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吾望明月天涯共此時
玲馨兩姐妹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往師太住處——青石觀,。沒了一切的牽掛,玲馨一心向前,,只是想保護她自己現(xiàn)在能保護的人,,也是她唯一可以保護的人。此時的玲馨,,說她冷酷也好,,說她沒情感也罷,她只是想捉住最后的一根稻草,,她也不想對其他事不動于衷,,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再也不能因為一點差錯而失去她唯一的親人,。
跋涉了兩天,,她們在青石觀安定了下來,玲馨除了每天刻苦練武,,有時候會看著對面的山而發(fā)呆,,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沒有人問她在想什么,!瑩嫻還是一如既往的在悅讀自己的兵書,,兩姐妹就這樣,用自己的方式讓自己忘記那些該忘的事,,誰也不打擾誰,,誰也不提起。
而在另一邊,,在鄭偉仕的帶領(lǐng)下,,龍靈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名叫禪全鎮(zhèn)的小鎮(zhèn),,這個小鎮(zhèn)還有另一個名字——惡龍鎮(zhèn),據(jù)說這個是因為一個不速之客,。
龍靈等人找了一個客棧,,坐下來歇歇腳,喝喝茶,。龍靈前腳剛踏進客棧的門檻,,那一清脆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里面請,?!毙《衙泶钌狭思缟希吡诉^來,。隨后又跟著龍靈他們走到了一張桌子的跟前,,之后習(xí)慣性的拿毛巾擦了擦桌子。
“幾位客官,,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龍靈看了看,,鄭偉仕給了他一個眼神,,龍靈也就明白了。
“小二,,我們住店,,給我們來三間房。然后先給我們上幾樣小菜,。
“好嘞,!”小二聽后便去了,龍靈一行人實在是累了,,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喝著茶,不過,,龍靈喝茶的時候,,卻沒有閑著,他一直觀察著客棧里的人,,突然,,有一個人吸引了龍靈的注意力,其實嚴(yán)格來說,,吸引龍靈的不是那個人,,而是那個人旁邊的一把劍。那把劍的劍柄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火印,而劍鞘有著一條很長很長的火紋,,沒錯,,龍靈認(rèn)出了那把劍,有著五劍之首之稱的火印劍,,龍靈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也聽龍朝圣講過。而這時的明韻也和龍靈一樣看向那桌人,,不過明韻的關(guān)注點不在劍上,,而是在坐在一邊的一名女子。過了一會兒,,那位女子似乎感覺到了這邊有人看著她,,于是轉(zhuǎn)了過來了,,明韻卻在女子轉(zhuǎn)過來的那一瞬間迅速地低下了頭,,假裝繼續(xù)喝茶。龍靈在一旁看著好笑,,心里突生一計,,想要逗一逗明韻。
“明韻,,”
“啊,,怎么了,龍靈哥,?!泵黜嵅幻鲉柕馈?p> “跟你打個賭,??吹?jīng)],那桌坐的兩個人,,”龍靈指了指剛剛那桌人對明韻說道,,“我猜測他們是兄妹,我們就來賭誰能讓他們說出自己的姓名,,怎樣,,敢不敢賭?!甭犕挲堨`說的話,,興輝蒙了,好端端的打聽人家姓名干嘛,。
“龍靈哥,,為何打聽那兩人的姓名?”興輝問道。
“等會兒你就懂了,?!边@讓興輝更加摸不著頭腦。
“有何不敢,,龍靈哥,,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問他們姓名,?!泵黜崉偲鹕恚袷峭蝗幌氲搅耸裁?,轉(zhuǎn)過身對龍靈說道:“龍靈哥,,既然是打賭,不知賭注是何物,?”
“《含丹草妙靈》”
“甚好,!”
