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的時候就掉包了……”劉念低著頭道,，“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回去找吳羽倫確認一下，看看現(xiàn)在那個兔子手機套里的手機到底是不是艾茵的,?！?p>　　“不用了，你是個誠實的孩子,?！卑瑬|靠在車門上，長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劉念更深地埋下了頭,，“媽媽一開始……真的只是派我們保護你……誰知道會成這樣……”

　　“沒關(guān)系的，不用道歉,，立場不同而已,。”艾東隨意擺了擺手,，“這種話,，去跟黃青澄說吧，我們都有罪,，唯有她是無辜的,。”

　　劉念猛地捂住了頭：“我……我已經(jīng)說過了……”

　　“不愧是艾老師,，用這么幾句話就動搖了他,，甚至動搖了我?！币栎p撫著劉念的頭,，順勢拿過艾茵的手機，“現(xiàn)在,，我可以將艾茵永遠的變成怪物,，就像呼吸一樣輕松。我以為你是清楚了這件事才來的,，沒想到你有更深的覺悟,。”

　　艾東平淡地吸了一口煙，繼而問道：“我知道你不想多說,，但至少回答我,，艾茵到底還能不能回來？”

　　“我不知道,，艾老師,，但成為主之后，我會知道,?！币钃崦謾C屏幕道，“我現(xiàn)在的行為非常卑劣,，我逼著孩子們做出的事更卑劣,。請不要再讓我們繼續(xù)卑劣下去了，我保證,，一旦我知道蘇醒的方法,，會立即將艾茵喚醒，并永遠守護她,，她將度過幸福安全的一生,。”

　　“嗯,，我相信你,。”艾東再次碾滅了煙頭,。

　　“所以,，能開始了么？”尹疏再次問道,。

　　“早呢,。”

　　“艾老師……”尹疏微微沉下了臉,，“我們已經(jīng)耽誤很久了,，你也許是在拖住我們，等待什么人來偷襲,，但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F(xiàn)在開始，我倒數(shù)60秒,，如果計時結(jié)束你仍然沒有表態(tài),，我會將艾茵變成怪物，并殺死她,。60,，59,，58……”

　　“我記得，你來我家住的那個周末,，艾茵還纏著你玩來著,。”艾東仰著頭回憶道,，“是海底拼圖,，對吧？”

　　“50,，49，48……”

　　“停止吧,，很煩,。”艾東擺著手道,。

　　“40,，39，38……”

　　“我想,，你們做到這種地步,，一定有很充足的理由?！卑瑬|忽然笑了起來,，“總不至于是消滅罪惡的人類，凈化世界之類的事吧,？”

　　“20,，19，18……”

　　“所以,，我想試著了解你們,。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的人,，碰到不合理的事,，討厭的人，我會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試著去理解,，有人說這是溫柔，有人說這是圣母,，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的人?！?p>　　“8,，7,，6……”

　　“我了解后，也許會站在你們那邊,，我真心誠意是這么想的,。”艾東自顧自地點頭道,。

　　“1,。”尹疏沉著臉,，抓著手機,，“看清楚了，艾老師,?！?p>　　“你也是，更要看清楚,?！卑瑬|閉上眼，憑借直覺打開了此前的路徑,，就好像用想像力伸開雙翅一樣,。

　　瞬間，未知的力量涌入,，隨后涌出,。

　　他再次化為囚者，鎖鏈枷身,。

　　“如果我是你,，至少靠近些再化身?！币杼鹆耸謾C,，“我真的不想看到這一幕，吳老師也是我最尊重的存在,，我也很喜歡茵茵,。”

　　“你搞錯了,，我變成這樣,，不是要跟誰戰(zhàn)斗?！卑瑬|將棱球輕輕放在地上,，坐了上去，雙手托著下巴,，一動不動,，“我是在威脅你,，尹疏?！?p>　　“怎么看都是我的威脅性更大,，艾老師?！币杌沃謾C道,。

　　“那就請吧，你說計時結(jié)束,，就要把艾茵殺死的,，還在等什么？”艾東的聲音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你在逼我,，艾老師?！?p>　　“請?！?p>　　“……”尹疏攥著手機,，在她一向平靜的臉上，露出了難言的猙獰,。

