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陳家能不能取得皇商資格的關(guān)鍵時期,他們絕不敢出絲毫的紕漏,,盡管陳海會懷疑我的身份,,但抱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態(tài),,陳海不僅會檢驗(yàn)?zāi)瞧孔o(hù)手霜,,我買下的所有胭脂水粉,他都會重新檢驗(yàn)一遍,,也包括那批即將上貢的脂粉,,所以云香閣里的藥人絕不夠用,陳海一定會讓人去玲瓏集市買新的人來,?!睂幨杩顸c(diǎn)了點(diǎn)桌面,“那人既能帶我們找到密室,,也是這件案子的證人,。”
說完,,寧疏狂退開了身子,,托著下巴一臉期待地看著無痕。
無痕懶得去看她,,“知道了,?!?p> 寧疏狂又得寸進(jìn)尺,扯下腰間的翡翠玉佩放到無痕面前,,“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大哥隨便挑個人買回來,做個人證,,我打算連玲瓏集市一塊端了,。這玉佩很值錢的,就用這個吧,?!?p> 無痕覺得他對寧疏狂太過仁慈了。
不給無痕拒絕的機(jī)會,,寧疏狂咻地站起來給無痕鞠了一躬,,“麻煩大哥了!”
無痕撫額,,寧疏狂現(xiàn)在是一口一個“大哥”叫得親切順口,。
突然間酒樓外傳來一陣騷動,人聲吵吵鬧鬧,,像是在議論著什么,,寧疏狂起身推開了雅間的窗戶,無痕站在墻邊,,皺著眉頭看了一眼,。
宮中的儀仗隊(duì)正從和豐酒樓走過,孫公公在金吾衛(wèi)的保護(hù)下,,拿著明晃晃的圣旨往忠義侯府走去,。
寧疏狂很滿意,以工代賑這四個字還是很有分量的,,正好她最近急需用錢,,皇上的賞賜來得很及時。
無痕不知道寧疏狂哪來的氣定神閑,,“你還有心思看,?”
寧疏狂突然醒悟,隨便掏了一錠銀子丟在桌上,,踹開門頭也不回地跑了,,“我先去接旨了!”
無痕看著寧疏狂倉皇逃竄的背影無奈地嘆氣,,寧疏狂這個傻子遲早得折回來,,果不其然,無痕剛關(guān)上窗戶就聽到和豐酒樓里充斥著寧疏狂熱情洋溢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寧疏狂閃身進(jìn)了雅間,啪地把門一關(guān),,“怎么辦,?我現(xiàn)在是蔣二公子!”
“你現(xiàn)在醒悟也不算晚,?!边@真要是披著蔣二公子的皮去接了忠義侯女的圣旨,那寧疏狂設(shè)的這個局就成笑話了,。
“圣旨能不能找人代領(lǐng),?”
“那叫藐視皇威,大不敬,?!?p> “可我要是趕不回去了呢?”
“我?guī)慊厝??!?p> “啊,?”
承蒙無痕大俠垂憐,,寧疏狂體驗(yàn)了一把飛檐走壁的快樂,只是當(dāng)無痕把她塞進(jìn)清風(fēng)院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寧疏狂坐在冰涼的地磚上才醒悟過來,,無痕可能對她有什么怨言。
比如總是讓他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再比如他對自己支付的酬勞不太滿意,?
寧疏狂以為江湖人士行俠仗義是不貪圖富貴的。
……
寧疏狂歡歡喜喜地領(lǐng)了旨,,夜色深沉的時候,,又換了一身紫色的男裝出了侯府。
不遠(yuǎn)處,,一輛馬車靜靜地停著,,窗簾被人撩起,,正是從書院回來的寧海澤,。
不坐車也不帶侍女,還換了一身男裝,,寧海澤直覺有鬼,,側(cè)頭對坐在車駕上的小廝吩咐道,“跟上去看看,?!?p> “是。”
“小心她身邊那個黑斗篷,,可能守在暗處,,別被發(fā)現(xiàn)了?!?p> “大少爺放心,。”
小廝跳下車駕,,快步追了過去,。
寧海澤眼看著寧疏狂的背影融進(jìn)街上燈火闌珊的人群里才放下了窗簾,“走吧,?!?p> ……
寧疏狂回到關(guān)山客棧已經(jīng)是半夜了,累得沒有洗漱就癱在床上睡著了,,沒有熙春和念夏的聒噪,,寧疏狂一直舒舒服服地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想起今天沒她什么事,,睡眼惺忪地翻了個身,,打算繼續(xù)睡個昏天暗地,只是剛閉上眼,,就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寧疏狂強(qiáng)忍著起床氣,拍了拍自己的臉,,“清醒點(diǎn)寧疏狂,,起床干活了!”
