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向那個首領(lǐng)道士,,一把扒開他的衣裳,,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跟她想的一樣,他的前胸也被血染的模糊,,皮膚上到處都是快裂開的紋路,像熟透的瓜果一樣,,而且他肚子以上的皮膚像青年男子一樣白皙健壯,,腹部則滿是褶皺,夾雜著丑陋的斑痕,。
“換皮......”花嫵喃喃道:“你們都是這樣的么,?”
首領(lǐng)道士見秘密被撞破,認命地閉上眼,。
花嫵咬牙切齒,,“到底為什么要這樣?你們瘋了嗎,?修為這么重要嗎,,能讓你們把別人身上的東西接到自己身上來?”
“只是......只是想活命而已.....”首領(lǐng)道士虛弱道,,他的聲音越發(fā)沙啞下去,。
花嫵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多大了,?”
“六,,六十七.....”
花嫵嘆了口氣,難怪這些人抵不過她一招哦,,原來都是骨質(zhì)疏松的老人了,,撞一下可不要命嘛。
“從什么時候接的皮,?誰給你們接的,?”
“我們.....自己.......”
“那這些皮膚、手腳都從哪來,?”
“人,,抓來的?!?p> 花嫵恨不得現(xiàn)在就刮了這些人,,她沉聲冷冷道:“我再問一遍,你們是哪個道觀的?”
“沒有.....道觀,,我們,,不是道士?!笔最I(lǐng)道士的聲音低下去,,他好像快不行了。
花嫵皺起眉頭,,這些人似乎都快不行了,,得在他們死前把該知道的套出來。
“你認識云印嗎,?為何以他試探我,?”花嫵又問。
這次那首領(lǐng)并未答話,。
花嫵捕捉他眼中一閃即逝的慌亂,,掐住他的脖子追問:“你認識他是不是?這批貨到底是不是給他的,?”
“不,,不是?!?p> “跟我撒謊,?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快說,!”
他的情緒立刻激動起來,,渾濁的眼珠中滿是恐懼和癲狂,拼盡力氣嚎道:“不是他,,不是他,!你饒過我們吧!求求你了,!他要是知道我們供出他來......”
花嫵兩只手提著他,,但更多的是撐住他,,不然他就跟一件衣裳一樣堆在地上了,。
旁邊地上躺著的道士喃喃道:“殺了我?那倒挺好的,,落在他手里,,只有生不如死......”
“沒錯啊?!笔最I(lǐng)道士怔怔道,,“還不如現(xiàn)在就死呢。”
“喂,!”花嫵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防備,他就震斷了全身筋脈,,自盡了,。
“等一下!”她大喊,,可惜這二十幾人沒人聽她的,,在首領(lǐng)道士自盡后,他們像是得到了啟發(fā),,紛紛爆體而亡,。
瞬息之間,這片林地上就只?;▼骋粋€活人了,。
花嫵愣愣坐在他們中間,只覺被血腥氣和濃烈的濁氣包裹得不能動彈,,她的胃里陣陣痙攣,,幾欲作嘔。
“又是什么也沒問出來啊,?!被▼尘趩实啬钸叮斑@都是什么和什么,,修界是怎么了,?這些人怎么成為道士的啊,?”
她茫然了一會兒,,半晌才慢慢站起來,周身浮出淡淡金色,,眼中恢復清明,。
一地尸首她這會兒解決不了,但是可以先給他們凈靈,。
冷靜下來后,,她快速看向周圍,沒有其他人,,說明與他們交接的人還沒來,,可以蹲他一波。
花嫵基本可以肯定來的人就是云印,,但一想到那些道士死前那么懼怕云印,,簡直令她不寒而栗,。
她在上音觀見過云印,那是個跟臨朝一樣文雅內(nèi)斂的道長,,是什么讓他們怕云印怕成這樣,?
還有他們說的那些話又是什么意思?他們身上為何也會被換過皮,?
花嫵又查看了幾個人身體斷裂的情況,,發(fā)現(xiàn)了點端倪。
首先,,這些人跟花嫵之前遇到的邪門歪道最大的不同是,,他們有著清醒的意識,能夠正常交流,,雖然也使用了嫁接皮膚這種方法,,但好像沒有那些邪門歪道付出的代價大。
其次,,這些人不止換了皮,,他們有的人還拼接了別人的身體,比如四肢手腳,,這種生猛直接的連接方式并沒出現(xiàn)在花嫵所見過的邪門歪道身上,。
最后,他們的修為并沒有因為這種詭異的秘法而大幅提升,,這跟那些邪門歪道有著可以說最根本的區(qū)別,。一個最直觀的體現(xiàn)就是,花嫵可以使用天賦壓制控制他們,,而對那些邪門歪道,,她是壓制不了的。
綜上所述,,花嫵更相信這些人與先前那些邪門歪道手里掌握的換皮秘術(shù)似乎并不一樣,,他們應該來自兩撥不同的勢力!
