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沚侯飲鴆亡 臨危挽狂瀾
猛然間子昭與玉兒發(fā)覺了室內(nèi)尷尬的氣氛,趕緊松開了對方的手,,玉兒更是滿臉羞得通紅,,將頭深埋在胸口間,,半晌不敢抬起。
五人互相見過,分別敘說了別來情由,當(dāng)大家得知妹姬將于辛未日勾結(jié)危方發(fā)動叛亂的消息,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因為明天就是辛未日了,,如不能想出應(yīng)對策略,沚方將面臨滅頂之災(zāi),。
子昭沉吟片刻,,向沚瞂問道:“沚將軍,沚方的兵符是誰掌管,?”
“兵符在沚侯身上,,從無片刻離身,調(diào)動軍隊必須以兵符為憑,,否則,,就算一兵一卒也不能調(diào)動?!睕b瞂顯得無可奈何,。
“妹姬若想控制沚侯,必千方百計騙沚侯前往茉風(fēng)苑,,明日辰時之前,,沚侯定在妹姬處,我與沚將軍明日辰時趕往茉風(fēng)苑,,對沚侯曉以利害,,拿到兵符,再火速趕往軍營調(diào)兵遣將,。
玉兒與二位姑娘先到?jīng)b城十里外烽火臺,,發(fā)現(xiàn)危方軍隊蹤跡,立即點燃狼煙示警,,如我與沚將軍未到,,你三人即刻回援城門口,與守城將士共御強敵,。如我與沚將軍順利拿到兵符,,我們在十里亭會合,與危軍決一死戰(zhàn),!”
子昭分撥已定,,五人各自回房歇息,一夜無語,。辛未日寅時,,大家梳洗停當(dāng),皆是一身勁裝,,個個英姿颯爽,,尤其是三位姑娘,眉宇之間流露出不讓須眉的英豪之氣,。
互相道了一聲“珍重”,,玉兒與瑟舞飛裳直奔城外烽火臺,而子昭騎上府中快馬,,與沚瞂直奔茉風(fēng)苑而去,。
子昭與沚瞂化作兩名侍衛(wèi),于月色朦朧中來到茉風(fēng)苑,,從后墻翻墻而入,,悄悄潛于殿窗下,卻聽得妹姬正吩咐貼身侍衛(wèi):“你速去宮中向君上奏報,,就說太醫(yī)把脈后,,確定我已身懷有孕?!笔绦l(wèi)聽命而去,。
卯時,沚侯與夫人子玗帶著五六個隨從,,興沖沖趕來茉風(fēng)苑,,甫一進(jìn)殿,沚侯嚷到:“我的好妹姬,,終于懷上了寡人的骨血,,喜事一樁,大功一件??!”
“妹妹好福氣啊,姐姐侍奉君上這些年都未能產(chǎn)下一兒半女,,還是妹妹爭氣啊,,姐姐要好好敬你一杯?!弊荧]不無羨慕地說,。
“姐姐哪里的話,我們是一家人,,誰為君上誕下子嗣還不都是一樣嗎,!我這里正好有娘家送來的美酒,我們痛飲一杯,!”妹姬說著,,將三盞酒樽倒?jié)M,拿起其中兩樽遞到?jīng)b侯與夫人面前,,“來,,妹妹敬君上和姐姐一杯!”
沚侯端過酒樽,,正欲一飲而盡,,子昭與沚瞂仗劍破門而入,!
