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弘晉與常溪一路走著,,漸漸地就覺出一點不對勁出來。
后面似乎有個尾巴在街口時就跟上了他們,。
他們梁家是經(jīng)常在各地收購貨物的,,路途遙遠(yuǎn),運輸?shù)呢浳镆捕?,極容易引起一些不良居心的人的注意,所以路上各種危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搶劫,、強盜,更甚是殺人越貨的事情也不是沒聽同行說過,,所以他們做生意的人得學(xué)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什么時候被人在后頭跟蹤了,,前面的路太過寂靜是不是有什么人埋伏在路旁,,更要學(xué)會若是遇到這些突發(fā)情況要怎么與他們溝通,重要的還是保命,。
他近來兩個月都沒有出遠(yuǎn)門,,在京都里也沒有得罪過何人,所以,,若是這個“尾巴”的目標(biāo)不是他,,那就是常溪了。
他擰了擰眉,,按照正常的速度行走著,。
一邊低聲問常溪:“還記得那天在護(hù)國寺你遇到的那個壞人,,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嗎,?”他的語氣跟平時說話時一樣,,沒有什么異樣的地方。
但常溪還是察覺到了,,“怎么問起這個了,?”
梁弘晉看著她,往后瞟了一眼,,低聲說:“后面有人跟著咱們,。”
常溪神色微變,轉(zhuǎn)頭去看了一眼,,四周都是穿著各色衣裳的行人,,“是哪個?”
梁弘晉見狀,,也不想嚇壞了她,拉著常溪進(jìn)了一間布莊店,。
布莊店的掌柜一見是少爺來了,,趕緊迎了上去,梁弘晉卻向他擺了擺手,,示意外面有人跟著,,掌柜的識眼色,一看就知道他是要進(jìn)來避一避的,,連忙親自打起簾子,,讓他們進(jìn)了里間去坐著,然后自己回到柜臺里坐鎮(zhèn),。
梁弘晉與常溪進(jìn)了里間,,就徑直上了樓上的閣間。
閣間的窗可以看到樓下店里的情況,,窗紗是淺青色的,,在里面看外面,可以看得清楚,,在外面看里面,,卻又會顯得模糊。
梁弘晉拉著常溪隱在窗邊觀察著,。
果然,,見他們半天沒出來,那跟蹤的人就神色慌張地走了進(jìn)來打探情況。
“掌柜的,,剛才進(jìn)來的一對年輕男女呢,,人去哪了?”那人五短身材,,長得難看,,聲線很粗,走在人群里這樣的模樣并不惹眼,。
掌柜的正在算帳,,聽了這話,只抬眼瞄了一下,,又漫不經(jīng)心地繼續(xù)低頭算帳,,“你找他們干什么?他們給了我一錠銀子,,說是借我的這后門用一用,,早走了?!?p> 那人一聽這話,,雙眼瞪了起來,惱怒地說道:“哎,,你們這店的后門就這么輕易借給人用的呀,?”害他還在外面站了老半天的,原來人早溜了,。
“有錢不賺是傻子,!”掌柜的并不生氣,笑說:“你要是也想借用,,一錠銀子拿來,,我也借你!”
那人氣得要冒煙,,他當(dāng)然不會拿一錠銀子出來,借個后門走一走就一錠銀子,,這生意也太好做了吧,,當(dāng)他傻子?
發(fā)作不得,,他只好甩袖惱怒地走出了布店,。
樓上梁弘晉和常溪對視了一眼。
常溪問:“他們是沖我來的,?跟護(hù)國寺的那個人有關(guān),?”
梁弘晉說:”我只是猜的,你一個姑娘家,在京里又沒有得罪的人,,最近遇到的麻煩事大概也就護(hù)國寺那天,。”
常溪覺得有道理,。
”那天榮王世子說,,那個人好像是沛國公的兒子,還說他們家早年對圣上救駕有功,,讓我注意一點,。”她微微低著頭,,神色透出隱隱的擔(dān)憂與緊張,。
別說這里是古代了,就算是現(xiàn)代,,遇到這種被跟蹤的事情也夠讓人害怕緊張的了,,如果這跟蹤她的人真是那沛國公兒子吩咐人做的,那她的麻煩就來了,。
畢竟言語間,,即使是林適,似乎也對這沛國公府有些忌憚,,那她一個人又怎么才能避得過這危險,?難道以后都不出門了嗎?