這讓她聯(lián)想到了追歸暮去瓊州時分析的兩撥人,,歸暮的對頭是淮陽候府養(yǎng)的妖道,,這跟花嫵現(xiàn)在追查的妖道是一伙人,而當時為歸暮換皮的那個巫醫(yī)大人來自另一方勢力,,花嫵猜測,,這些黑市上雇傭的道士,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人,。
長安到底有多少人在利用秘法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花嫵心里一片冰涼,,感覺黑暗像是沒有盡頭的天幕,,她不過剛剛窺見一角而已,,就是抓到了榮安侯府的把柄,也還有別人在蠢蠢欲動,。
但她沒能傷懷多久,,因為有人來了!
花嫵收起箱子,,躲到了更遠的地方,,因為她不知道這些人如此害怕云印的原因,不敢大意,。
一個人迅速由遠及近掠來,,站在一堆尸體中央,若有所思,。
看身形是個成年男子,,他穿著一襲灰色道袍,帶著兜帽,,他緩緩抬頭的時候,,花嫵默默捂住嘴。
果然是云印,。
看來上音觀跟這樁事是無論如何撇不清關(guān)系了,,花嫵冷冷想,回去她就要把這些告訴師姐,,讓流云觀出面徹查上音觀,。
——
此時云印站在染血的地中央,環(huán)視了一圈,,文雅的面孔上一絲多余的情緒也無,。
裝靈藥的箱子已經(jīng)不見了,運送的人都被殺,,看來是被人截胡了,,來搶靈藥的人為了隱藏自己殺人滅口,不過——
他微微皺眉,,凈靈,?誰會在殺人滅口之后還好心給自己殺掉的人安魂凈靈?
他警惕地環(huán)視四周,,目光冰冷瘆人,,花嫵蹲在一棵樹上,屏息斂氣不敢作聲,,她敢跟二十個道士對拼,,卻不敢正面和云印一對一較量,此時的云印給她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就像是遇到那些邪門歪道一樣,。
云印在此時突然動了起來,,他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花嫵睜大眼睛看去,,發(fā)現(xiàn)他確實不見了,,緊接著她就感到自己身旁一陣陰風掠過,一個細軟的女聲像是在她脖子后面叫道:“你在這兒干什么呀,?”
那聲音的主人像是就趴在她背上,,嚇得花嫵險些從樹上掉下去。
“你怎么不說話呢,?不敢說了嗎,?”那女聲帶著一絲委屈,一絲調(diào)笑,,還有威脅,,聽的人汗毛倒豎。
花嫵一度以為自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手握拂塵剛要運起靈力,,忽然發(fā)現(xiàn)這句話比剛才那句的聲音小了一些,好像說話人離她遠了一點,。
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又怎會遠離她呢?花嫵在瞬間反應過來,,云印是在試探她走沒走,!
果然,片刻后,,云印又出現(xiàn)在原地,,臉上露出了一個很嫵媚的笑意,翹著蘭花指道:“沒有人呢,?!?p> 接著他又恢復了常態(tài),自問自答,,“把這里打掃干凈,,回去吧,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再同他們聯(lián)系了,?!?p> “是?!彼帜笾ぷ有ζ饋?。
花嫵像是看到了大型精分現(xiàn)場。
云印在離開后,,整片林子開始起火,,花嫵才明白他說的打掃現(xiàn)場就是毀尸滅跡,,她趁著火還沒燒過來,也匆匆撤了,。
因為擔心云印還沒走,她此刻也不敢進城,,云印一定能感覺到凈靈留下的靈力波動,,他肯定知道兇手也是道士。
花嫵反向而行,,走到城外十里的官道上,,想趁著天黑前搭上一輛馬車跟回城里去。
好在她的運氣不錯,,不僅攔下一輛馬車,,里頭還坐著一位水靈溫婉的姑娘。
“小姐,,這位道長自稱是流云觀的女冠,。想隨我們一道回城,您可要請她上來,?”車夫問,。
清義侯府三小姐謝遙客氣回道:“當然,快請,?!?p> 花嫵禮貌地道謝,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