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袱里拿了幾樣工具后,,姬無涯便開始了對這石頭的切割,。
白石被他拿在手上,,單從外表上看,它的確只是一顆普通的石頭,。
所以豐鴻在最初拿到之時,,雖然感到它的重量似乎有些輕,完全不像是一塊石頭該有的分量,,卻也不能肯定它里面就有什么玄機,。
但姬無涯乃是一位暗器大師,雖說經(jīng)常被豐鴻嘲諷,,但他在暗器上的造詣的確極高,,單論暗器,,世間沒有幾人比他更強。
因此,,這種石中藏物的手段在他看來不過是小道爾,,根本瞞不住他。只是拿到手里看上幾眼,,他就已經(jīng)斷定,,里面絕對藏著些別的東西。
在豐鴻緊張的目光中,,姬無涯倒是顯得十分隨意,,反復(fù)打量之后,他取過一把薄如蟬翼的鋒利刀片,,在白石中間的位置輕輕劃了一圈,。
出人意料的是,這顆外表極為堅硬的石頭,,竟在這把刀下被輕易地劃出了一圈極細微的裂縫,!
順著這條裂縫,姬無涯將刀片輕輕卡進其中,,稍一用力,,半塊兒石頭落在桌上,豐鴻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半薄薄的石殼。
“就是這個了,?!?p> 姬無涯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豐鴻。
看著手中的兩塊石殼,,和一顆從中取出的白色蠟球,,豐鴻皺眉說道:“挖空了一塊石頭,還粘合的如此嚴實,,這人倒還挺用心,,就不知道這蠟球里面封的是什么東西?!?p> “磨磨唧唧的,,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姬無涯取過一把精致的小錘,,又豐鴻手中拿過蠟球,,將其放在桌上后,上去就是一錘,!
“等下,!”
豐鴻驚道,,但還沒來得及阻止,那蠟球就被姬無涯一錘給砸的碎開,!
等了片刻,,見并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從里面發(fā)出,空氣里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豐鴻這才松了口氣,,抱怨他道:“你個憨貨!還說怕我弄壞里面的東西,,這下倒好,,你這一錘子下去,什么都得砸壞了,?!?p> 姬無涯將錘子拿開,伸手從蠟球碎塊中取出一物說道:“這蠟球分量這么輕,,我一拿就知道里面是團紙,,哪有時間再聽你磨嘰?”
說著,,他將手中的紙團遞給豐鴻:“給你的,,看看里面寫了些什么吧?!?p> 豐鴻接過紙團,,卻沒有避著他自己去看,而是直接將它在二人面前的桌上慢慢打開,,見他這樣,,姬無涯也伸頭來看。
最終,,一張兩個手掌大小的薄紙在二人面前攤開,。
“這是……江陵府?”
看著薄紙上的內(nèi)容,,姬無涯詫異的道,。
豐鴻點頭,只見在這張紙上,,細筆勾勒,,赫然畫著一幅微型的江陵府正門城樓圖!
在這圖上,,城樓居中,,江陵府三個字寫在城門洞上,讓人一看就能看出這是何處,。兩側(cè)城墻向左右延伸,,直至圖紙的邊緣,,而且,在左側(cè)離城樓有段距離的城墻下,,用朱筆輕輕繪了一個門形,,旁邊寫著小小的城內(nèi)二字。
除此之外,,在圖紙上城樓右側(cè)的空白處,,畫著三幅圓圖,旁邊標記著極小的注釋,,正是三層樓身的平面結(jié)構(gòu),!
江陵府正門城樓,與其他各城的城樓形狀都有所不同,,并非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四方形狀,,而是一棟圓形的三層建筑,使得整個城樓遠遠看去,,更像是一座建在城墻正門上的三層寶塔,。
在豐鴻二人進城之時,也曾注意過這個問題,,但卻沒有放在心上,,此時看來,這座城樓之所以與眾不同,,恐怕里面大有玄機,。
然而,圖上的內(nèi)容并非只有這些,。
在圖上城樓的左側(cè)空白處,,還畫著一朵惟妙惟肖的蓮花,用紅線與城樓的樓頂相連,,蓮花的花瓣上,,寫著一個小小的雨字,。
“雨……雨蓮,?!”
