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莊,。
甄善坐在莊園正堂,,看著門外,,臉上一片復雜之色,。
不久前。
莊客來報,,說豐鴻問了石門嶺上的強盜就直接出門去了,,著實讓他吃了一驚,急急讓人出門去追時,,卻發(fā)現人已經追不上了,。
權衡利弊之后,甄善決定靜觀其變,,畢竟他是這一莊之主,,不能因為豐鴻一人就引起石門寨和甄家莊的火拼。
再而言之,,若那豐鴻真有其所說的那樣厲害,,想來也不會出什么事情。
“莊主,!”
就在他還在沉思之時,,一名莊客飛奔而至,進屋后急急對著甄善抱拳說道:“莊主,,出大事了,!”
“怎么了!”甄善皺起了眉頭,,心道莫非是石門嶺上的強盜們收拾了豐鴻,,跑來攻打他甄家莊了?
那莊客的臉憋的通紅,,想了半天才說道:“您還是自己出門看看吧,。”
甄善聞言起身,,出了正堂之后,,跟著莊客直奔莊外而去。
……
到了地方,,莊門口此刻竟聚集了一大群莊戶,,男女老少把前面擋的嚴嚴實實的,都呆呆的愣在原地,,向著莊外看去,,聽到后面有人大喊莊主來了,這才分開一條道來,。
甄善穿過眾人來到莊口,,皺眉向莊外看去,但一看之下,,卻是立刻瞪大了雙眼,。
甄家莊外。
只見豐鴻遠遠的這處走來,手中牽一匹赤紅駿馬,,身后還跟著一群穿著破爛衣服,,如同乞丐一般的人。
不過,,這些人并沒有什么要緊,。
要緊的是,他們手中都牽著繩子,,繩子后面,,五六十個垂頭喪氣的匪寇被縛著雙手,一路跌跌撞撞的低頭走來,。
除此之外,,還有幾人在照看著兩個仰面躺在馬背上的人跟著同行,。
走的近了,,甄善哪里會認不出來,那兩人竟然是石門嶺上的兩個匪首,,而往日不可一世,,惡貫滿盈的杜剛,此刻竟斷了兩條手臂,,氣若游絲,,眼看就不活了!
“這…這是……”
甄善的雙眼瞪的圓圓的,,下巴上的胡須都被他揪斷了數根,,可他卻毫無反應,只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這個年輕人,,竟然真的把石門嶺給一窩端了!,!
甄善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快步走向已然走近的豐鴻,,深深一拜說道:“老夫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公子竟如此神勇俠義,將這伙賊人一網打盡,,此前老夫多有怠慢,,還請公子恕罪!”
豐鴻見甄善躬身長拜,,急忙上前將甄善扶起道:“甄莊主言重了,,對付這些匪寇本就是我們狩獵者的職責,在下只是盡職而已,當不起莊主這一拜,?!?p> 甄善抬頭,老淚縱橫說道:“公子此舉,,對這方圓百里的百姓都有天大的恩情,,平了石門寨,等若是救了我們此地所有人的性命,,又怎會當不起老夫一拜,,老夫代百姓們,再謝公子救命之恩,!”
這時甄善身后的莊客莊戶們也紛紛長拜,,齊聲說道:“多謝公子大恩!”
看著身前長拜的眾人,,豐鴻只覺心中一震,,一股熱流由心而發(fā),在其體內奔騰不止,!
這一年來,,他早已看出,天下的百姓所求從來不多,,只是盼著風調雨順,,一家老小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活而已,但卻因為被這些匪寇禍害,,整日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自己平掉石門寨,對自己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對他們來說,,卻是天大的恩情。
伸手將甄善扶起,,豐鴻說道:“甄莊主,,這些匪寇平日里總是禍害此地的百姓,因此我把他們帶了回來,,交由你們處置,。至于這些百姓,他們都是被匪寇擄上山去的過路人,,還請莊主稍后去石門寨上找到杜剛他們所藏的銀錢,,取一些分給他們,好讓他們有盤纏可以回家,,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地多留了,。”
甄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著匪寇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這些年來,石門寨屢次攻打甄家莊未果,,甚至這些賊人抓了他甄家莊的百姓也都會直接殺死,,不留活口,兩方早就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但聽到豐鴻要走,,甄善急忙開口挽留道:“公子這就要走?且留幾日,,讓老夫在莊子里好好款待款待吧,。”
豐鴻搖頭說道:“的確是有要事,,耽誤不得,,若是以后有機會路過此地,再來叨擾莊主也不遲,?!?p> ……
謝絕了甄善的挽留,豐鴻回到了甄平的家里,,姬無涯正坐在門口發(fā)呆,看到豐鴻牽著兩匹馬回來,,忙費力的起身向他走去,。
“我的天吶!哪里來的馬,,這么壯,!這樣我豈不是也能騎馬了嗎!”
姬無涯沒有過問豐鴻的情況,,而是直直奔向了赤犬,,臉上布滿了喜愛之情,豐鴻笑著說道:“應該可以,,這是我在匪窩里找到的好馬,,取了個名字叫赤犬,我扶你上去試試,?!?p> 瞧著姬無涯有些微胖的身子,赤犬打個響鼻,,眼中透著不屑,,極為嘲諷的抬起了腦袋。
在它眼里,就算再來三個姬無涯,,它也能馱得起來,!
然而,姬無涯才剛剛在豐鴻的幫助下抓住韁繩蹬上腳蹬,,它就感到左邊好像墜了一大塊鐵石般沉重,,猝不及防之下,竟是差點被墜的躺倒在地,!
