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蠻暗想,,上官果然是個稀缺的姓氏,今天碰到兩個,竟然就是父子,,假如自己真的知道上官歐陽是上官睿的兒子,,打死也不會來的,,頂多每天女兒上學放學自己去送去接,,以確保女兒不被上官歐陽騷擾。
既來之則安之,,陸蠻生怕上官睿敘舊,,因為那是個尷尬的話題,于是單刀直入:“我找您是談談您兒子的事,,您兒子一再騷擾我女兒,,為此還鬧到了派出所。”
她的語氣和態(tài)度,,就是一個家長面對另外一個家長,,絲毫沒有那種老相識重逢的驚喜亦或是驚訝,平淡到有些陌生,。
上官睿一嘆,,是啊,二十年光陰阻隔,,能不陌生嗎,,當年她還是嬌俏的少女,而今……而今她依然如嬌俏的少女,,只不過這嬌俏只體現(xiàn)在外貌上,,她的目光那么沉靜,那是經(jīng)過歲月磋磨之后的成熟,。
上官睿甚至都沒問自己兒子和她女兒之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便誠懇道歉:“讓你女兒受驚了,,對不起,,我會好好管教兒子的?!?p> 既然對方家長表態(tài)了,,陸蠻就不想在此逗留,當年的事給她以重創(chuàng),,她不想重蹈覆轍,,于是站起告辭。
上官睿眼底閃過一絲著急:“再坐一坐吧,,二十年未見,,你還好嗎?”
這男人不僅長的風度翩翩,,聲音都是那么富有魅力,,然而陸蠻曾被往事傷過,所以面對這男人的魅力,,有種厭惡之感,,淡淡道:“您看見了,我過的不錯,?!?p> 上官睿微微一笑:“那你想不想知道我過的如何?”
他的談話越來越趨于曖昧,,亦或者說是勾引,,儼然如當年,陸蠻心道,他還是當年那個他,,而我再不是當年那個傻姑娘,,于是禮貌的報之一笑:“不想?!?p> 語氣是輕柔的,,回復是生冷的,上官睿嘆了聲:“你還在怪我,?!?p> 陸蠻急忙解釋:“沒有,我為何會怪您呢,,咱們又不是很熟,,那個,我還有事,,得走了,,再見?!?p> 上官睿堵住她的去路:“你聽我把話說完,。”
陸蠻左看右看,,左邊是沙發(fā)右邊是沙發(fā),,包廂不小,卻被沙發(fā)占去了大半范圍,,她如果想走,,只能擦著上官睿而過,沒有第三條路,,陸蠻無奈,,就道:“您想說什么呢?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我照顧,,我不能在外面耽擱太久?!?p> 上官睿點頭:“我明白你很難,,這些年,我其實一直在打聽你,,知道你開始過的還不錯,,后來卻離婚了?!?p> 陸蠻簡直目瞪口呆,,自己離婚不過是這幾天的事,他這么快就知道了,他如當年一樣,,還是手眼通天,,隱隱的,陸蠻有些不安,,怕當年的一幕重演,。
上官睿繼續(xù)表白似的說著:“電話響了,我以為是我兒子,,可是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我只用一秒便斷定是你?!?p> 陸蠻想說你當時停頓了兩秒,,漏說一秒,不是你算數(shù)不好,,而是你這人壓根就不老實,,當年已經(jīng)領教過了,不過當年太小,,不知道這種男人習慣了流連花叢,,卻從不對任何一朵紅負責,陸蠻道:“抱歉,,我沒有您的電話,,所以只能用你兒子的電話打給您,?!?p> 她一口一個您,不是尊重,,是為了距離,。
誰知上官睿立即道:“我現(xiàn)在就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你,還有微信,?!?p> 陸蠻像是受到了驚嚇:“不必!”
上官睿違心的解釋:“你女兒和我兒子是同學,,咱們以后少不得見面,,有個聯(lián)系方式,方便些,?!?p> 陸蠻也信口胡說道:“我正準備給我女兒轉(zhuǎn)學呢?!?p> 上官睿信以為真:“轉(zhuǎn)學,?該不會就是因為我兒子。”
陸蠻想說,,你兒子是一部分原因,,你是另外一部分原因,出口卻是:“雷諾學費太貴,,我已經(jīng)負擔不起,。”
上官睿就道:“你缺錢,,為何不找我呢,。”
陸蠻有些精疲力盡,,也有些黔驢技窮的感覺,,自己無論說什么,這家伙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樣子年歲長了,,他的道行也長了,此地不宜久留,,正想再次說再見,,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背影,高大偉岸,,一個人站成一座山,,陸蠻有心想喊他幫忙解圍,可是羞于出口,,就怕逃出狼窩又入虎穴,,總之她現(xiàn)在的感覺,正像費鏞媽媽的口頭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突然,,那背影跟面前的人握手告別,然后徐徐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了她,,見她給一個男人堵在包廂里,就遙遙喊了過來:“蠻子,!”
蠻子這個稱呼,,是安靜和劉倩倩的專屬,兩個閨蜜這樣喚自己,,陸蠻感覺就像鳥在天上魚在水中花在枝頭根在土里,,非常合適妥帖,可這稱呼出自萍水相逢的雷戎口中,,她就感覺就像鳥在水中魚在天上花在土里根在枝頭,,要多詭異有多詭異,,不過想起他之前管自己的女兒叫閨女管自己的媽媽叫老娘,陸蠻覺著此人太過自來熟,,也或許這是他獨特的交游方式,,陸蠻微微一笑,算是招呼回去,。
雷戎走了過來,,上官睿迎了上去,二人見面,,客套寒暄,。
雷戎說:“我聽說你再搞一批汽車,改天咱們兩個聊聊,?!?p> 上官睿不失客氣的笑:“雷總的鼻子永遠那么靈敏,但凡我嘴邊有塊肥肉,,你都惦記咬一口,。”
雷戎摟住他的肩膀,,商場如戰(zhàn)場,,同行是冤家,二人算不得嚴格意義上的同行,,但生意上時有摩擦,,可雷戎一副至交好友的架勢:“關鍵我怕你老兄一個人吃撐死?!?p> 言罷,,兩個男人相視而笑,氣氛融洽,。
陸蠻感覺兩個人大概忘記了自己,,待想溜,,雷戎一回頭:“你先回去,,我和上官兄有點事情談?!?p> 他指使自己的樣子,,就像家人似的,陸蠻心里呵呵笑著,,這人,,這人……無語,向二人告別,,也沒敢對上上官睿的目光,,扭身走的時候,,感覺后背盯上了一雙眼睛,總之冥冥中猶如芒刺在背,,拐了幾拐,,終于出了音樂茶座。
而茶座內(nèi)的雷戎和上官睿,,早把話題從汽車到期貨再到黃金拐到她身上,,雷戎問:“老兄,相親???”
上官睿哈哈一笑:“你我這樣的人,需要靠相親來決定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