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嫵跟著地圖,順利找到了流云觀,。
這片大陸崇尚修道,,道士的社會地位很高,甚至有著“皇帝輪坐,,道統(tǒng)一家”的說法,,因此無論城池大小,皆可看到道觀林立,,香火鼎盛,。
而天下道觀又以稷華山太淵觀為首,與世界區(qū)別,,稱為修界,。
長安城中有道觀三百余座,因流云觀與太淵觀親密的關(guān)系,,地位之高甚至可以壓過大衍的皇家宮觀,,可想而知身為兩觀子弟是多么榮耀的一件事,而能成為其中一員又需要多高的天賦和實(shí)力,。
前殿上參拜的人很多,,花嫵不想引起眾人圍觀,于是在角落里拉住一名年輕女修,,請她帶自己去后殿見觀主,,那女修見花嫵如此年幼,,不免猶豫,。
花嫵溫聲笑笑,用與她不相符的沉穩(wěn)語調(diào)道:“我是你家觀主的師妹,,你帶我去見她便是,。”
女修只好應(yīng)了,,一陣通傳后,,花嫵總算見到了墨容散人。
“師姐,?!盎▼彻ЧЬ淳葱辛艘欢Y,又道:“師父讓我來投奔你,,只怕要給你添麻煩了,?!?p> 墨容散人是個性子十分清冷的美人,周身好像披了一層月華般讓人難以接近,,是以花嫵敢跟元玉真人嬉皮笑臉,,可面對這位師姐時,卻一向規(guī)規(guī)矩矩,。
“無妨,,你來了這里我自然要照顧你,”墨容抬頭看看這個小師妹,,心道這孩子都長這么大了,,她猶豫片刻又問:“師父她老人家……可安好?”
“我下山前一天師父出關(guān)了,,可惜還沒有悟到飛升之道,,”花嫵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我在路上時才想到,,也許是我影響了師父閉關(guān)修煉……”
“飛升講求機(jī)緣,,就算不能飛升也沒什么可惋惜的,師父不會怪你,?!澳莸溃孟駥Υ耸聼o動于衷,。
“師姐,,我此行目的想必你也知道,我有些事想與你商量,?!?p> 墨容忽然擺了擺手,深深看了花嫵一眼,,才慢慢道:“你剛到長安,,此事不急,等你了解一下長安的情況再說,,我讓弟子們先來拜見你,。“
花嫵點(diǎn)頭,,心中有些吃驚,,她還以為師姐會責(zé)怪她路上耽擱了時間,畢竟找【禍者】這種事于世間如此重要,,耽擱一刻似乎都是罪過,,可師姐的反應(yīng)倒像是此事不足掛齒。
此時,,屋里走進(jìn)來一男一女,,墨容介紹道:“這是我兩個弟子臨朝和歸暮,,觀中事差不多都是他們倆打理,你若有需要,,找歸暮就是,。”說罷又對他們道:“快來見過你們師叔,?!?p> 叫臨朝的道士看上去眉清目秀,性情老實(shí)木訥,,墨容話音一落,,他立刻行禮,恭敬道:“見過師叔,?!?p> 歸暮看上去則有些猶疑,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花嫵,,這才嬌笑道:“這就是小師叔呀,?在觀上有什么要求,找我說就是,,我給師叔安排,。”
花嫵瞧她一眼,,真是個明艷動人的女子,,穿一身道袍著實(shí)可惜,只不過她打量人的眼神,,著實(shí)讓花嫵喜歡不起來,。
“歸暮說的是,讓她給你安排個住處吧,?!澳莸馈?p> “哪里都好,,清靜些就行,?!?p> 花嫵話音一落,,歸暮忽然一笑,“瞧小師叔喜歡的玩意兒,,還是小孩性子,,小孩哪有喜愛清靜的,都是自家人,,何必那么見外客套,,不如我給你找個人多的院子吧,,熱鬧?!八f完瞄一眼桌上的糖葫蘆和炸糕,,眼中都是猜中花嫵心思的得意和嘲諷,嘲諷她小小年紀(jì)故作老成,。