　　“做不到,，對吧？尤其是我在這個狀態(tài)的時候,?！卑瑬|根本沒去看她，只是看著一個若有若無的方向,，“如果我封死路徑,，任由力量將我吞噬，我就會成為失控的怪物,，你的主也便成了怪物,，且這個怪物在自己的領(lǐng)域內(nèi)是無敵的，你也就永遠無法成為主了,，對你來說,，一切就真的完蛋了。你非常清楚,，如果你現(xiàn)在把艾茵變成怪物,，我也一定會變成怪物陪她的?！?p>　　“……哎,?！币璩脸链瓜铝祟^，將手機遞還給了劉念,，“我一直很克制自己,，不給你太多的信息……但就這么一點點只言片語，也被你抓到了,。同情心,，艾老師，我到底是擁有同情心的,，不忍看著你掙扎,，不忍看著你一無所知的死去?！?p>　　“看得出來,，你是個善良的人，還特意叫鄰居們來迎接我呢,，這么善良的你,，變成這樣，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qū)Π??！卑瑬|像是在安撫她一樣說道，“那就讓我試著理解你,，理解吳歆吧,，我們之間也許根本沒什么分歧，只是因為我更無知罷了,，當我了解了一切后,，很可能是站在你這邊的，這些都是我真心誠意的話,?！?p>　　艾東繼而轉(zhuǎn)向劉念：“你和我一樣討厭這樣的戰(zhàn)斗，對吧,，劉念,。”

　　“……”劉念抱著艾茵的手機,，低著頭,，顫顫點頭。

　　艾東抬手道：“所以,，交給我吧,，我會決定加入你們，還是獨自墮落,?！?p>　　“不行的,，艾老師……”尹疏有些焦急地抓著頭，“如果你得到了吳老師的路徑,，的確可以了然一切,，但其中也必然包括有關(guān)囚者力量的細節(jié)，那時我們在你面前會變得比蟲子還脆弱,，你可以輕易地捏死我們,。”

　　“是么,，就像你們捏死我們一樣,。”艾東淡然道,，“可那又怎樣呢,，尹疏，你還有的選么,？現(xiàn)在這樣下去,，我會墮落成怪物的，我已經(jīng)感覺身體正在失控了,，現(xiàn)在我的感覺是酸癢,，從后脊開始，延伸到上腦,，這就是接近極限的感覺，對吧,？”

　　“……”

　　“交給我,，由我來決定世界的走向，你的理想和意志仍有實現(xiàn)的空間,?！卑瑬|抬著右臂道，“拒絕我,，也就相當于放棄了你的理想,，讓這個世界和你一起，走向徹底的腐爛,。時間不多了,。”

　　尹疏沉吟片刻,，忽然又抓起了艾茵的手機：“艾老師,，我險些陷入你的陷阱，你將選擇權(quán)拋給我,，將我逼入絕境,，這是個聰明的陷阱,。你想的很對，我的確沒有勇氣率先動手,，但我可以把選擇權(quán)再還給你——我就在這里看著你,，如果你徹底怪物化，我就會殺死艾茵,，再去殺死我能看到的一切人,。”

　　“繞來繞去,，又回來了嘛,。”艾東苦笑道,，“所以現(xiàn)在比拼的是,，你心中的理想更重要，還是我心中的艾茵更重要,，是這樣么,？”

　　“不止如此，還有整個世界,，以及全部未來,。”尹疏平靜地看著艾東,，“你正在毀滅它,，而我在拯救它。當然,，在你眼里,，我們的立場完全相反?！?p>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尹疏，世界,，人類什么的,，我根本沒有在考慮?！卑瑬|看著尹疏笑道,，“我說的只是私心，我的私心是艾茵,，而你的私心是什么呢,？做這么多可怕的事情，私心到底是什么呢……”

　　“這與你無關(guān)?！币栌行鈵赖貍?cè)過了頭,。

　　“嗯，你動情了,，情緒在失控,。”艾東回歸了思考者的姿勢,，“繼續(xù)吧,，結(jié)果依然是我會贏。順便告訴你,，我現(xiàn)在頭腦正在變得昏沉,，像是連續(xù)碼了十幾個小時的字，腦子里是一團散亂的亂碼,，像是胡亂運行的過載機器,，已經(jīng)漸漸搞不清自己在說什么了，很多碎片正在無序地浮出水面,，我想起來教艾茵游泳的時候……”

　　“艾老師……”

　　“她死活不肯放下浮板,，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小孩子，好難搞啊……尤其是脾氣倔的,?！?p>　　“艾老師，保持神智,！”

　　“我一直……想和她一起學潛水的……等她12歲,，就可以考證了……她現(xiàn)在多大了……”

　　“艾東！”

　　“在水底,，無法的感覺,，就是現(xiàn)在這樣……”

　　“夠了！”尹疏痛吼一聲,，搶過包裹，抓出其中一臺全新的手機扔了過去,，“快點,！快抓住,！”

　　“原來是這樣……”艾東用最后的神智抬手抓住了手機,，“替我下單換新手機……真是……太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