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養(yǎng)沖說得沒錯,,這個時期的天津衛(wèi)有二位巡撫存在,,因為李邦華在幾個月前從畢自嚴手上接替天津巡撫的時候,畢自嚴沒有把所有的權利都移交給李邦華,。
朝廷為了加強天津防務,,特加天津巡撫贊理征東軍務銜,,接著就把天津巡撫與督餉官合二為一,此時的天津巡撫是畢自嚴,,畢自嚴以督餉官兼任巡撫,,后來朝廷又升任光祿寺少卿李邦華為天津巡撫,而畢自嚴這個督餉官卻依然存在,,這樣就造成了天津有二撫的局面,。
這樣的局面即說明了朝廷對天津防務的重視,又體現(xiàn)了官僚體制下管理的混亂,。
不過這種局面在一年后得到了改變,,由于刑課都給事中曾汝召上疏,和李邦華的努力,,最終使天津巡撫與督餉部院歸并為一,。
曾汝召在上疏中說,“天津去??诙倮?,冒險深入,,兵家所忌,奴未必來,,我亦不必慮也,。唯是鎖鑰東南,以壯聲援,,提備亦不可少,。而彈丸之地,兩建牙鉞,,廣設道撫,,將官所費甚多,則督餉部院與天津巡撫宜歸并為一,?!?p> 李邦華在上疏中說,“津門斗大,,積餉轉運數(shù)踰百萬,,則餉部萬不可少,而臣之衙門,,不過接替,。今募兵已罷,接替已完,,若現(xiàn)在水陸兵萬余,,只須餉部帶管而足,前者兵政馬政將領等官殊不成章,,頗費整理,,臣今布置,各有端緒,,兼攝甚易,,此不徒為臣脫身計,國家建置,,自應若此,。”
朱由校接到朝臣們的奏疏,,復旨“準改天津兵歸并督餉官,,即與另給關防敕書,?!?p> 從此天津巡撫才完完全全的把督餉部院與天津巡撫合一。以后歷任巡撫都由督餉官兼任,,職銜是督理遼餉兼巡撫天津等處地方備兵防海,、贊理征東軍務,。
目前來說,天津衛(wèi)還是兩位巡撫執(zhí)政,,袁方本想去找畢自嚴的,,經過打聽,畢自嚴現(xiàn)在不在天津衛(wèi),,他只好去找李邦華,。
他來到李府,李若山接待了他,。
二人在大廳坐定,,袁方問:“品仙,令尊李大人可在,?”
品仙是李若山的字,。
李若山答道:“仲南,太不湊巧,,家父昨日視察海防去了,。”
“何時能夠回來,?”袁方問,。
李若山答:“聽家父說這次要走好多地方,葛沽,、鄧善沽,、大沽海口,、蔡家莊,、灤州、樂亭,、鄭家溝這些地方都要去看看,,沒有十天半月是回不來的。袁公子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袁方正要開口告訴李若山,,想讓李邦華調撥官船來為楊嗣昌運送糧草,他的話剛到嘴邊,,李府的管家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
管家來到李若山的跟前,拿著官貼遞給李若山道:“少爺,,錦衣衛(wèi)來了個千戶,。”
李若山接過貼子看了一眼,,問:“你沒有告訴他,,家父不在嗎,?”
管家答:“說了,他說要見少爺您,?!?p> 李若山問:“人現(xiàn)在在哪里?”
“就在門口,?!?p> “你讓他進來吧!”
“是,,少爺,。”
管家轉身出去了,。
李若山對袁方道:“你們北鎮(zhèn)撫司來了一個叫劉僑的千戶,。”
袁方問:“劉千戶來干什么,?”
李若山答:“不清楚,。”
袁方道:“劉千戶一定是為了公事而來,,我還是先回避一下為好,。”
“回避一下也好,?!崩钊羯秸f完就叫來一個家奴,“你帶袁公子去后花園喝茶,?!?p> “袁公子請跟小的來!”
袁方跟著這個家奴來到了李府的后花園,,他在涼亭下的一張長條石凳上坐了下來,,不一會就有個家奴和丫鬟端了一張小方桌和茶水過來,他們把方桌擺在袁方的跟前,,并在方桌上擺上茶具,,為袁方倒了一杯熱茶。
袁方一邊喝茶一邊等著李若山,。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李若山便過來了,他與袁方并排坐在石凳上,。
袁方問:“劉千戶走了,?”
“走了。”李若山很不滿地說道,,“不就是一艘小船而已嘛,現(xiàn)在連錦衣衛(wèi)都找上門來了,?!?p> 一聽是說是為了一艘小船,袁方馬上聯(lián)想到自己派人鑿沉的那艘“神宮復墾流”號,,想必錦衣衛(wèi)就是為那艘船而來的,,于是他問道:
“是何小船呀,還驚動了我們錦衣衛(wèi),?”
李若山道:“前不久我們不是接管了海防營的碼頭嗎,?后來畢自嚴大人來找過家父,說是東碼頭丟失了一條小船,,這條小船是從外藩過來的,,現(xiàn)在有失主在追查這條船,家父答應畢自嚴,,只要查到這條船的下落,,馬上就向他通報。今天錦衣衛(wèi)趁家父不在,,竟然上門來盤問我,。”
袁方連忙問:“他盤問你什么,?”
李若山道:“還不就是那艘小船的事情,。”
袁方警覺地問:“錦衣衛(wèi)為什么也參與進來了,?你剛才不是說是畢大人在查這艘船嗎,?”
李若山搖搖頭:“我也不明白為什么錦衣衛(wèi)的人也來查這條船?!?p> 袁方立即明白了,,一定是他沒有替許顯純拿回那五袋寶石,許顯純不死心,,表面上在袁方面前裝作無所謂,,其實他很在意那批貨,所以暗中又派了一個千戶來查寶石的下落,。
袁方又問:“品仙,,你有沒有跟劉僑提起我?”
李若山道:“沒有,,我知道你也是錦衣衛(wèi),,當然不會在他面前提起你,我不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你,就是在任何人面前也沒有提起你,,因為我知道你來天津衛(wèi)是執(zhí)行一項十分機密的差事,。”
袁方追問:“那天晚上我替你值一晚上的勤,,你沒有對別人提起吧,?”
李若山發(fā)誓道:“絕對沒有,你幫了我的忙我怎能出賣你,?!?p> “沒有就好?!痹较蚶钊羯竭@邊挪了一下,,“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我當時所執(zhí)行的是秘密調查陳天爵這個人,。陳天爵你聽說過吧,?”
李若山道:“我聽家父提起過此人,現(xiàn)在在天津衛(wèi)經商,,曾經是遼東的一員參將,,去年七月錦衣衛(wèi)派了一個千戶來抓陳天爵,哦,,對了,,就是這個劉僑千戶,罪名是陳天爵在遼東前線通敵,。當時天津巡撫還是畢大人,,這個劉千戶找畢大人要人,因為這個劉千戶來拿人卻沒有駕貼,,被畢大人頂了回去,。”
袁方贊嘆道:“畢大人為了堅持原則,,不惜忤逆權珰,,真是令人佩服呀!”
李若山道:“為此,,畢大人算是徹底把魏忠賢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