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兒,!”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乳名,,夢中的袁宏著實嚇了一跳。他仿佛佇立在幽暗的深淵中,,抬頭可見一對明亮而又滴溜圓的光點在注視著自己,。
他雖然無法在模糊的環(huán)境中看清那大光點是何物,,卻能聽出,從上方傳來的聲音正是自己娘親的,。
“娘,,娘!我知道一定是你,,你在哪兒,,現(xiàn)在還好么?”
思親心切的袁宏終于打破困禁情感的細頸瓶,,爆發(fā)了出來,。
“孩子,看到你當前的狀態(tài),,娘很欣慰,,娘現(xiàn)在很好,你不用擔心,?!?p> 母子間上下傳遞的聲音仿若有升有落的噴泉,,把脈脈溫情擴散到周邊的每個角落。
“孩兒我……我提前肄業(yè)下山了,,我辜負了娘與爹的厚望,。這么多年下來,家里大把大把的銀子撒在了我的學業(yè)上,,可我……”
袁宏還沒有把話說完,,已經(jīng)哽咽了起來。
“孩子,,你要明白,,我們每個人最需要走的并不是路,,而是活路,。如果一條路已經(jīng)堵死,,又何必為之抱憾呢?你眼下所選擇的這條路才是真正屬于你的人生大道,,只要你愿意繼續(xù)努力下去,,說不定你還能尋到一條屬于自己的王道?!?p> 從深淵上方傳來的聲音由溫情脈脈轉(zhuǎn)為了鏗鏘有力,。
“人生大道?對了娘,,我現(xiàn)在算一只腳跨進圣城的案察司了,,聽說年俸有二百多兩銀子。估計我一年下來連一半也花不完,,到時候我把余下的銀兩都托付鏢局帶給您和爹,。只是,我非常想知道您和爹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
“孩子,,這個問題你現(xiàn)在不需要知道,等時機成熟,,我們自然會再見面,,總之,我和你爹眼下的處境非常好,,你絲毫不用擔心,。案察使是個很好的差事,你要好好珍惜,。你自幼就很聰明,,且鐘愛武學,娘相信你會就此走出一條康莊大道,?!?p> 聞言,,袁宏在心頭嘀咕道:時機成熟?怎么又是這句話,?澤孟行前輩這么說,,娘也這么說,難道他們都已知曉堵在我道路前方的未知東西,?
“娘,,我知道就算我詢問你這個所謂的時機是什么,你也一定不會說,。那么我問你另外一個問題,,我現(xiàn)在是在做夢么?會不會我思親過度,,導致我夢到了您,?”
袁宏總感覺身子輕飄飄的,,因而不得不懷疑自己正處于夢境中,,可是眼前出現(xiàn)的這位“娘親”實在太過真實,從慈祥,、睿智,,到舐犢情深,他又不敢十分肯定這就是夢境,。
“呵……孩子,,這的確是夢境,現(xiàn)在有高人助我闖入了你的夢境,。我來與你交流,,是想讓你知道,這是個夢,,更是實實在在的真實,。我所告訴你的一切,都是我與你爹最真實的心里話,。為了打消你的疑慮,,我們還特地托人給你捎去了一份很實用的禮物。記得,,明天一早就去天達廣場等候,,可不許睡懶覺。再見了宏兒,!”
聽到再見二字,,袁宏當即喊道:“娘,您別走,,再多陪孩兒一會,!”
無論他喊得多么大聲,,那熟悉而又溫情的聲音已消失在他的耳邊,那圓溜溜的兩個光點也驀然隱去……
翌日,,天剛蒙蒙亮,,他一咕嚕爬了起來,仿佛有誰在鞭策他一般,。
他的娘親留下的那些漸漸模糊的話語在他的耳邊持續(xù)蕩漾,,一切都好似做了一場夢,與近日里他所做的那些夢大同小異,,唯一的差別在于叮囑他去拿取禮物,。
匆匆吃了點早飯,他快速走向天達廣場,。大約等候了半個時辰,,忽有一個藍衣青年拿著一把入了鞘的三尺長劍向他走來。
等靠近袁宏,,藍衣青年拱手道:“閣下是不是叫袁宏,?”
袁宏還了還禮:“沒錯,正是袁宏,。你是,?”
“不用管我是誰,你只管收下禮物,?!?p> 伴著微微一笑,藍衣青年將寶劍遞到了袁宏的手中,,告訴他,,它叫玄光劍,屬于上乘聚能寶劍,,使用它來施放夢系法術(shù),,威力可提高三成以上。
還告訴了他,,這種聚能劍極為稀缺寶貴,,縱觀全天下也不到百件,須好好收藏好好利用,。
一邊笑著詢問藍衣青年自己爹娘的下落,,袁宏一邊取出三兩銀子,準備塞到他的手中,,卻不想被揮手攔了下來,。
藍衣青年格外莊重地告訴他,時機的分量遠遠超過金錢。
一聽到時機二字,,袁宏一陣抓狂,,不過他倒也能理解藍衣青年的難處,于是不再勉為其難,。
當他提出讓藍衣青年留下大名,,好日后報答時,藍衣青年哈哈大笑著闊步遠去,,邊走邊吟念道:“靈下眾生濟滄海,,鏡中孤月盼太白。聚離成恨因年少,,一劍凌云方楚才,。”
一邊細細品味著藍衣青年的吟詩,,袁宏一邊納悶道:聽他所念,,爹娘以及那位未露面的高人似乎都期盼著我能執(zhí)劍正道,成為一方翹楚,。荷,,沒想到昨晚所做的夢竟然與今日現(xiàn)實中的遭遇無縫對接,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通夢傳音術(shù),?以前我還在懷疑地攤書中所說通夢傳音術(shù)的真實性,,現(xiàn)在哪里還敢有半點質(zhì)疑,。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抽出寶劍,,一道道寒光驀然射入他的眸簾中,,充滿了剛勁。此刻,,他的血脈僨張了起來,,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他把寶劍向下輕輕一劃,,劃出一道圈影瀲滟的攻擊波來,。
“嗚……”
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哀叫聲,袁宏抬頭望去,,只見七丈遠外有一身形巨大的獒犬正在睡地掙扎,,渾身沾滿了鮮血。
走近一瞧,,才發(fā)現(xiàn)它折斷了一條腿,。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忽然從身后傳來了一聲嚷嚷,。
“旺財,,你這是怎么了旺財,?”