不過好在它足夠強壯,,四蹄在地上牢牢地撐了下來,穩(wěn)住了身形,,但大大的眼睛里面卻裝滿了疑惑,。
姬無涯見赤犬沒有倒下,也是激動不已的說道:“它撐住了它撐住了……我能騎馬了哈哈……”
他終于爬上了馬背,,赤犬只覺得背了一塊沉重的石頭,,但稍稍適應了一下,竟然慢慢的走動了起來,,姬無涯騎著赤犬在門口走了兩圈,,只覺得心滿意足,對著豐鴻說道:“雀兒哥,,這馬合適,,我們就騎著馬走吧?!?p> 豐鴻問道:“行李不要了,?”
姬無涯聞言愣住,想到自己還有一堆沉重的行李,,頓時覺得難過起來,,在馬上戀戀不舍的停留了一會兒后,又在豐鴻的幫助下下了馬,。
身上驟然輕松,,赤犬晃晃馬頭,長長的出了口氣,,心道還好老子夠壯,,不然換了其他的馬,早就被你給壓死了,。
豐鴻換了身衣服,,甄平已將馬車清理出來,馬車不大,,容不下兩匹馬拉車,,兩人將原來的那匹馬送給甄平,,甄平推脫不過,千恩萬謝的收下了,。
片刻之后,。
二人將馬車套在赤犬身上,赤犬心中叫了聲苦,,卻又不敢反抗,,只好拉著車向莊外走去。
一路上,,不停有莊戶出門相送,,走到莊口,已有一大群人跟在身后,,甄善早已在此處等候,,將幾個包裹送給豐鴻,說道這里面是幾件干凈的換洗衣物,,還有一些路上吃的干糧,,以及必備的盤纏之物,請豐鴻務必要收下,。
豐鴻正要推脫,,馬車里突然伸出了一只貪婪的黑手,一把把幾個包裹全都抓了進去,,隨后馬車里傳來一陣毫不含蓄的滿意笑聲,。
“多謝莊主美意,在下就勉為其難的替他收下啦,!”
甄善一愣,,卻也是開心的一笑,對著豐鴻抱拳說道:“公子慢走,,一路順風?!?p> 豐鴻還禮,,隨后趕著馬車向東方駛去,在其身后,,甄家莊的百姓們一直站在原地看著,,直到馬車慢慢消失不見才漸漸散去……
……
……
石門寨里。
甄善背著雙手站在廳前,,看著莊客們在寨子里翻來覆去的找東西,。
終于,一個莊客興奮的喊道:“莊主,,找到啦,!”
甄善聞聲走進一間屋內,,其余莊客們也紛紛聚了過去,見一張大床的床板被整個掀開,,里面鋪滿了銅錢和少量金銀,,還有一些帶血的首飾等物。
那發(fā)現這些的莊客正興奮的站在一旁,,身邊一個三角眼的干瘦男子笑著說道:“康二,,這下你可是出風頭了,今晚擺酒,,你得多喝幾碗,。”
康二只是傻笑,,看著甄善說道:“莊主,,這錢……”
甄平看了眼剛才說話的三角眼,叮囑他道:“蔡全,,你安排幾人把這些東西帶回莊里再說,,記得清點數量,記錄在冊,?!?p> 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瞧見甄善出門,,留在房里的莊客們盯著那些財物,,眼睛里的貪婪有些掩蓋不住,那康二更是委屈,,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金銀不放,。
蔡全是這甄善家里的莊客之一,平日里鬼點子雖多,,辦事卻極為可靠,,此刻他用力咳嗽一聲,莊客們齊齊回過神來看著他,,蔡全舔了下嘴唇,,低聲說道:“都急什么,莊主肯定是要先把這些財物清算出來,,再尋思怎么分給大伙……放心,,肯定少不了你們的?!?p> 聽了這話,,莊客們才動了起來,找來幾個箱子開始裝下這些財物,,蔡全盯著他們裝好,,又把箱子封住,,這才出門去找甄善匯報。
此刻甄善正站在馬圈旁看著里面的幾十匹戰(zhàn)馬,,蔡全過來看到這么多匹好馬,,心頭也是火熱,對著甄善恭敬說道:“莊主,,東西都已經裝好了,,這些馬是不是也該趕回去?”
看著這些戰(zhàn)馬,,蔡全難掩興奮之色,,三十多匹上等的好馬,足夠賣上千貫吶,,相比起來,,莊主在豐鴻走的時候送的五十兩銀子簡直不值一提。
想到這里,,他心里也忍不住對豐鴻的身份懷疑了起來,,小心說道:“莊主,這么多的財寶,,豐公子竟然想都不想就給了我們,,這可不像狩獵者的風格啊……”
甄善也一直在疑惑二人的身份,,狩獵者即是賞金獵人,,以獵匪換取賞金為生。雖說豐鴻的令牌看著不像假的,,但他無論從相貌舉止,,還是對財物的態(tài)度上看,,都跟普通的賞金獵人有著明顯的不同,倒是他身邊的那個黑袍青年有些意思,。
甄善沉默片刻,,猜測說到:“相貌不凡,小小年紀武功就深不可測,,淡泊名利卻又處事灑脫,,我猜,他可能是哪一個江湖正派嫡傳弟子吧,,就是不知是道門…還是昆虛……”
搖了搖頭,甄善不再去想這些事情,,轉身向寨門走去,。
不論豐鴻是何身份,他都是平了石門寨的造福百姓之人,,單憑此舉,,他就是甄家莊的大恩人,,因此甄善不再猜測,心底卻對豐鴻更加敬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