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科劉醫(yī)生的話幾乎讓秦松沐難以置信，呆愣了半天,，突然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領子：“老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難道我沒有幫到你們急診科的忙，你就可以嚇唬我嗎,？”
劉醫(yī)生臉色冷冷的,，并且伸手用力擺脫了秦松沐的手，然后鼻孔一哼：“我剛參加院黨委的臨時會議,，對你的處分已經(jīng)下達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腦外科的科主任了?！?p> 秦松沐一看對方?jīng)]有開玩笑的意思,，甚至有的落井下石的態(tài)度,，心里頓時著慌了，趕緊轉(zhuǎn)身走出了急救科,。
這一次,，他并沒有去自己熟悉的腦外科病區(qū)，而是徑直奔向了院長辦公室——
他到了院長辦公室門前,，也來不及敲門,，就開門而入。結果,，偌大的辦公室里,，僅有廖院長一個人。
廖院長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者,，整個的額頭已經(jīng)油光瓦亮了,。他早年也是一位腦外科專家，因為寧海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最擅長的就是腦科,。自從林院長退休后,，他便接替了院長一職。
這時廖院長一見到秦松沐闖進來,，已經(jīng)不像平時和藹可親,，而是一臉冰霜地質(zhì)問：“你來干什么？”
秦松沐一看對方的態(tài)度,，就知道形勢不妙，當即反問：“難道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廖院長瞥了他一眼：“你指哪件事,？”
“我是被院黨委停職是事情?！?p> 廖院長鼻孔一哼：“你身為腦外科的權威專家,，居然犯下如此嚴重的醫(yī)療事故，對你采取停職,，已經(jīng)是很輕的處理了,。”
秦松沐一臉茫然地望著上級領導：“我承認昨晚手術是失敗的,，但患者并沒有死亡,，亦沒有表現(xiàn)重大傷殘的情況，憑什么界定為‘醫(yī)療事故’,？”
廖院長白了他一眼：“如今李主任的狀況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治愈的機會,，難道還不算是重大傷殘嗎？”
秦松沐極力讓自己冷靜一下,，然后才對廖院長據(jù)理力爭：“患者在入院時,，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顱腔大出血了,。我們只是沒有成功地控制這樣的狀況，如何就單憑這一點,，就被扣上‘醫(yī)療事故’的帽子,。再說，就算我的工作有失誤,，也不至于把我停職吧,？”
“哼，可患者是開發(fā)區(qū)主任,。這給國家造成多大的損失,，就憑你承擔得了嗎？我們還要對你當時工作的反常舉動,，進行深一步的調(diào)查,，希望不要發(fā)生我們都不愿意看到的情況?！?p> 秦松沐愕然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是有意為之嗎？”
廖院長死盯著秦松沐的表情：“可我們調(diào)查組對參加手術的所有醫(yī)護人員進行了查訪,。他們一致認為你當時情況很發(fā)常,。否則，也不會發(fā)生不可收拾的局面,?！?p> 秦松沐仔細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然后眉頭一蹙：“我在執(zhí)行這個手術之前,，已經(jīng)在腦外科的手術室進行了4例開顱手術,，精力已經(jīng)達到了一定極限。就算當時精力不夠集中,，也在情理之中呀,。但您們不能懷疑我對李主任有蓄意的不軌行徑?！?p> 廖院長疑惑的眼神盯著他：“既然你是那么疲勞,，那為什么還要答應接這臺手術呢？”
“我拒絕過,，并述說了原因,。可急救科的劉醫(yī)生打電話,，執(zhí)意請我去幫忙,。而且，他特意交待說,，患者是李主任,，市領導下死命令治好他,。”
廖院長冷笑道：“可劉醫(yī)生向事故調(diào)查組闡明,，你是因為著急參加老婆的生日宴會,，才有意推脫手術的。我們院黨委現(xiàn)在懷疑你著急參加老婆的生日,，才對這臺重要的手術心不在焉,，并想潦草行事。并且,，又是你提出了終止繼續(xù)手術,，想必著急參加老婆的生日宴會吧？”
秦松沐頓時暈圈了：“這··這怎么可能,？當老劉打來電話時,，首先就表明我剛結束4臺手術，已經(jīng)很疲倦呀,。再說,，我既然答應了老劉參加對李主任急救，就不能出現(xiàn)月婷的生日宴會了,，并且跟她打過電話了,，所以根本不存在我在手術臺敷衍了事一說。是我提出的終止手術,，但事出有因,，我當時發(fā)現(xiàn)患者李主任在手術過程中，出血情況異常,，甚至發(fā)生停止心跳的現(xiàn)象,。如果再繼續(xù)手術，就可能發(fā)生更嚴重的后果,。”
廖院長又白了他一眼：“這些都是你的一面說辭,，我們院方調(diào)查組,，會對此事進行徹底調(diào)查的?！?p> 秦松沐幾乎哀求道：“廖院長,，請您不要終止我的工作。現(xiàn)在還有大量的患者等待我去救命呀,?！?p> 廖院長臉色陡變：“秦松沐，你覺得自己是救世主嗎,？難道沒有你‘秦一刀’,，我們腦外科就會癱瘓嗎,？？”
