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實在太緊了,。泳虞跟咱們一起長大,，一起訓(xùn)練,，這二十多年的,，都培養(yǎng)不出默契,，更何況是別人,？想來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適了,。本來我也沒有這個想法的,。可是既然你來了,，我也不怕冒昧地提出,。你……可以嗎？”

　　“不可以,！”張雍和突地站了起來,。文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他低頭看她一眼,，暗自深呼吸一下,，然后走到冰場邊。

　　文娟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也站了起來,，低聲地道：“我明白的,。你就當(dāng)我沒提過這事?！?p>　　他又忽地轉(zhuǎn)回身,，下巴繃得緊緊的。

　　“你就不問問我原因嗎,？”

　　她搖了搖頭：“樊清說你現(xiàn)在每天都很忙,。讓你不理自己的事業(yè)，而重新投入競技賽場,，的確是我想的不夠周到,。不過我既然有這個想法，要不問藏在心里怪難受的,，所以唐突地問出來,。你答應(yīng)與否，都是你的自由,。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理解的?！?p>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長腿一邁朝著她走了過去。她一愣,，下意識地就往后退,。腿卻碰到長板椅的腳，已經(jīng)無路可退,，而他也來到她的面前,。

　　兩人面對著面，距離非常的近,。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冷冽而熟悉的氣息,。

　　“這個不重要！”他略帶煩躁地對她說,，“重要的是,，你有仔細(xì)思考過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嗎？”

　　他說話時的氣息直接噴在她的臉上,。

　　她一時僵住了,。

　　“我今年32，你也30了,。我已經(jīng)有五年沒系統(tǒng)地練過了,。你呢？十年，你離開冰場十年了,。一天不練,，腳下就生，更何況我們十年沒配合了,？我的韌帶斷過，我的膝蓋現(xiàn)在不時地還在痛,。你,，你離開的時候不也是傷痛累累的嗎？年齡上,，體力上,，技術(shù)上還怎么跟現(xiàn)在年輕的運動員相比？重新以運動員的身份復(fù)出,，談何容易,？這些你都考慮過嗎？有理想是好,，可是也要量力而行,，而不是盲目地亂來?！?p>　　聽著他一口氣說出來的話,，文娟看著他臉上嚴(yán)肅的表情也是被嚇了一跳。她等他稍稍安靜了下來,，才走過去冰場邊,。

　　“你不必一再地強調(diào)我已經(jīng)十年沒有滑冰的事。你剛才所說的一切,，我都有仔細(xì)地想過,。可是,，你瞧他們,。”她邊說邊望向冰場上的孩子們,。

　　他也走到她的身邊,，兩人并肩而立。

　　“他們像不像我們小的時候,。那么的斗志昂揚,，那么的朝氣蓬勃?！?p>　　他注視著孩子們的訓(xùn)練,。眼神也不覺柔和起來。場上努力做著各種技術(shù)動作的孩子們仿佛就是當(dāng)年的他和她。

　　“我們非常地幸運,，當(dāng)年能碰上一個好老師,，才曾經(jīng)能做到了所謂的成功。所以,，我也想成為一個好老師,，能把他們教好，能把我們來不及實現(xiàn)的夢想延續(xù)下去,。不過……”

　　她突然停了下來,。他扭頭望她。

　　她繼續(xù)說道：“歸根到底,，在我的心里始終有一根刺,。我需要先把這根刺給拔了，才可以更好地往前走,。無論當(dāng)初我離開冰場是什么原因,，其實我是不甘心的。我已經(jīng)浪費了整整十年,，我不想再繼續(xù)這樣下去,。”

　　他嘆了一聲,，搖搖頭：“你真的就這么愛滑冰嗎,？”

　　“愛，不足以形容我對花滑的感情,。就算……是一種救贖吧,！”

　　“救贖？,！”聞言,，他一時無語。

　　點點頭,，她仍望著冰面：“我需要的是威嚴(yán),！我的將來已經(jīng)不值得一提。他們才是未來,！”

　　張雍和越發(fā)地沉默了,。

　　---

　　幾天后，李泳虞到張雍和的辦公室去找他,。

　　張雍和的秘書對他說：“李先生,，張總?cè)チ?2樓的健身房。他交待了,，要是您來了,，可以到那找他,。”

　　李泳虞聽了笑了笑,。這個張雍和早就預(yù)料自己會來找他的,。于是他乘電梯下去12樓。

　　電梯門一開,，李泳虞遠遠地就看到張雍和正在一張瑜珈墊子上做著平板支撐,。一個健身教練分腿站在他的腰側(cè)，彎腰雙手握著兩個疊著的標(biāo)準(zhǔn)杠鈴片,，扶放在他的背部輔助,。

　　知道他在做著負(fù)重平板支撐的訓(xùn)練，李泳虞也不去打擾他,。只是安靜地坐到了他們后面的一個健身器械上等著。

　　一分多鐘過去了,，教練把杠鈴片拿出起來,，然后收回跨在他腰間的腿，“張總,，這回堅持了2分05秒,。”

　　張雍和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膀,。扭頭的時候就看到正在等他的李泳虞。他果然不意外對方來找自己,。他對教練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你先去忙吧,。”

　　教練走開,，張雍和拿了運動毛巾擦了擦汗水,，過去對李泳虞說：“來了?！?p>　　“能堅持2分多鐘,，體能保持得還不錯嘛。有40公斤吧,？”

　　“嗯,。”張雍和點頭,，“咱們?nèi)ヂ杜_那坐會,?！?p>　　李泳虞跟著他出了露臺，那里有一個小型的吧臺,。坐到了吧臺前,，張雍和問：“喝點啥？”

　　“不喝,?！?p>　　張雍和也沒多言，自己拿過一瓶水喝了起來,。

　　“今天怎么有空來找我了,？”張雍和邊喝水邊問。

　　“你早就預(yù)料我會過來找你的,?！崩钣居莅姿谎郏斑€明知故問,！”

　　“李泳虞啊李泳虞,，虧你經(jīng)常還掛嘴邊，說什么多年的患難之交,，你就不覺得臉紅嗎,？”他從吧臺上拿了一包香煙，從里面拿了一根出來,，遞給李泳虞,。

　　不過對方擺手拒絕，他也沒勉強,，自己點了火,，吸了兩口。

　　“你平常不吸煙的,。今天是怎么了,？”

　　沒有回答，張雍和抬頭朝半空吐出一口煙圈,，看著它漸漸氤氳,。

　　李泳虞卻嫌棄地又是揮手又是吹氣地趕他吐出來的煙霧。

　　他看好友一眼,，嗤之以鼻地說：“矯情,！”

　　“樊清聞不了煙味，聞了會吐,?！崩钣居蓊D了頓，又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加了一句：“文娟也討厭煙味的,?！?p>　　聽了最后一句,，張雍和一僵，接著把手上的煙狠狠地往煙灰缸里摁了摁,。

　　煙,，滅了！

　　李泳虞瞧了瞧他,，微微一笑,。

　　“考慮得怎樣？”

　　張雍和又連續(xù)喝了幾口水后,，負(fù)氣地沖口而出：“沒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