一名戴著項圈的小個子男孩忽快步跑向那舔著舌頭直喘氣的獒犬,帶著哭腔喊出聲來,。
自覺慚愧的袁宏當即從懷中取出一兩銀子,,遞向項圈男孩,希望他能及時把旺財送醫(yī),,并承認了自己無意間傷害到旺財?shù)氖聦崱?p> 誰料,,項圈男孩竟一巴掌把銀子拍到了地面上,氣焰囂張道:“這點銀子有毛用,,還抵不上我平日里帶旺財去剃毛的花費呢,。五十兩,一點也不能少,!”一邊說著,,他一邊攤出手掌,快速晃動著幾根手指,。
一聽說得賠償五十兩,,袁宏深為一怔,駁斥道:“五十兩,?你還不如去打劫呢,!現(xiàn)在我一文錢都不想給你,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舔狗必須死!你瞧瞧你家這老狗,,都這樣了還一直舔著舌頭,,這種舔狗實在罕見?!?p> 見自己家的寵寶被冠名舔狗,,且對方不再打算賠錢,項圈男孩憤怒地一拳砸向袁宏,!
說時遲那時快,,袁宏迅速抓住了他的拳頭,并四兩撥千斤地卸掉了他的拳力,,隨后輕輕一推,,把男孩推倒在地。
就在此時,,一名胖墩墩的案察使快步向他們二人走來,。
項圈男孩大喊了一聲“二哥”,像見到救星一般,一邊手指著袁宏,,一邊控訴著他的“罪行”,。
袁宏暗覺不妙,正當他盤算著該如何應付時,,倏然,,庚強吼叫著走上前來。
輕輕拍了拍庚強的腦袋,,袁宏努力保持著微笑,,不讓自己緊張。
大概看出了袁宏與那獅虎獸庚強的親密關(guān)系,,怒不可遏的項圈男孩遽然對著庚強的腹部猛捶一拳,,同時嘴上還喋喋不休。
在被擊中的一剎那,,庚強巋然不動,,可見袁宏對著它眨了眨眼后,它當即躺在了地上,,四肢撲騰個不停,,嘴里還喘著粗氣,脖子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像極了垂死掙扎,。
見狀,男孩與胖子都看傻了眼,,半天沒有反應,。
“小強,小強你怎么了小強,!小強你不能死??!我跟你相依為命同甘共苦這么多年,,一直把你當成親生骨肉一樣教你養(yǎng)你,想不到今天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袁宏把翻著白眼珠的庚強抱在懷中,,“哭”得悲天蹌地,引來了許多人圍觀和議論,。此刻,,他不再是袁宏,而是馬浩浩,,他在向自己的偶像周星星致敬,。
大概感受到了輿論的壓力,胖子痛斥了男孩一頓,并向袁宏假仁假義地抱拳致歉,,見袁宏不再“痛哭”,,他領著男孩慌里慌張地退出了人群。
回到客棧,,袁宏用美食重重獎賞了庚強一番,,直夸它的演技完爆凡凡與坤坤等華夏國小鮮肉……
十天后,裴昭邀他入府,。手捧著任命批文,,袁宏激動得振了振臂。
裴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鼓舞道:“從明天開始,,你要每天到案察司的治所去履職。噢,,差點忘記告訴你,,案察司在天達廣場的西面,圣王府的對面,?!?p> 交代完畢后,裴昭令同為案察使的陳成去庫房幫袁宏領取一套履職穿的“海云杉”,。
陳成告訴裴昭,,他早已把適配袁宏身高的海云杉帶到了裴府。毫不耽擱,,他走出廳堂,,轉(zhuǎn)眼間,他手捧著海云杉回到廳堂,。
袁宏試穿了下,,發(fā)現(xiàn)果然合身,他不禁對著陳成翹起大拇指來,。低頭瞅了瞅?qū)捤啥逅暮T粕?,他發(fā)現(xiàn)這藍底白邊的衣服倒還真不錯。
當著陳成的面,,裴昭塞給了袁宏十兩銀票,,告訴他,這是預付的半個月俸祿,,以免初來乍到的他銀子不夠花,。
見裴昭考慮事情如此周到,袁宏不由得心生敬意,。
出了裴府,,換上新裝的袁宏剛走到客棧門口,,竟發(fā)現(xiàn)陸冰冰已經(jīng)候在了門邊。
陸冰冰上下打量了袁宏一番,,直夸這身行頭真不錯,。
尷尬地撓了撓頭,袁宏回到客房,,換回了速行衣,。再次回到客棧門口,陸冰冰提出要請他吃烤鴨,。
對于這種好事,,袁宏自然不會拒絕。于是,,倆人一同趕往烤鴨鋪,。
他們還沒來得及讓伙計挑選出一只最肥美的烤鴨,袁宏忽聽到一聲南疆口音,,不由得警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