秦松沐臉色一紅,，不由垂下了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廖院長很不耐煩地向他一揮手：“請你不要繼續(xù)啰嗦了,，趕緊回家等候處理吧,。”
秦松沐思忖一下,，又對廖院長哀求：“既然李主任是在我手下出現(xiàn)了問題,，那求您就讓我繼續(xù)負責他的治療吧。我一定想辦法讓他恢復正常,?！?p> 不料，廖院長眼睛一瞪：“請你別在添亂了好不好,？如今陳麗娟副市長以及其他市里重要領導對你都很不滿意,。難道我會頂雷繼續(xù)讓你參與治療李主任嗎？”
秦松沐愕然了,，回想一下昨晚自己剛到急診科見到陳麗娟,，以及術后時她的態(tài)度，不由默然無語,。
秦松沐一看在廖院長那里,，實在無法融通了，便只好怏怏不快地退出了院長辦公室,。
不過,，他并沒有死心，不甘心自己就這樣遭受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于是決定見一見李建兵的愛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陳麗娟副市長。
因為他以前一直跟李建兵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所以對他和陳麗娟的家很熟悉,，雖然一最近兩年因為李建兵工作繁忙了，沒有約他和潘月婷,，以及女兒秦朵朵相聚,，但他對李家還是輕車熟路的。
當天中午,，他就按響了陳麗娟家的門鈴——
叮咚,！
伴隨門鈴聲一響，房門很快就打開了,。從里面探出了陳麗娟的九歲兒子李東東的腦袋,。
“秦叔叔,？”
李東東一看是門外站的是秦松沐，不由瞪大了驚愕的眼神,。盡管他小時候?qū)η厮摄搴苁煜?，但如今，對方?jīng)Q定算一個不速之客,，尤其,，昨晚正是因為他的‘失誤’，才斷送了自己的老爸健康,。
秦松沐一看李東東略顯敵意的目光望著自己,，不由心里一酸，想跟這個孩子解釋點什么,，但考慮到對方畢竟是孩子,，有些道理還是無法講清楚的，于是俯身詢問：“東東,，你媽媽在家嗎,？”
李東東點點頭，并自覺地把身子閃在一旁,，放秦松沐進來,。
秦松沐走進曾經(jīng)熟悉的房間，心里突然產(chǎn)生一絲緊張,，因為這個家主人就在昨天發(fā)生了不幸,，而自己要面對的女主人不僅是堂堂市里領導干部，也是對自己產(chǎn)生怨恨的患者家屬,。
陳麗娟正在廚房做午飯,，聽到外面的動靜后，就扎著圍裙出來查看,。
當她的跟秦松沐四目相對,，不禁萬分詫異：“你怎么來了？”
秦松沐首先向她表現(xiàn)一副歉疚的樣子：“我是來向你和東東道歉的,。我沒能治好老李,，真是萬分抱歉?！?p> 陳麗娟昨晚在醫(yī)院守候一宿了,，眼睛還有些泛紅,，這時滿面冰霜：“你承認是自己責任了,？”
秦松沐趕緊解釋：“這次手術不成功，并不意味著我要擔負任何責任,。因為手術時會出現(xiàn)很多的偶然情況,?！?p> 陳麗娟杏眼一白：“秦松沐，你到底是來道歉的,，還是特意辯解的,？”
秦松沐這時不再稱呼她的官銜，而是露出一副誠懇的態(tài)度：“麗娟,，請你不要太激動,，聽我慢慢向你解釋?！?p> 陳麗娟仰頭盯了秦松沐足足兩分鐘,，才向他一努嘴：“請坐下談吧?！?p> 秦松沐有些誠惶誠恐地坐在了她家的沙發(fā)上,，心里不停地琢磨該如何說服對方。
陳麗娟趁這個功夫,，親自為秦松沐倒了一杯白開水,。雖然她心里對秦松沐充滿了哀怨，但也不想失去自己應有的風度,。她今年剛年滿三十八就坐上副市長的寶座,，真可謂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她在任何的時候,，都不能自亂方寸。
秦松沐道謝接過了水杯,，并對她點頭示意：“請你也坐吧,。”
陳麗娟跟秦松沐拉開了足夠的距離,，坐倒了沙發(fā)的另一側,，并不冷不熱的口氣：“你想說什么，就盡管說吧,?！?p> 秦松沐于是首先對昨晚的手術失敗的原因做了一番解釋，并最后請求陳麗娟出面協(xié)調(diào)醫(yī)院方面,，繼續(xù)讓自己負責對李建兵的治療,。
陳麗娟懷著一副莫測的眼神盯著秦松沐：“松沐，既然你認為建兵的手術失敗是出現(xiàn)了意外因素,，那就撤下了由其他醫(yī)生指導治療好了,。可你為什么對老李還這樣上心？”
秦松沐當即激動地表示：“首先,，老李是我多年的同學和好朋友,；其次，老李的手術畢竟失敗在我的手里,。我也有責任彌補之前的過失,，努力幫助他醒過來，并站起來,?！?p> 不料，陳麗娟冷笑道：“根據(jù)其他醫(yī)生對他會診,，證明他顱腔內(nèi)淤血已經(jīng)布滿了他的腦髓,，是根本無法再手術了。你難道就有把握讓他恢復嗎,？”
秦松沐只好搖搖頭：“這個···我并沒有任何的把握,，但我會盡我的力量去幫住他恢復健康?！?p> “你是真心想幫助他嗎,？”
秦松沐面對陳麗娟的質(zhì)疑，不禁詫異道：“難道你懷疑我對老李的態(tài)度,？”
陳麗娟沉吟一下,，才試探問道：“建兵跟你家的月婷的關系，難道你不清楚嗎,？”
秦松沐一愣：“難道你因為他倆早年曾經(jīng)戀愛過,，就認為我對老李懷恨在心？”
陳麗娟淡淡搖搖頭：“他倆過去那點事情早在我認識建兵之前,，就發(fā)生過了,。難道我還會在意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嗎？我是指早在兩年之前,，你的老婆就來糾纏過我家的建兵,。難道你不清楚這件事了？”
秦松沐大吃一驚：“我確實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