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劉渠的喜悅,,努爾哈赤已經不像個人了,。
雖然他年歲增大,,脾氣是日漸古怪,,但起碼以前還勉強像個人,只要順著他的脾氣,,倒也沒什么問題,。
可現(xiàn)在基本上已是跟著一撇一捺大相徑庭了。
王帳中被拖出去打死的近侍已不下于兩個巴掌,,便是素來最為聽話,,也讓他感到最為省心的黃臺吉也被拖出去打了二十軍棍。
若是這先鋒不是黃臺吉而是換個別人的話,,只怕現(xiàn)在頭顱已經懸掛在王旗之下了,。
建奴軍中士氣也變得很是低落。
這兩三年,,他們打得是順風順水,,撫順、開原,、遼陽,、沈陽,這些大城他們哪個不是輕松而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搶得了大量的財產,掠得了大量的人口,,哪里有過這一次的挫敗,。
廣寧城還遠遠沒見了,就已經死了好幾個牛錄額真,,就連三貝勒莽古爾泰的手掌都確丟了半個,,一向沉穩(wěn)從容的四貝勒領軍竟然也被打得撤退而回,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也同樣是莫大的打擊,。
這么多年了,可多久沒遇到過這樣的打擊了,。
再加上天寒地凍了,,建奴的士氣變得十分低落。
他們可是準備進廣寧燒殺搶掠的,,怎么現(xiàn)在那些注定為奴為婢的明狗竟然還敢反抗,,這真是世道變了,變得有些太不像樣了,。
“父汗,那西平堡小而堅,倉促之下,,即便是團團圍住強攻,,只怕幾天之內也攻占不下,還是按既定計劃引出廣寧本部的援軍,,一舉殲滅明軍主力才是,,只要殲滅了明軍主力,這西平堡還不是不攻自下,!”自從莽古爾泰斷了半個手掌,,黃臺吉被打了二十軍棍之后,大貝勒代善就表現(xiàn)得格外活躍,,顯然是要在努爾哈赤的面前加深印象,。
對此,黃臺吉的心中一片鄙視,,呵呵,,代善啊,代善,,一把年紀了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要是沒有莽古爾泰而達爾漢的事,這番話語極有道理,,也是正途,,是會被父汗接受的,可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哪怕這計策再正確也沒用,,父汗現(xiàn)在所為的是出氣,不讓父汗出了這口惡氣,,那戰(zhàn)略再正確也是沒用的,。
計策什么的,還是得聯(lián)系到性格才有用??!
代善,呵呵,,真是自作聰明,!
黃臺吉暗暗鄙視,就等著看努爾哈赤抽鞭子,,看代善出丑,。
果然,努爾哈赤聞言,,立即抽出了鞭子,,也不管眾目睽睽,,徑直將代善抽得是灰頭土臉,皮開肉綻,。
“區(qū)區(qū)一個西平堡,,我必屠之!代善,,就由你的兩紅旗上,,日落之前,拿下西平堡,!”努爾哈赤惡狠狠地說道,。
“父汗!”代善悲愴莫名,,明明他說的正是出戰(zhàn)之前眾人議定的方略,,也是努爾哈赤親自提出的,怎么現(xiàn)在就被如此鞭打呢,?這變化得也太快了吧,。
他只感覺到一種忠臣孝子不被所重,慘遭陷害的絕望感,。
“pia,,pia!”回應“忠臣”代善的則是更狠的兩計鞭子,。
代善只有悲愴而去,。
黃臺吉看在眼中,喜在了心里,,差點沒在心中笑出豬叫,。
代善這廝果真是傻狗一條,看那悲愴莫名的眼神,,真是讓人不由得捧腹啊,。
黃臺吉差一點兒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在激烈一些的動作,,立即觸動了二十軍棍的傷痛,,讓他咧了咧嘴,抽搐了一下,。
麻麻的,,平時看打人軍棍不覺得什么,這打到自己身上還真他么的疼??!
其余諸將如何不知曉代善的話語才是正理,而且包圍西平堡,,引出廣寧守軍,,一舉殲滅對方的援軍,,這確實是努爾哈赤之前就提出的妙計,眾人也是覺得很正確的,。
可是現(xiàn)在怎么代善提出來之后就變得如此不正確了,,就這么拼命去打西平堡,,又有什么意義,?
不過,看著努爾哈赤與他的鞭子,,所有人都沉默了,,反正去拼殺的不過是兩紅旗的士卒,不關他們的事,,更何況,,區(qū)區(qū)西平堡再怎么厲害,也終歸不是后金勇士的對手,。
打不了就付出一些代價,,拿下西平堡就是了。
也好讓汗王出了這口氣好了,,眾人想到這里,,也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左右不就是死些人,,拿下西平堡就是,,只要這樣能平復了汗王的心情,這點付出根本不算什么,。
王帳之中,,眾人表面沉重,心中卻很輕松,。
而兩紅旗人人則是一臉懵逼,,不是說好,將那西平堡只圍不打,,去引廣寧援軍來打的嗎,?
怎么現(xiàn)在變成攻城了?
這攻城就攻城吧,,大家也不是沒有攻過,,雖然更多是靠著內應開城,快快活活地進城,,但惡戰(zhàn)大家又不是沒打過,。
像西平堡這樣的城本不在話下。
但這次不同了,,明狗之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喜歡大規(guī)模使用石雷炮的壞慫,,這西平堡周圍肯定是埋了大量的石雷炮的,,想想這一路而來的遭遇,兩紅旗的勇士們不禁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主子,,怎么會這樣?不是說好了只圍不打的嗎,?”
“是啊,,主子,那么多石雷炮還怎么打,,讓孩兒們沖,,那豈不是要死很多人!”
“對啊,,主子,,咱們兩紅旗可不容易,可不能讓勇士們這樣白白送死的,!”
一聽聞了努爾哈赤的命令,,兩紅旗的眾牛錄額真全都炸了,西平堡是個軍堡,,城中一看就知道并沒有多少財富,,這花大力氣打下來,又有什么鳥用,,還不如去廣寧攻城來得爽快了,。
就算是去打廣寧援軍也比啃這個硬骨頭來得強啊。
代善一臉的悲愴,,豎起了雙臂:“你們跟我抱怨又有什么卵用,,有能耐的去找汗王啊,我就是理論的,,你們看看,,我這一身新的皮袍成了什么樣子了,新的啊,,都是貂皮的,。”
“那主子,,這該怎么辦,?不把石雷炮給趟了,沒法攻城??!”
“是啊,主子,,這真真不好辦的,!”
雖然代善的貂皮狍子被努爾哈赤給抽成了破衣,,雖然代善為了賣慘并沒有換下,但這些牛錄額真?zhèn)円琅f是戰(zhàn)意不濃,。
沒法子,,趟雷,那可是要死人的,,而且是白白送死,,毫無價值啊,!
“要是有明狗就好了,,讓那些明狗趟雷多好,反正明狗是殺不完的,,誰料到這一路上,明狗竟然全都撤了,,麻麻的,,真是可恥!”
有人憤憤不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