看著這蓮花上的雨字,,豐鴻驚叫道:“小龜,!這難道是……”
其實,姬無涯也早就注意到了這個,,他輕輕嗯了一聲,,雖然表現(xiàn)的不像豐鴻那般驚訝,但他的表情卻早已凝重了起來,。
“怎么可能,,”豐鴻緊緊的皺著眉頭說道:“那可是你家的不傳之秘,,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說……姬叔從隱村出來了嗎,?”
對他來說,,這幅圖紙上所畫的暗門和城樓結(jié)構(gòu),并沒有讓他太過驚訝,,只是讓他多了點疑惑,,但這朵蓮花和上面的雨字,卻讓他臉上瞬間變了顏色,。
雨蓮雖小,,代表的卻是一個曾在寶木歷史上留下濃重一筆的機械世家,是它曾在世間留下的最高成就,!
不過,,那已是百年前的事,如今那個世家早已在寶木消失無蹤,,它所留下的那些成就,,也早已成為了這世上另一人的成名之寶。
但豐鴻卻是知曉,,那個機械世家并未在寶木完全消失,,還有嫡系血脈留于人間,不是別人,,正是他身邊的姬無涯,!
還有他的父親,當代姬家家主,,姬伯川,!
然而,豐鴻在隱村呆了那么多年,,對姬伯川自然極為熟悉,,若那白衣人真的是姬伯川,那他只看身形便能認出他來,,可那人看著又明顯不是,,這樣的話,這雨蓮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腦中一時有些混亂,,不論如何,雨蓮現(xiàn)世,,就代表了姬家,,也代表了隱村出手。但若無師父的同意,隱村中人必然不會與外界有任何聯(lián)系,,難道說,,這東西是師父讓隱村之人給自己送來的?
可師父當時明明對自己說過,,自己此行的目的絕不能告訴任何人,,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會自己告訴別人呢,?難道是與武王遺物之事有關(guān),?
一時間,雨蓮,、隱村,,書信、師父,,麒麟峰,,武王遺物,身世,,這些字眼在他的腦中不停閃動,,卻怎么也不能合理的組合到一起。
想著想著,,他的腦中越來越亂,,不覺緊閉了雙眼,眉頭皺的越來越深,,雙手也緊緊的握了起來,,心里更像是被蟲蟻噬咬一般難受……
他用力的捂著胸口,腦中的字眼不再閃爍,,但卻在他的識海之中不?;匦D(zhuǎn)動,掀起重重巨浪,,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幽深漆黑,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他的意識努力向著漩渦中心看去,,然而,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壓迫感從他的四面八方襲來,,似乎立刻就要將他拉入其中……
“醒來,!”
突然,!一聲斷喝在他的耳邊響起,,他心神一顫,這才從那種魔怔的思考中掙脫出來,但內(nèi)心卻一時難以平復(fù),,口中不停喘息,,額頭上也有不少冷汗流下!
在他旁邊,,姬無涯急忙倒了一杯冷茶給他,,一飲而盡之后,他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看他臉色好了一些,,姬無涯這才一臉復(fù)雜的看著他道:“這事明明跟我有關(guān),可我都還沒怎樣,,你就開始在那里胡思亂想,,差點入魔了!”
豐鴻苦笑一聲說道:“隱村出手,,由不得我不亂想,,這樣一來,我們此行遇到的變故實在是太多了些,,任務(wù)也變得更加復(fù)雜了,。”
姬無涯沉默片刻,,看著桌上的圖紙,,他突然嘆了口氣說道:“雨蓮為閣,內(nèi)藏機關(guān),,觸之即開,,這寶塔一樣的城樓頂部,從圖紙上看的確藏著一個按著雨蓮樣式設(shè)計的閣頂,,但是――”
他停頓片刻,,接著說道:“隱村之中知道雨蓮結(jié)構(gòu),并懂的如何制作的人,,只有我和我爹爹,,可我們出山之前,他一直呆在村中沒出去過,。
而且,,就算他當時偷偷跟在我們身后出去了,一年時間也不可能一個人跑到這里,,在城門樓里府兵的腦袋上完成這么大的一項工程,。”
聽了這話,,豐鴻緊緊的看著他的眼睛,,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
姬無涯長長的出了口氣,,沉聲說道:“這個世上,除了我和我爹,,還有人懂的如何制作雨蓮,。”
此言一出,,豐鴻愣住,,久久不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