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結(jié)了金子嘯的案子后,,向捕快在府衙的用飯廳看到胡俊生也去吃飯,,便上前勾搭上肩,,說:“胡師爺今兒吃些什么,?”
不等胡俊生說,后廚打飯的師傅用打飯勺指著魚香茄盒說,,“這個茄盒不錯,,今兒要不嘗嘗?”濃油赤醬的燒法,,肥糯糯的茄子里鑲嵌著一塊塊肉糜炸的酥香,再淋上一勺子酸甜口的魚香汁,,看著讓人食指大動,。
“看著是真不錯,那就來一勺,,再加二兩飯,。”胡俊生說道。他看到今天后廚還準(zhǔn)備了蛋花湯,,便又舀了一碗,。
向捕快看著這茄盒也是不錯,他對著后廚打飯師傅說:“就和我們胡師爺一樣,,一勺茄盒二兩飯,,再加一碗蛋花湯?!?p> 拿了湯和飯,,向捕快找了個靠近窗口的位置,“這兒不錯,,喝湯熱了還能吹風(fēng),。”胡俊生端著飯坐到向捕快對面,。他夾了一塊茄子配著飯送到嘴里,,酸甜口再帶一點肉的鮮香配上米飯軟糯的口感,真是好吃,。他看向捕快先喝湯,,說:“先喝湯肚子水飽可還吃得下飯?”
向捕快呵呵一笑,,他拿起筷子,,筷頭對著桌面點了點對齊,說:“我這是暖胃,,習(xí)慣了,。”他扒拉一下米飯,,把茄盒的魚香醬汁和到米飯里拌著,,再夾起一塊茄盒塞到嘴里,一邊嚼一邊說:“這菜真是不錯,,放在館子里都得賣上好價錢呢,。”他又吃了一口方才拌了魚香汁的米飯,,“嚯,,這伴著飯也是噴香。聽小侯說后廚換了個師傅,,說是以前蘇記的,。這個手藝還真錯不了?!?p> 聽到蘇記,,胡俊生稍微一停頓,,他學(xué)著向捕快的方法拌飯,吃了一口的確是可以,?!疤K老板都死了,這干伙計們的工錢可是不作數(shù)了,?”
向捕快放下筷子,,看著胡俊生說:“蘇老板那事兒發(fā)生的時候你還沒來呢。這種事情只能說伙計倒霉,。不過他們把蘇文靜的鋪子能賣的都賣了,,估計這錢分一分也差不多?!闭f到案子,,向捕快想起鎬子的事情,他看了看周圍,,見沒什么人,,便前傾著身子悄聲問胡俊生:“那鎬子死了姑且算是仇家尋仇被滅口,但是那燕云樓的舞姬可是不一般,,她是怎么知道那倆人躲在樹林子的破廟里的,,而且還知道是第二間屋子?!八氲剿麄兡且惶斐鰟拥氖虑?,瑤姬是怎么知道的?他意味深長的看著胡俊生,。
胡俊生扒了一口飯,,邊嚼邊扯淡:“燕云樓是什么地方?魚龍混雜,,你說這每天往來吃飯的,,談事兒的,甚至是送情報的都在這里頭混著?,幖刻煸谖枧_子上跳舞,,耳聽目看的自然是消息靈通。上次給她處理了玲瓏胭脂坊的事情,,她便就說會幫我留意一下往來的人,。”
“你這算是有暗線,?”向捕快放下筷子,,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胡師爺,,有你的?。∵@都發(fā)展民間下線了,?!?p> 胡俊生比了一個噓的姿勢,“向捕快切不可說出去,,這要是說了出去那瑤姬可就沒辦法幫忙了,。”
“我懂,,我懂,。我絕不聲張?!毕虿犊炷闷鹂曜影抢?,左手食指微微指著胡俊生,小聲說:“要不說知府大人怎么會看上你呢,,真是恁聰明,。”他想到瑤姬的身段和樣貌,,他挑了挑眉毛,,問:“就瑤姬那樣的,長得像只小妖精一樣,,你家里的可是沒意見,?”