花嫵靜靜看她,,笑意淡去。
稷華山上有的是白發(fā)蒼蒼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可見了花嫵照樣要畢恭畢敬神色莊重,,她問一別人不敢答二,這才正常,,她身為掌門弟子,,無論天資、修為還是輩分,,都配得上旁人尊敬,,誰想剛來流云觀就遇到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不由分說竟瞧不起她,。
花嫵不動聲色拒絕:“不必了,,你聽吩咐辦事就行,不要自作主張,,我若有個弟子,,還是更喜歡她聽話懂事些?!?p> 歸暮的臉色一白,,花嫵的意思是你連做我弟子的資格都沒有,一句話直接把兩人的身份差別定了下來,,歸暮若是再用平輩甚至長一輩的姿態(tài)對待花嫵,,就是不敬師長。
而更讓歸暮難堪的是,,她最近正在和臨朝爭搶下任觀主之位,,為此正百般討好墨容,墨容原本就更偏心踏實(shí)的臨朝,,花嫵一句話不巧正好踩到了她的痛處,,她心中有鬼,更加覺得花嫵讓她下不來臺,。
“師叔數(shù)落得極是,!是歸暮言行無狀,請師叔訓(xùn)誡,!”歸暮一甩袖子,,立刻走到門外頭跪下,,氣鼓鼓地想:這小丫頭上來就讓我沒臉,那也別怪我不客氣,。這里人來人往的,,你一來就罰我跪,不僅是打我的臉,,更是打師父的臉,,打流云觀的臉,任你是太淵觀的人,,師父也不能這么偏向你,。
花嫵撇撇嘴,心道虧我先前還當(dāng)你是王熙鳳那般玲瓏的人物,,原來不過如此,。
還是師叔教教你怎么做人吧。
她轉(zhuǎn)過頭看墨容時,,瞬間換了歉疚的神色,,不好意思道:“師姐,歸暮也太較真了,,我不過叫她乖巧些,,這孩子怎么就賭氣自己跪著去了呢?哎,,早知她是這樣的小孩性子,,我順著她就是了?!?p> 一句話,,立刻成了歸暮在耍脾氣,既緩解了氣氛,,又把她的嘲諷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到底誰在故作老成,一目了然,。
墨容明知花嫵在修理歸暮,,卻沒打算管,只暗暗觀察她,,幾年不見,,越發(fā)機(jī)靈了。
墨容最終嘆了口氣,,對歸暮道:“快起來,,按你師叔說得去辦,,她遠(yuǎn)道而來已經(jīng)乏了,,你快帶她去休息,,你也是做師父的人了,還這么沖動,?!?p> 歸暮見師父竟不幫著自己,還叫臨朝看了笑話,,心里著實(shí)不甘,。
一個黃毛丫頭,仗著掌門弟子的身份就不把別人看在眼里,,得想法子給她個教訓(xùn),,不然今日受此一辱,還怎么繼任觀主,?定要讓她吃個大虧不可,!
——
花嫵辭別墨容,跟著歸暮七拐八拐,,最后走到一個偏僻空曠的院落門前,。
歸暮站在門口對她皮笑肉不笑道:“小師叔,這里是整個流云觀最安靜的地方了,,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花嫵望了里頭一眼,院里雖然沒有雜草,,但看著就荒涼瘆人,,歸暮顯然還在跟她置氣。
“甚好,,多謝你,。”
“小師叔客氣,?!皻w暮笑瞇瞇望著她,“日后還要小師叔多多指點(diǎn),,歸暮這便告辭了,。”
花嫵跨進(jìn)院中,,歸暮轉(zhuǎn)過身冷笑起來,。
任你是掌門弟子又怎樣,那個院子里可住著不得了東西,,看你能不能活得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