妹姬嚇得花容失色,剛要喊人,,沚瞂的劍已架在她的脖子上,!沚侯與子玗見是子昭從天而降,錯愕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他們看到?jīng)b瞂與子昭同時出現(xiàn),,心中已然明了:沚瞂不顧妻兒性命,已于陣前倒戈,,此番定是與子昭前來興師問罪的,。
子昭深施一禮:“姑母在上,受子昭一拜,?!倍荧]此時已是羞愧難當(dāng),一時語塞,。
“子昭幼時,,曾得姑母百般疼愛,雖姑母遠(yuǎn)嫁,,然姑母在子昭心目中永遠(yuǎn)慈愛溫和,。不知子昭做錯了什么,姑母竟至三番兩次派人刺殺,?”子昭心中氣忿,,百般不解。
見子玗語塞,,沚侯厚顏道:“我沚方為大商立下汗馬功勞,,卻也只能偏安一隅,年年納貢,,歲歲稱臣,,是何道理?當(dāng)今大王小乙,,外不能御強敵,,內(nèi)不能約規(guī)矩,為何卻仍要高高在上,?今天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也省下我一番力氣了?!?p> 說到此,,沚侯便要大喊來人救駕,話未出口,子昭照肝劍刷的一聲架在沚侯頸上,,劍鋒隱約入肉,,沚侯但覺涼氣直逼咽喉,剛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莫說這茉風(fēng)殿的人你已差遣不動,,就連沚城亦已朝夕不保,,枉你還被蒙在鼓里,,喝什么喜酒,沚將軍,,讓妹姬把這杯酒飲了,!”
沚瞂將酒樽端到妹姬面前,妹姬渾身戰(zhàn)栗,,面露驚恐之色,,身子直往后退。沚侯與子玗互相望了一眼,,難道酒中有毒,?難道懷孕之事純屬子虛烏有?那么妹姬目的何在呢,?
“現(xiàn)在你們明白了嗎,?妹姬是危方的細(xì)作,她嫁入沚方并非永求兩方之好,,而是要里應(yīng)外合,,滅掉你沚方!妹姬得到的指令是今日辰時之前將你拿下,,竊取兵符,,使沚方權(quán)力中樞癱瘓,而危侯傲則率大軍攻城,,一舉擊潰沚方所有防線,!現(xiàn)在,危軍恐已兵臨城下了,?!弊诱淹闯庵杪樀臎b侯,將妹姬的陰謀徹底揭露,。
沚侯如夢初醒一般,,手指妹姬,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你竟然藏得如此之深,,枉我對你百般信任,!”
“百般信任?你們什么時候?qū)ξ野侔阈湃危愫头蛉耸裁磿r候拿我當(dāng)作家人,,在你們眼中,,我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個存在!在我危方,,我是驕傲的公主,,嫁到你沚方,我連一個舞女都不如,!罷了,,事已至此,我已無話可說,,但我相信,,我的母國會踏平?jīng)b方,為我報仇雪恨,!”
言罷,,妹姬搶過沚瞂手中的酒樽一飲而盡,須臾之間,,妹姬的嘴角與眼角滲出深黑色的血液,,她將酒樽扔在地上,身子緩緩倒下,,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沚瞂將手指伸于妹姬鼻下,面向子昭搖了搖頭,,“沒有氣息了,。”
經(jīng)此變故,,沚侯沉吟半晌,,伸手入懷,掏出虎頭青銅兵符言道:
“想我任丞當(dāng)年,,亦曾叱咤沙場,,而今利欲熏心刺殺王子,是非不分引狼入室,,縱世子寬宥,,亦無顏茍活于世。而今沚方命懸一線,,望世子能力換狂瀾,,拯救我沚方百姓于水火?!?p> 言罷,,端起幾案之上的酒樽一飲而盡,。而旁邊的子玗已是涕淚橫流,“君上,,你等等我……”趨到幾案之旁,,捧起酒壺狂飲了幾大口,然后隨著沚侯緩緩倒地,,七竅流血而亡,。
望著地上的三具尸首,子昭黯然神傷,,他抱起子玗的尸體,,“姑母,子昭不孝,,子昭不孝??!”
沚瞂一旁勸道:“世子節(jié)哀,,時間所剩不多,我們還是快些趕往兵營吧,!”
子昭站起身來,,將兵符交與沚瞂,“沚將軍,,而今沚方無主,,暫由你主持一切,現(xiàn)命將軍持兵符前往大營,,調(diào)集所有將士出城迎敵,!”