這真是從公事扯到家庭和諧,胡俊生心里想這向捕快還有完沒完了,。他耐著性子,,咽下嘴里的茄盒,繼續(xù)瞎編說:“怎么沒意見,,那天回去同我鬧的呀,。不過好在是識大體,,好說歹說總歸是消停了?!?p> 向捕快喝了一口蛋花湯,,眼神里都是對胡俊生的肯定,“女人么,,哄哄就好了,?!彼靡桓崩祥L輩的口氣繼續(xù)說道:“你向叔我,過來人,。雖說我家里的不是千金小姐,,可女人總歸是一樣的,回頭你多陪陪就什么都順了,?!?p> “那是,那是,?!焙∩焐蠎?yīng)著,他繼續(xù)扒飯,。
向捕快見胡俊生還沒吃完,,端起自己的空飯碗,說:“胡師爺慢吃,,我這先走一步睡個午覺去,。”
送走向捕快,,胡俊生湊著午休想著去一趟燕云樓,。看向捕快應(yīng)該是走遠(yuǎn)了,,便就收拾碗筷給洗碗的大媽,。
剛進燕云樓,他就同瑤姬打了個照面,?!俺鋈グ??”他問瑤姬,。
瑤姬沒想到會遇到胡俊生,她笑著說:“如今這臉好了大半,,想再去王大夫那里拿兩劑藥敷一敷,,我總不能一直帶著面罩?!?p> 胡俊生也是笑著回她,,“女子臉面是大事,你去吧,?!闭f完,他就從老地方去到三樓,。
“胡師爺來了,?!币烧挂娛呛∩裢R粯拥拇蛉に?。
胡俊生關(guān)上房門,,走到耶律展身前,說:“師兄何必打趣我,。”
“打趣你,?為民除害的胡師爺,,如今深得揚州城百姓信賴。為了辦案子,,你說你怎么就假戲真做真讓我的人被殺了,?”耶律展提的就是鎬子,他不是心疼自己的人被殺了,,而是覺得在胡俊生的眼皮子底下還能死了自己人令他惱怒,。
胡俊生此番前來也正是要說這個事情,他并不懼耶律展生氣,,“既然是要處理女真族的人,,為什么不事先告訴我,如果我對這事有了解,,怎么會讓鎬子和哨子失手,,讓金子嘯得以進城?如今,,你可是找到了那金子嘯的女隨從,?”
“你!”耶律展也沒想到金子嘯竟然是做了準(zhǔn)備來的,,他以為哨子和鎬子不會出岔子,。“你是責(zé)怪我,?”
“師兄,,今時不同往日。宋人正在到處秘密征兵抓壯丁,。我們放進來一個金子嘯,,就是在揚州的情報線上放進了女真,給了西夏人聯(lián)合的便利,?!焙∩鷩@氣,“我在府衙查玲瓏胭脂坊黑豆皮的來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今年宋耕地的壯年勞動力銳減,,導(dǎo)致黑豆斷收,。這說明,,宋人正在集訓(xùn)大量的兵,他們也許是真的要拼死一戰(zhàn),?!?p> 耶律展走到桌子前,給自己和胡俊生倒了一杯酒,,“原以為是可以輕松拿下的揚州城,,卻不曾想有那么多人一塊兒搶?!彼豢诤缺M杯中酒,,“終歸是要硬碰硬,那就都來吧,?!?p> 胡俊生看耶律展?fàn)顟B(tài)不好,他走近他,,“師兄,,我們和大王子聯(lián)合不是壞事。師傅那里也懇請你飛鴿傳書,,表明態(tài)度,。大遼如今面臨的是三敵:宋,夏和女真,?!彼贸隽艘环饷芎o耶律展,“西夏人在江南的據(jù)點在蘇州,。他們假借歌舞坊和賣藝的方式流竄于各小巷中難以捉拿,,他們的情報線是流動的,比我們的更是靈活復(fù)雜,?!?p> 耶律展接過密函,拆開看,,他問胡俊生,,“你在懷疑西夏人在給宋和女真牽線搭橋?”
“女真有勇有謀,,卻部落太小也沒有錢,;宋雖然不堪一擊,但是根基深厚又地域遼闊富庶,。我們大遼與宋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野心也就是吞滅宋。一旦我們吞了宋,西夏和女真必定是也會面臨被我們吞并的下場,,他們要自救一定要聯(lián)合,。”胡俊生打開房間內(nèi)的窗戶,,他靠在窗邊抱胸,,繼續(xù)說:“西夏有草原有戰(zhàn)馬,女真有勇士,,宋有金錢,。三邊聯(lián)合,各取所需,。我們大遼反倒成了甕中之鱉,。”
這天是真的變得太快,。耶律展將密函放進香爐點燃,他看著手中的紙張燒成灰燼,,說:“殺了金子嘯可行,?”
“不行?!焙∩敛华q豫的否定耶律展這個想法,。“殺了他就是暴露了我們,。反倒是引起爭端,。他上回‘擊鼓鳴冤’就是為了將我們暴露出來,我們不能如他的愿,?!?p> “那就反過來暴露他?”耶律展看著剩下的信紙在香爐里慢慢燒成灰,,他合上香爐蓋子,,看著胡俊生說:“亦或是拖住他,給他阻撓,?!?p> 胡俊生點點頭,“我們就陪他演戲,,看他撐多久,。”他轉(zhuǎn)頭看了看日頭,,到了回去干活的時間,,他與耶律展說:“差不多到了時候,我得回府衙去。下回有了情報,,我再同師兄說,。”臨著開門之即,,他想起瑤姬,,“師兄,瑤姬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