明韻走了過去,這時那位男子也轉(zhuǎn)過來看了明韻,。
“在下明韻,,敢問仁兄是從何處而來?!?p> 那位男子頭也不投,,繼續(xù)拿起茶杯放在嘴邊,呷了一下,,說道:“同時天涯逐流客,,相逢何必問何來?!泵黜嵰宦牼筒凰?,不說就不說嘛,還搞得這么文縐縐的,。
“那敢問仁兄打算要到往何方,?”明晚本不想再搭理他,可轉(zhuǎn)眼一想那本《含丹草妙靈》就決定再忍一忍,,誰料那位男子再次說出讓明韻吐血的話,。
“遠(yuǎn)方!四海皆為家,?!?p> “哼,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知道呢,!”這時那位男子又再次端起了茶杯,慢悠悠的說道:“智慧與耐心皆無,又何以闖天涯,?!边@下明韻真的是徹底被氣的。明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氣沖沖的飲了一杯茶,,對龍靈說道:“龍靈哥,我算是無語了,,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文縐縐的,那位家伙是我迄今為止遇到的人中最文縐縐的,。我輸了,。”
“明韻,,我覺得那人說的沒錯,,智慧與耐心皆無,又何以闖天涯,?!饼堨`說要便起身,,朝著那桌走去,。
龍靈走到了桌子旁邊,輕輕的問道:“不知在下能否與兄臺同飲一杯,?”那位男子還是不做聲,,繼續(xù)喝茶。龍靈便自個坐了下來,,拿起空茶杯倒了一杯,,拿到嘴邊,呷了一口,。
“在下龍靈,,敢問兄臺貴姓?!?p> 那位男子斜視了龍靈一眼,,其態(tài)度極為傲慢,明韻本想上前去揍他一頓的,,只是又怕他又有一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理論來折磨自己,,所以也就忍了。
“姓名只是一個代號,,不提也罷,。”
龍靈繼續(xù)說道:“雖是代號,但凡天下英雄誰沒有一個個響亮的名字,,在下看來,,兄臺氣宇軒昂,身體透出一身正氣,,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必有非凡之名字,想必兄臺姓展,?!蹦凶游詹璞哪鞘诸D了一下。
“只是不知在下能否有榮幸得知兄臺名字,?!?p> 男子淡淡地說:“單字亮?!?p> “展亮,,好名字,那請問這位是,?”龍靈指著坐在展亮一旁的女子問道,。
展亮看了一眼妹妹,毫不猶豫的答道:“吾妹立香,?!?p> 在旁的女子顯然不悅:“哥哥之前久久不肯將自個姓名報之于人,而如今卻將我的姓名報的如此之快,,是欺負(fù)我么,?”
龍靈笑了,明韻心里也開心:沒想到龍靈那么厲害,,連那位女子的姓名都問出來了,,我愿賭服輸。
展亮看了看龍靈,,疑惑道:“不知這位兄臺是如何得知我姓展,?”
“額,玉佩上刻著呢,?!饼堨`指了指別在展亮身上的那塊玉,展亮露出了一絲笑容,。
“兄臺也有玉否,?”
龍靈頓了頓,“在下有玉是有玉,,只不過一塊頑石罷了,?!?p> 展亮這下倒是不解:“奇怪了,頑石是頑石,,玉是玉,,兄臺怎說自個玉是頑石呢?”
龍靈自個又倒了一杯茶,,喝下了,。
“此事不提也罷?!闭沽烈膊辉賳柫?,整座茶館來來往往的人實在太多,熙熙攘攘的,。唯獨龍靈和展亮這兩桌靜的出奇,。用展亮的話說:君子交淺而不言深。
夜就在不聲不息之間降臨了,,夜深了,,夜卻沒有靜。
就在龍靈一行人剛要入睡之時,,他們被疑似祭祀的聲音所擾,。不一會兒,他們不約而同的出現(xiàn)在了客棧樓下,。
“請問掌柜,,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深夜擾的人不能入睡,?”興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
“各位是外地人,也不怪你們不懂我們這里的事,。這是我們鎮(zhèn)的每個月的供龍夜?!?p> 這一說,,把所有人都說蒙了。
“什么是供龍夜,?”
“你們有所不知,,在此三年前,有一位不速之客來到我們鎮(zhèn)的禪全江里,,每天夜里都會興風(fēng)作浪,,擾得鎮(zhèn)上的人們不得安寧。后來有一位道人聽說了這事后,,就主動前來替我們鎮(zhèn)降伏了這位不速之客——惡龍,。說來也奇怪,,降伏這位不速之客后,那位道人卻也拒絕了我們的酬謝,。只是……”掌柜說到這里后,,好像有點難言之隱。
“只是什么,?”明韻問道,。
掌柜看看了龍靈他們,繼續(xù)說道:“雖然那條惡龍被降伏了,,卻并不離開禪全江,,那位道人也不趕,只是說這條龍原本是來保護我們禪全鎮(zhèn)的,,之前做惡是因為我們鎮(zhèn)上的人們沒有祭拜它,。于是道人要求我們每個月的十五,即月圓之夜,,每家每戶都要準(zhǔn)備祭品,,由道人在江邊組織祭祀活動,而且祭祀活動結(jié)束后,,每家都要出五兩銀子以上,,投進江內(nèi),以此表達(dá)對神龍的誠意,,好讓神龍保護人們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誰投的錢越多,受到的保護也就越好,?!?p> “這樣真的有用嗎?”興輝越來越覺得這里有什么不對勁,。
“還真別說,,自從那時起,那條龍就沒有再興風(fēng)作浪過,?!?p> “那掌柜您為何不去呢?”
“那位道人說每家只需出一位代表去即可,?!?p> 聽完掌柜的話,龍靈也覺得有點不對,,就悄悄的問鄭偉仕:“偉仕兄,,你覺得呢?”
