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shù)淖鑫乃俣饶钦娌皇巧w的,,一般秀才半天能做一篇經(jīng)義題出來就不錯了,,他卻一個時辰不到就能寫出一篇來,,這第一天還不到午時呢,,他便把三篇經(jīng)義題的草稿給打好了。
不過,,他并沒有急著往試卷上抄,,時間還充足的很,他準(zhǔn)備好好把草稿檢查一番,,再花兩天時間把文章潤色一下,,然后再往試卷上抄。
正當(dāng)他搖著折扇,,悠哉悠哉檢查草稿的時候,,幾個衙役又挑著擔(dān)子過來了。
這次他們挑的是特制的食盒,,也就是裝飯碗菜碗那種大盒子,,一格一格的,里面全是做好的飯菜,。
這些衙役給楊聰端上來的飯菜貌似和別人沒什么不同,,也是一個大碗,菜就倒在飯上面,,分量也不是很多,。
但是,如果有考生拿自己的飯菜來比較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楊聰這飯明顯要比他們好,,菜那更是單炒的,他們的菜里面那是一點油星子都看不到,,楊聰這菜里面卻是一片一片的肉,。
這會兒貌似大部分考生都在拼命忍耐,忍著不上茅房,,所以,考場里面除了一點汗餿味,,倒沒什么其他異味,,這環(huán)境已經(jīng)算夠好的了,楊聰毫不猶豫的端起碗就是一頓猛吃,。
因為他知道,,讓人憋一天不上茅房是不可能的,而且考場的茅房就在號舍兩側(cè),,估計過不了多久整個考場就會臭氣熏天,,那會兒再吃飯,,可就沒這會兒爽了。
他猜的果然沒錯,,午時剛過,,安靜的考場里面便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很顯然,,是有人憋不住了,,而且憋不住的人還不少。
緊接著,,那屎尿的味道便開始在空氣中彌漫,,而且越來越濃。
好熟悉的味道啊,,楊聰?shù)哪樕喜挥陕冻龅奈⑿Α?p> 這會兒他終于明白當(dāng)初趙炎和劉守良為什么會露出懷念的表情了,,經(jīng)歷過科舉最后金榜題名步入仕途的,估計都會懷念這考場吧,,因為這里就是他們夢想起飛的地方,,環(huán)境雖差,但意義特殊啊,。
楊聰坐那里神經(jīng)病般的微笑了一陣,,腹中也開始翻騰起來,沒過多久,,督考官便晃晃悠悠的巡查到他前面了,,他連忙抬手示意,自己要上茅房了,。
那督考官也沒吭氣,,只是抬手一招,讓那跟他眨眼睛的衙役過來,,陪同他一起去上茅房,,隨即便晃晃悠悠的走開了。
這下他更是體會到了出錢的方便之處,,這考場中的茅房可不同于一般的茅房,,這茅房壓根就是沒有門的,而且,,一般衙役那都會死死盯著考生,,以防止考生趁機(jī)作弊。
這被人盯著上茅房,,是什么感覺,?
還好,楊聰根本就不用去體會,,因為那衙役把他帶到茅房之后,,貌似受不了茅房中的異味,,竟然捂住鼻子轉(zhuǎn)過身去了,而且這家伙正好站茅房門口,,隱隱給他遮擋著,,他上完茅房之后,人家竟然還暗示他拿碗里的水洗下手,,等他洗完,,人家馬上又給他添滿了。
這方便行的簡直太到位了,,要是其他考生,,別說洗手了,喝的水都不一定夠呢,。
楊聰愜意的在臉上抹了一把,,又在袍子上擦了擦手,這才邊搖折扇,,邊檢查起草稿來,。
他認(rèn)真的將草稿檢查了一下午,又細(xì)細(xì)修改了幾遍,,到了酉時,,太陽都快落山了,他才不慌不忙的把筆放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吃晚飯了,,他才把筆放下去沒多久,那幾個熟悉的衙役便挑著飯食過來了,。
這些衙役給他端上來的自然還是最好的飯菜,,不過,這會兒考場里的臭味著實有點太濃了,,楊聰胃口也不是很好,,他硬著頭皮吃了一小半,便放下筷子,,不吃了,。
很快,那些衙役又跑過來幫他把碗收了,,沒過一會兒,,又有衙役給過來給他換了碗水,服務(wù)周到的,,那簡直就跟店小二一樣,。
當(dāng)然,,張平給他行的方便遠(yuǎn)不止這些,,到了晚上,,那些到處熏艾草的衙役也把他這個號舍當(dāng)成了重點照顧對象,每次有衙役從他這里過,,都會給他留下一把冒煙的艾草,,等艾草燒完了,又會有人給他換上新的,。
總之,,他這里一整晚都沒斷過艾草,整個號舍都是艾草的氣味,,一只蚊子都沒有,,而他也懶得挑燈夜戰(zhàn)了,反正時間充足的很,,天一黑他便把東西一收拾,,又將做桌面用的木板取下來,擺得跟當(dāng)座椅用的木板一樣平,,隨即便躺上面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晚,他是舒坦了,,旁邊其他考生卻是被蚊子折磨的不行了,,因為那些衙役只是拿著艾草一路熏過去,并不會特意在哪個號舍附近停留,,其他號舍里面蚊子多的,,簡直讓人無法入睡,整個晚上到處都是啪啪的打蚊子聲,,大部分考生都被蚊子咬的滿身是包,。
當(dāng)然,不光是他這里,,俞大猷,、王宣、胡宗憲等人的號舍也差不多,,這張平還真不是吹牛的,,整個考場的后勤隱隱都被這家伙控制著。
第二天一早楊聰又神清氣爽的爬起來開始檢查草稿了,,他認(rèn)認(rèn)真真的將草稿檢查了一天,,又改了幾遍,感覺實在沒什么地方可改了,,方才作罷,。
到了第三天早上,他干脆趁著天氣還比較涼爽,,直接就開始把改好的文章往正是的試卷上抄開了,,還不到辰時,,他便已經(jīng)將三篇文章全部抄好了。
接下來,,他便開始搖著扇子在那里乘涼了,,有張平安排的衙役照顧,他是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拉就拉,過的愜意無比,,等到酉時,,把試卷交了出來,其他考生基本都跟癆病鬼一樣,,面色蒼白,,走路都搖搖晃晃了,而楊聰?shù)热藚s是一點事都沒有,,就跟沒經(jīng)歷過三天兩夜的考試一般,。
接下來的兩場論述和時務(wù)策基本上跟第一場差不多,楊聰都是第一天上午便把草稿打好了,,接下來就是悠哉悠哉的檢查,,最后再認(rèn)認(rèn)真真的把文章抄道正式的試卷上。
總之,,他一點都沒受考場環(huán)境的影響,,把自己的水平完全發(fā)揮出來了,按理來說,,中舉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是,考完之后他卻有點提心吊膽,,因為他不知道嚴(yán)嵩這千古有名的奸臣會不會真為了一個禮部主事而整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