“謹(jǐn)尊世子鈞命!”沚瞂接過兵符,,火速趕往兵營,,子昭騎快馬先一步向城門口奔去。
而此時的城門口,,已是危急萬分,!玉兒與瑟舞飛裳于卯時趕至烽火臺,遠(yuǎn)見旌旗蔽日,,煙塵滾滾,,危軍已然殺到,玉兒與守衛(wèi)烽火臺的官兵,,一起迅速點燃烽火,,但見煙柱沖天而起!
玉兒一行人一路疾行,,撤至城門,,大聲疾呼:“敵軍來犯,快關(guān)城門!敵軍來犯,,快關(guān)城門,!”
玉兒與瑟舞飛裳及眾軍士迅速登上城樓,關(guān)緊城門,,備好弓弩,,嚴(yán)陣以待。
不消片刻,,危軍便已兵臨城下,!危侯傲立于戰(zhàn)車之上王旗之下,一側(cè)是大夫谷米仇,,先鋒大將雪魔孤黑馬長戈頂盔摜甲立于陣前,。
危侯使人于城下傳話:“危方向沚方進(jìn)獻(xiàn)駿馬五百匹,稻谷五千斛,,青銅禮器二十箱,。請速開城門!”
玉兒在城頭搭話:“既是獻(xiàn)禮,,為何手持利刃,,全副武裝,帶大軍前來,?莫不是要趁機攻城嗎,?”
危侯傲心下孤疑,在戰(zhàn)車上喊道:“帶軍隊前來,,是防備禮物途中被劫,。請問小將軍,沚侯安好,?”
玉兒喊道:“多謝危侯掛念,,沚侯身體康健,已在宮中擺下酒宴靜候危侯,,待通傳之后便開城迎駕,,請危侯稍安?!?p> “有勞小將軍了,!”說完,危侯向谷米仇使了個眼色,,谷米仇低聲傳令:“準(zhǔn)備攻城,!”
正相持間,子昭騎快馬趕至,。
子昭對玉兒低語道:“大軍馬上就到,,我們殺他個出其不意,。”說完子昭向城下喊道:“君上有令,,驗過禮物之后便迎危侯入城,。”
危侯向后面一招手,,“推上來,!”眾軍士讓開一條路,但見四十名軍士推出一輛大車,,車上蒙著紅布,,危侯狂笑道:“哈哈哈……給他們看看禮物!”
眾軍士應(yīng)聲掀開紅布,,沚軍定睛一看,,赫然是一輛攻城車,車上綁定一根巨大的攻城槌,,沚軍正驚愕間,,危侯擎劍一揮,下令:“全軍攻城,!”危軍擂起戰(zhàn)鼓,,眾軍在吶喊聲中殺奔城下!
子昭舉起令旗,,命守城軍士:“放箭!”城樓上立刻矢如雨下,,危軍前鋒部隊紛紛中箭倒而而亡,。子昭再次下令:“瞄準(zhǔn)攻城車,放箭,!”
推車的軍士見自己成眾矢之的,,馬上縮身于攻城車下,攻城車前進(jìn)的速度登時緩了下來,。
危侯氣急敗壞下達(dá)命令:“攻城車火速前進(jìn),,有敢畏縮不前者,斬,!”眾軍士只好硬著頭皮推車前進(jìn),。
攻城車已迫近城門,就在此刻,,沚城卻城門大開,,城內(nèi)殺出一支勁旅,為首者掌中青龍戟,,胯下驚帆駒,,正是沚軍第一勇士沚瞂,!沚軍因是衛(wèi)城而戰(zhàn),生死系于一線,,于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手持長戈,,瞪圓了雙眼向危軍殺去,!
危侯萬萬料不到?jīng)b軍竟敢出城迎敵,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傳令前鋒雪魔孤:“全力攻城,,后退者斬!”
玉兒拈弓搭箭,,瞄定雪魔孤,,嗖的一聲,矢如流星射向雪魔孤,,雪魔孤聽得弓弦聲響,,抬頭看時,飛箭正中咽喉,,雪魔孤應(yīng)聲落于馬下,!危軍見大將身亡,遂無心攻城,,躊躇不前,。而沚軍則是士氣如虹,殺聲震天,,殺得危軍丟盔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