無痕聽到房間里的動靜就知道寧疏狂起來了,,便沒再敲門,,開口說道,“陳家送來了請?zhí)??!?p> “請?zhí)俊睂幨杩駨拇采咸聛?,也不知道穿鞋,,光著腳就跑過來開門,見了無痕手里紅紅的請柬,,皺起眉頭,,“他咋那么得寸進(jìn)尺呢?”她昨天都帶著蔣大公子招搖過市了,,還不夠,?非要親眼見見?
自然是因?yàn)殛惡T趹岩赡愕纳矸荨5@句話,,無痕怎么也說不出口,。
眼前的寧疏狂裹著被子罩著頭,口紅蹭了半張臉,,眼睛還睜不開,,只能半瞇著,頭發(fā)亂成一團(tuán),,額頭上還有睡痕,,就這種流氓乞丐一樣的人,有什么值得被懷疑的,?
“哈~~”寧疏狂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睛水汪汪的,“進(jìn)來吧,?!?p> 無痕看著滿地亂扔的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用了,。”
寧疏狂皺著一張臉看過來,,“你敢嫌棄我什么,?”
無痕避而不答,將請柬扔了過去,,寧疏狂下意識地伸出兩只手去接,,卻忘記自己還扯著被子,整個人都被自己的那股勁給帶著向前,。
“小心,。”
“啊啊啊~~?。,。?!”
寧疏狂連人帶被子摔在地上,,末了又被掉下來的請柬精準(zhǔn)地砸了后腦勺,“??!”又是一聲慘叫,,被子覆蓋下的尸體一抖,。
無痕這個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寧疏狂氣得錘地,從地上坐起來,,“這個時候光說小心有什么用,?你看著我摔倒你不來扶?,?,?”
無痕面無表情,我提醒你小心,,只是出于禮貌,。
禮貌你個大頭鬼!寧疏狂差點(diǎn)就氣炸了,,怕不是我沒有被言無禍一張符紙給拍死,,而是被你這冷血小人給摔死的?
寧疏狂的眼神過于兇殘了,,無痕輕咳一聲,,“陳海請我們?nèi)プ砹滞恚f是要給你賠禮道歉,?!?p> “說得好聽,就是為了試探我們的身份,,等確定我們是蔣家人以后,,再和你談?wù)勆狻,!焙脷馀?,她就是個借口,不過為了計(jì)劃順利進(jìn)行,,就算晚上是鴻門宴,,她也得帶著無痕去。
寧疏狂翻開請柬,,掃視了一遍,,“戌時?”寧疏狂掐指一算,,那不就是晚上七點(diǎn),?這小酒一喝、小手一拉,、小生意一談,,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那玲瓏集市怎么辦,?”
“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人手了,。”
寧疏狂轉(zhuǎn)著眼珠子,,無痕的人手是不是就是蹲在她屋頂上的人,?
“那就多謝大哥了?!?p> “不客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
……
夜幕降臨,華貴的馬車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駛過,,停在了明月湖邊上,。
陳家是財(cái)大氣粗的主,斥巨資買下了這明月湖,,雇了名工巧匠建造了一艘長百米,、高四層的游船,富麗堂皇,,為溫柔鄉(xiāng),,取名醉林晚。
醉林晚每日在傍晚靠岸,,迎接客人上船,,隨夜風(fēng)開船,巡游于明月湖中,,良辰美景,,佳人相伴,縱享湖光山色,、星輝月皎,。
此時此刻,陳海就站在岸邊,,滿面笑容地迎接寧疏狂和無痕,,他眼中的蔣家兩位公子。
無痕戴著寧狂送的面具,,遮去了一半英俊的臉,,來往的客人都忍不住去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