梁弘晉看她神色擔(dān)憂中露出一些緊張害怕的神色,,不由心疼起來,,后悔剛才不該這么直接的就把被跟蹤的事情說給她。
“你別怕,,我呆會兒吩咐掌柜的去查一查,,剛才那個人是受的誰指使,我們做生意的,,最重要就是面子要吃得開,,跟三教九流的人都要打上交道,要打聽一件事情并不困難,?!?p> 常溪聽著微微點頭,她不該太過緊張,,緊張是沒有用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梁弘晉接著說:“你說的那個人是沛國公府的,,沛國公在十幾年前隨著圣上去狩獵時曾經(jīng)為圣上擋過一劍,,聽說如今每年入冬時,,沛國公的身體因為禁受不住寒冬的侵襲要前往云城去住一段日子,等到天暖和了再回來,,圣上感恩他的救駕之功,,還每年都賜下不少的名貴藥材?!?p> 他頓了頓,,神色略顯得凝重,接著說:“聽說就是因為這樣,,沛國公才只有一個兒子,,圣上對他們沛國公府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才使得沛國公府近年來行事越發(fā)的狂了,?!?p> 兩人從布莊店的后門出來時,后面已經(jīng)沒有人跟著了,。
梁弘晉想了想,,說:“你以后出門,多帶兩個丫環(huán),,沒事的時候還是少出門為妙,,若是一定要出門,最好讓你哥哥陪著,?!?p> 常溪看著他,其實他剛才已經(jīng)給她分析過很多,,也給了她很多的信息,,她如今的心情已經(jīng)沒有像剛才那樣擔(dān)心了。
但心情怎么的也是受到了影響,,她點點頭,,勉強笑道:“我知道了?!?p> 梁弘晉拉著她的手臂,,兩人站在胡同的墻角邊。
他的神色欲言又止,。
“怎么啦,?”常溪問。
“我還是不去洛城了,。”梁弘晉說,。
常溪看著他一怔,,心里在這瞬間仿佛有個什么東西動了一下,。
她微微移開眼神,“怎么又不去洛城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這樣的流程我也已經(jīng)很熟悉了,只是慣常是跟著他們?nèi)サ牧T了,?!绷汉霑x松了握著她手臂的手,兩人緩慢地在只有幾個寥寥行人的小胡同里走著,。
而在熱鬧的大街上,,宋冰靈的身后莫名其妙地就跟著一個尾巴。
“你跟著我作什么,?”宋冰靈眉頭緊蹙,,仍是那樣的連笑也不肯多給一點。
她本來在攤販處買著絲巾,,這常庭章就突然從她的身后冒了出來,,還給她拿主意,說是那條青色的絲巾更適合她,。
她嚇了一跳,,只覺得他莫名其妙,盯著他半晌,,她把絲巾放下就走,。
她覺得他們的關(guān)系還沒有熟到可以給對方提參考意見。
雖說那天在護(hù)國寺她是有點感動的,,畢竟就算是自己的親哥哥,,也沒這樣對她細(xì)心體貼過,可是那又怎樣,?
她的防御心比較重,,一般難以跟人接近,所以即使是親哥哥,,父親母親,,對她的了解也并不多。
父親是個嚴(yán)肅的人,,平時多愛跟家里人講規(guī)矩,,要不然就是沉迷于在書房里寫字作畫,而母親性情急躁中又帶著粗心大意,,哥哥也不是個細(xì)心的人,,所以從小,她的不愛說話都沒有得到家人的重視,。
平時她生個病,,若是不在他們面前咳嗽或是流露出不適的神色,,可能都沒人發(fā)現(xiàn)她病了。
因此那天在護(hù)國寺,,第一回被常庭章這般細(xì)心地照顧到了,,她還是有些感動和詫異的。
但僅此而已,。
“我呀,,我沒跟著你呀?!背Mフ掠幸舛核恍?。
宋冰靈停下腳步,轉(zhuǎn)回身看著他,,他臉上仍是那種開朗得似乎沒有煩惱的笑容,。
她面無表情地說:“你沒跟著我?那這條街上這么多路你不走,,非要跟在我身后不可,?”
常庭章眉角都揚著笑意,反問她:“那我還說呢,,這條路上這么多路你不走,,非要走在我前面?是不是故意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宋冰靈冷冰冰地看著他,,并不說話,然后轉(zhuǎn)身往前走去,。
一如那天在尚書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常庭章在后頭跟了一段距離,見她果真不再搭理自己,,自己也覺得沒趣,,所以干脆“投降”。
“哎,,哎,。”
宋冰靈頭也不回,。
常庭章干脆小跑兩步,,跑到她的身邊與她一起走,笑道:“我就是好奇,,你這是要去哪兒,?這都偏離大道了,再走的話一個姑娘家可就有點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