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郎敖英比往常晚起了一個時辰,,醒來見身旁無人,,長長松了口氣。
若十七還在,他真不知以何種表情面對。
收拾妥當后,郎敖英出了房門,。
剛踏出一步,面前忽然出現(xiàn)一張倒掛著的人臉,。
思及郎敖英現(xiàn)在得知世間有鬼,,登時嚇得大叫一聲,連連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始作俑者從房上跳下來,捧著肚子笑,。
郎敖英溫怒道:“十七,!”
“哥哥,你這膽子忒小了點,,哈哈哈哈,?!?p> 郎敖英噎了噎,從地上站起身,,拍拍衣上不存在的灰塵,,語氣淡淡地道:“可還想吃早飯?”
果然,,十七立馬就慫,,狗腿子一樣蹦跶到郎敖英身旁,拽著他的胳膊搖來搖去,,鼓著腮幫子裝可憐道:“哥哥宰相肚里能裝屎,,原諒我嘛,,來世當牛做馬,,十七都養(yǎng)你如何?”
郎敖英腳下一晃,,險些撞在門框上,。
這都,說的什么話,!
無語一陣,,郎敖英嘆息著搖搖頭。
早飯過后,,郎敖英牽著大福隨十七一同去找噬血陣留下的痕跡,,果然在趙州翔及蔡花家附近找到以血畫成的復雜符文陣法。
十七一邊指給郎敖英看,,一邊教導大福如何辨認噬血陣以及破解之法,。
郎敖英側(cè)目看著十七,心頭對其敬佩不已,。
隨后三人便順道拐進張大爺家,,一番詢問之下得知,周雄發(fā)也就是周子申的爺爺,,昨晚來他家串門,。
而中間有段時間出門上茅房,時間恰與郎敖英差點遇害那陣吻合,。
三人便順其自然將周雄發(fā)當作了兇手,。
十七也是此時才想通,趙州翔死后,,他跑來找郎敖英并非想要擺脫嫌疑,,而是借機將他騙去家中,好對其下手,。
而因十七的到來臨時改了主意,,換做了晚上,。
反正左右村里人不可能知道噬血陣的存在。
沒有人能查到他頭上,,若再將郎敖英殺死,,那么就更不可能有人站出來查了。
只是,,他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郎敖英道:“他如何下得去手殺害自己兒子?”
十七語重心長的對兩人說道:“噬血陣乃邪陣,,不單因它能榨干人血,,還會影響修習此陣法人的心智,有修為者尚要掂量,,何況普通人,,所以這等危險陣法今后萬不可接觸?!?p> 后一句話乃是對大福所言,,見他認真點頭,十七繼續(xù)道:“他修習此陣法應當有一段時間了,,至少一年,。”
郎敖英擰著眉道:“也就是半年前我爹娘的死與其也脫不開關系,?”
十七道:“應當,。”
郎敖英問道:“可為何這半年中他并未有所作為,,近日卻如此猖獗,。”短短兩三天就殺死了三人,,還想殺他,。
十七想了想,腦中閃過他院中那股微弱氣息,,興許與之有關,。
大福插嘴道:“可能他自己出了意外,急著用血,?!?p> 聞言,十七略驚訝的看向大福,,調(diào)笑道:“這只兔子撿的真值,,聰明!”
“兔子?”
郎敖英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大福,。
十七不假思索道:“就是先前山上撿的兔子變得,也是偷你酒喝的那只,,哦,,對了,是妖哦,?!?p> 郎敖英登時離大福遠了一步。
大福則立馬爆出眼珠,,被十七輕飄飄的話嚇得不輕,。
要知道小白臉是人啊,她怎能說的如此直白坦誠,。
好半晌郎敖英才回過神來,,蹲下身將他拉到自己身邊,捏捏耳朵碰碰鼻子,,道:“妖怪也不似書本上那般害怕嘛,?!?p> 昨晚十七已同他講過這世間的妖鬼蛇神,,雖說開始有些害怕,不過現(xiàn)下卻是十分好奇兔子究竟如何變成人的,。
大福耷拉著臉皮,,眼珠子隨著郎敖英的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怎么變的???真厲害,你的耳朵呢,?毛皮呢,?尾巴呢?”
郎敖英像翻撥浪鼓似的將大福翻來翻去瞧,。
大福頓覺自己像只玩偶,,遂一把揮開郎敖英的手,語氣不善的說道:“我喜歡吃人肉,!”
郎敖英的手僵在他臉上,,愣是不敢再繼續(xù)揉捏。
十七抱著胳膊,,笑道:“好啦,,你別嚇他,哥哥膽子還不及你個兒大,先辦正事,?!?p> 聽十七說是在嚇他,郎敖英這才順出一口氣來,,道:“好,,去他家找證據(jù)?!?p> 就在他們準備出門前往周雄發(fā)家時,,門外來了兩人,喘著大氣喊又死人了,。
十七與郎敖英對視一眼,,帶著大福匆忙前往死者家,果然死狀都一模一樣,。
想來大福說的不錯,,一定是他自己出了意外才會這般猴急,否則昨晚已失利,,近日怎么說都該收斂一二,。
郎敖英環(huán)視周圍人一眼,見小寶也站在人群中,,略感詫異,,他竟然沒離開村子。
“小寶,,你去通知各家,,讓大家前往祠堂,再這么下去村子就要沒了,?!?p> 小寶點頭應下,轉(zhuǎn)身離開,。
“十七,,我們走?!?p> 走了小會,,等到周圍沒人時,十七道:“哥哥指路,,我?guī)泔w,。”
“……”
片刻,,十七拉著懵懵然的郎敖英疾行,,大福不快不慢的跟在后面,。
“你,你,,慢點,,啊,樹樹樹,,前面有樹,!”