鄭偉仕并沒有直面回答龍靈的問題:“走,,我們也過去見識見識那位道人和那條神龍吧,?!?p> 到了禪全江,只見掌柜所說的那位道人正在舞動著手中的劍,,像是在做法,,而在他身后的供臺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祭品,。人們很有秩序的站在江邊,,兩手合十,似乎在祈禱著什么,。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人們睜開眼,手里拿出或多或少的銀子投進了江內(nèi),。然而就在人們以為像往常一樣祭祀活動就要結(jié)束的時候,,江內(nèi)一片洶涌,那位道人手中的劍不知怎的突然從道人手里滑落下來,,一條龍從水中一躍而起,,從嘴中噴出水,猶如一道道水柱,,向江邊的人沖去,,在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下,江邊的人們亂成一麻,。
“大家別亂,,這是神龍嫌大家的誠意不夠,所以給大家提一個醒,,只要大家多投銀子,,神龍依然會保禪全鎮(zhèn)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钡廊说脑捯魟偮?,那條龍果然不再對人們進行攻擊,而是好像靜靜的在看著人們似的,。人們聽了道人的話,,半信半疑的又拿出了一些銀子,猶豫的投進了江中,,那條龍就迅速的沉回水底。過了一會兒,,道人宣布祭祀活動結(jié)束,,大家各自散開回去了。這時道人注意到了龍靈他們,,于是龍靈他們轉(zhuǎn)身假裝要離開,。
鄭偉仕這時對大家說道:“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有問題,,所以我想去查一查,但是我們一起行動的話,,目標(biāo)很大,,這樣,你們先回客棧,,記住,,一定要讓那位道人看到你們離開,我就找一個地方觀察那位道人接下來的行動,?!贝蠹叶纪忄崅ナ说慕ㄗh,所以就“大搖大擺”的走回客棧,。而鄭偉仕則找了一個能夠觀察到道人又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藏了起來,。
在確定沒人之后,那位道人解下了道袍,,把劍放在道袍上面,,之后一躍跳進了江中,鄭偉仕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那位道人從水中冒出來,,緩緩的走了上來,手里多了一個裝滿東西的袋子,,看樣子,,正是剛剛?cè)藗兯哆M水中的銀子。鄭偉仕毫不猶豫,,一個飛躍跳了出來,,嚇得那位道人哆嗦了一下。
“你……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知道你是騙子就行了?!编崅ナ诉呎f邊向那位道人走近,。那位道人看鄭偉仕向他走近,有點害怕,,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幾步,。
“誰是騙子,我不是,?!?p> “你不是騙子,那剛剛那場法事是怎么回事,,你手中的袋子又是怎么回事,。說,!為何要欺騙人們,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不說的話,,我讓你去見閻羅王?!编崅ナ苏f著,,拔出了身上的佩劍。聽了鄭偉仕的話,,那位道人身體直打哆嗦,,腿一軟,撲通的跪了下來:“大俠認(rèn)命,,大俠饒命,,我說我說。我本是嶗山上的一個小道士,,只因不討師傅喜歡,,被趕出師門,只身一人來到了這個禪全鎮(zhèn),,我一個小道士,,也沒什么能耐,連填飽肚子也成了問題,。無奈之下才想起欺騙人們來賺點銀子花花,,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的,大俠饒命??!”鄭偉仕聽了這話,不覺得可笑,。
“你沒什么能耐,?沒什么能耐能夠用一條假龍嚇唬人們嗎,我看吶,,你的能耐可不小啊,。給你個機會,將那條假龍喚出來,,我便饒你一命,。”
“大俠,,那是我的寶貝啊,,你可不能殺了它啊,要不這樣,,這些銀子都給你,,你就放過它吧,行不行,,大俠,,求求你了?!?p> “少廢話,,快點,要不然我連你一塊解決了,?!?p> 那位道人見鄭偉仕這么強硬,自認(rèn)倒霉,,只好喚出那條“龍”,。鄭偉仕一見那“龍”游出水面,即刻將一利器飛出,,只見那利器從蛇的頸部穿過,,那條大蟒應(yīng)聲倒在了水里,不一會兒,,水面的水紅了一大片,。之后鄭偉仕將那位道人提了起來:“走,跟我去衙門,?!蹦俏坏廊艘宦牭洁崅ナ艘獙⑺喝パ瞄T,又立刻跪下來直求饒:“大俠,,你說過的,,你會饒我一命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鄭偉仕輕輕一笑,“我是說過我可以饒你一命,,否則你早就死在了我的劍下,,但我沒說過人們和王法會饒你一命。走,!”
第二天,,鄭偉仕將事情的真相說于鎮(zhèn)上的百姓并將銀子還給他們,鎮(zhèn)上的百姓萬分感謝,。在這開心的氛圍里,,展亮一聲不吭的帶著妹妹立香離開了禪全鎮(zhèn)。沒人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去哪里,就如同沒人知道他們是從哪里來的一樣,。龍靈一直記得展亮那天說的那句話:同是天涯逐流客,,相逢何必問何來。是呀,,我們都是在江湖上飄,,有何必要知道,我們從哪里來呢,。
而在青石觀,,有人又要重新出發(fā)。
艾瑩嫻先天種下的病根又發(fā)作了,,連艾玲馨的師父也只能暫時控制她的病情,。在師父的吩咐下,玲馨帶著妹妹瑩嫻踏上去往拜訪弘玄法師的路途,。而前世的兩人,,又能否在今生再次相遇呢,一個字: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