾身筋骨炸裂般疼痛,,雙手痛的難以忍受,,李青云緩了半天,這才咬牙起身,,腹中一股饑餓感涌上心頭,,想起老乞丐扔下的紙袋,急忙去尋了過來,。
一打開紙袋,,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紙袋里裝了一塊大約五六斤重的生牛肉,,望著布滿血絲的牛肉,,李青云惡心反胃,奈何腹中饑餓,,咬了咬牙,,抱起生牛肉撕啃了起來。
不知什么時(shí)候,,老乞丐站在李青云身后,,壞笑著望著李青云,戲謔道:“傻小子,,你就不知道生火烤一烤,。”
李青云聞言,,尷尬的放下了手里的牛肉,,一臉無奈的望著老乞丐。
老乞丐背著手,,搖了搖頭,,縱身一躍,,平躺在樹枝上,打起了盹,。
李青云苦澀無奈,,渾身筋骨疼痛不堪,也顧不得生火,,將生牛肉吃了個(gè)干凈,,倒頭就睡。
翌日,,李青云緩緩睜開迷朦的雙眼,,昨日的疲倦一掃而光,手掌竟恢復(fù)如初,,心里暗喜道:“這莫不是那血靈芝的靈效,,”扭頭瞥了一眼,只見老乞丐鼾聲如雷,,淡淡一笑,,便起身開始‘虐樹’。
老乞丐還在夢(mèng)香中,,突聞耳邊傳來陣陣呼喝聲,,連忙起身,循聲望去,,心里暗暗驚奇,,喃喃道:“怎么可能,這小子身體……不對(duì),,按理說,,昨日如此摧殘身體,今日應(yīng)該痛的受不了,,才對(duì),,可如今看來似乎恢復(fù)正常了,真是‘怪胎’,?!?p> 老乞丐越想越驚奇,跳下樹來,,徑直走了過去,,見眼前一幕,更是驚訝,,李青云揮拳速度,,出拳力量,與昨日相比天壤之別,更奇怪的他的雙拳連傷痕都沒有,。
老乞丐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搖頭苦笑,,突然想起一事,混濁的眸子里綻放著興奮的光芒,。
李青云全神貫注,,體會(huì)著每一次的出拳,每一次都讓他受益非淺,,這讓他驚喜不已,。
說也奇怪,老乞丐既不教授拳法,,也不傳授功法,,僅僅是讓李青云以拳擊樹,一連數(shù)日,,皆是如此,。
李青云心急如焚,著急難耐,,忍不住詢問道:“師傅,,不知何時(shí)教我拳法?!?p> “怎么,,忍不住了!”老乞丐灌了一口酒,,眼神微瞇,,扭頭道:“忍不住了,可以離開,?!?p> 李青云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他,,也不爭辯,,起身又開始了‘虐樹’。
從一開始需要幾百拳才可以轟碎一棵樹干,,直到如今,,僅一拳便可輕易將樹干攔腰震斷,這一切,,老乞丐全都看在眼里,。
老乞丐看著李青云,不由自主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喝道:“小子,,過來,。”
李青云聞言,,面露喜色,,疾跑過來,恭敬的施了一禮:“師傅喚徒兒所為何事,?!?p> 老乞丐很是受用,笑罵道:“你不是想要學(xué)拳法嘛,,今日我便教你,。”
李青云順口詢問道:“這拳法叫什么,?”
老乞丐突然一聲中氣十足的冷喝:“無名無姓,,乃我自創(chuàng)一派,看好了,?!?p> 說完,老乞丐氣勢(shì)陡變,,整個(gè)人渾身散發(fā)著冰冷凌厲的殺意,,給人帶來無窮的壓迫感,一拳一式,,皆是霸道威猛,,招招勢(shì)大力沉,殺意磅礴,。
老乞丐一連打出百余招,,腳下早已經(jīng)一片狼藉,方圓一里內(nèi)的樹干皆是碎成粉末,,驚的李青云心頭亂顫,。
打完這套拳,老乞丐收拳立于原地,,氣息恢復(fù),,扭頭望著李青云,喝道:“小子,,記住了嗎,?”
老乞丐本想趁機(jī)奚落一番,誰料李青云閉眼沉思片刻,,張口答道:“全記住了,?!?p> 說完,李青云大喝一聲,,將腦海里的招式一一打了出來,。
老乞丐看的瞠目結(jié)舌,越發(fā)驚奇,,表情由開始的不屑,,變成了驚訝,最后臉色陰沉的可怕,,感受到李青云那一股接著一股的殺意,,忍不住打了一個(gè)冷戰(zhàn),。
多少年了,,老乞丐再也沒有感受到這種滔天的殺氣,似乎一瞬間,,老乞丐重回了十幾年前的那一日,。
十幾年前,羽化仙山頂,,九州各大江湖門派齊聚一堂,,那個(gè)時(shí)候的老乞丐還是一個(gè)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憑借這一套霸氣無雙的拳法,,大開大合,,血戰(zhàn)中原門派三大高手,一拳將一人半截身軀砸陷地面,,重傷其余二人,,引得九州江湖高手驚呼:“天下無拳也!”
最終,,老乞丐憑借赤手空拳,,平地入圣,立九州十大高手之一,。
誰料,,一拳得名,天下驚嘆,,卻再無佳人相伴,,那少年心如死灰,悲痛之下,,丟掉‘天下第一拳’的名號(hào),,歸隱山林,以酒澆愁,,自此,,天下再無九州第一拳,,卻多了一個(gè)酒中仙!
老乞丐望著李青云,,恍惚看到了自己年輕的影子,,混濁的眼眸瞬間濕潤,一連串的淚水沿著一條條皺紋,,流淌下來,,長嘆連連。
李青云完全打完這一套拳法,,徑直走至老乞丐面前,,施禮道:“師傅,徒兒……”
老乞丐擺手打斷了李青云,,嘆道:“你天資聰慧,,習(xí)武一日千里,實(shí)乃天縱之才,,這套近身拳術(shù)不過防身之術(shù),,記住,很多東西比這重要的多,,且行且珍惜,,日后行走江湖,莫提起老夫,,你我?guī)熗角榉肿越袢掌鹨驯M,,你走吧!”
李青云聞言欲要詢問緣由,,但見老乞丐心意已決,,也不言語,神色忽然變得恭敬,,雙膝跪地,,頭幾乎都要碰到地上。
老乞丐慢慢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遠(yuǎn)處,。
李青云起身,望著老乞丐消失的方向,,眼神愈發(fā)堅(jiān)定,,暗暗道:“師傅,我若功成名就,,必當(dāng)侍奉您頤養(yǎng)天年,。”
在此地已耽誤過多時(shí)辰,,李青云返回酒館,,騎馬繼續(xù)向北駛?cè)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