“十七,十七,,慢點,!”
“不是這邊,那邊,,那邊,。”
“……”
一路皆是郎敖英的哀號,,好在十七沒真將他撞樹上,,否則那等速度被撞一下,非落下半身不遂不可,。
雖然比走路快許多,,但太危險。
停下后郎敖英不停拍自己胸脯順氣,,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三人來到周雄發(fā)家外,敲了敲門,,沒人應,。
十七抬腿就是一腳,,門被踹開,,院中無人。
“大福,,你聞聞死老頭在不,。”十七拽過大福說道,。
聞聞,?
“我又不是狗,要聞你自己聞,?!?p> 這女人腦袋里想什么,他一個兔子怎么聞,?
十七眨眨眼,,表示不解,道:“你先前不是還聞見哥哥在哪了嗎?”
大福瞥了她一眼,,想了下道:“那是因為我喝了他的血,,才能感知到他在哪?!?p> “……”
十七咂咂嘴,,道:“算了,我找找,?!?p> 說罷便放開神識,然周圍除過他們?nèi)说臍庀?,再無旁人,。
而且這次,那股微弱的氣息也不在了,。
十七促眉道:“不在,,比上次還安靜?!闭f完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郎敖英還沒來得及阻止,,她便進去了,,他只好跟著。
看了一圈,,屋中并無任何異常,,沒有很濃的血腥,亦無邪里邪氣的東西存在,。
難道他們猜錯了,?
“有股很香的氣味,你們聞見了嗎,?”大福努起鼻子說道,。
兩人皆搖頭表示沒有。
大福繼續(xù)道:“是他血的味道,,我不會聞錯,,先前不小心誤食時就是這種氣味,是種誘人的香,?!?p> 十七道:“能找到方位嗎?”
大福沒搭話,,閉上眼在屋里走來走去,,最后在一面墻前停下,,指著墻道:“這里的氣味最濃?!?p> 郎敖英上前摸摸墻面,,使勁推了推,沒什么動靜,,便道:“興許有機關,,我找找?!?p> 沒等他去找,,十七揮起拳頭,一拳砸在墻上,,登時墻面塌陷下去,,露出里面的暗道。
郎敖英目瞪口呆,。
真暴力,!
三人相繼進入暗道,十七走在前面探路,,大福則走在郎敖英后面,。
約莫半個時辰后,路盡頭出現(xiàn)一個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內(nèi)很暗沉,,濃濃的血腥味與尸臭混在一處,讓人很難待下去,。
大福聞著又香又臭的味道,,五官都擰成了一團。
十七捂著鼻子罵道:“丫的,,他在屋里拉屎了嗎,?這么臭?!崩砂接⒌难獙λo誘惑,,故而只能聞見血腥與尸臭。
郎敖英捂著鼻子沒有說話,,拿出火折子將燭臺點燃。
屋里一下亮堂起來,,屋中間有個一人大小的坑,,準確說是血池。
血池中隱約漂著一人,,郎敖英拿著燭臺上前看了看,,登時嚇得叫出了聲,。
十七還以為出了狀況,忙來到郎敖英身旁,,他指著血池說不出話,。
只見血池中漂著一個裸體的女子尸體,尸體被鮮血包裹著若隱若現(xiàn),,露出來的部分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眼珠都已看不見,蟲子在臉上鉆來爬去,,看起來極其惡心,。
十七找來根棒子,想撥弄一下尸體,,看看這人是誰,,郎敖英拉著她不讓動。
“對死者的不敬,,先出去吧,。”他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里,,想想那張臉就怕的緊,。
十七聳聳肩,扔掉棒子,,道:“好吧,。”
這時忽聽大福道:“你們看這里,?!?p> 兩人聞聲立即走到大福身旁。
十七皺眉道:“怎還有個暗道,?通往哪里,?”
郎敖英拿起燭臺在前面照了照,什么也看不見,。
十七說道:“大福你爬過去看看通向哪里,?”
大福向后退了兩步,作出請的姿勢,,道:“你來,,我不去?!?p> 黑漆漆的,,看著就陰森。
“這么小的洞,,我鉆不進去啊,?!?p> 洞確實很小,大概只夠一人爬過去的空間,。
郎敖英沉吟小會道:“不要去了,,以免忽然出現(xiàn)別的東西,怪嚇人,?!?p> 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雖然十七不怕,,但她可不想爬這種洞,。
大福自然更不想。
于是三人在這里溜達一圈,,摸著暗道又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