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霍衍,？”蕭瓊一臉驚愕地看著那站在岸邊的青色身影,，以為是自己出了幻覺,。

　　他什么時候來的,？

　　難道剛才的話都聽到了嗎,。

　　她心臟好像被人緊緊攥住,，擔(dān)心地看向墨染?！€在溫泉中間呆著,，也不說話，只是那張泛紅的臉頰,，明顯染上慌亂,。

　　肯定會慌亂吧。

　　如果她不跟霍衍說明心意,，是因為堵在心里的那個心結(jié),。因為覺得霍衍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所以才始終不敢開口,。

　　那現(xiàn)在霍衍聽見了所有的話,，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了。

　　在一起,，或者不再見,。至少短時間內(nèi)肯定不會再見。

　　霍衍偏頭看了蕭瓊一眼,，聲音淡淡地道：“小瓊,，你暫且離開?！?p>　　蕭瓊愣了下,，猛地回神，自己現(xiàn)在在這簡直不能再礙事,。

　　她反應(yīng)過來就要起身,，卻立刻又反應(yīng)過來更重要的一件事?！F(xiàn)在在溫泉里啊,，衣服都沒穿，怎么離開,？

　　“咳,，霍衍，你要不先回避,？”

　　霍衍沉默了下,，將身子微轉(zhuǎn)，看向一邊,。

　　想要他回避是不可能了,。

　　蕭瓊心里明鏡似的，霍衍就是個性子倔的人,。不管什么時候,，脾氣說來就來，認(rèn)定的事情,，做好的決定,，輕易不會更改。

　　幸而她也深知霍衍為人,，雖然只是轉(zhuǎn)身回避,，但到她離開這里之前，他肯定不會轉(zhuǎn)頭,。

　　其實就算他不轉(zhuǎn)身,，蕭瓊也覺得自己做什么，都不會對霍衍產(chǎn)生影響,。哪怕一丁點波瀾,。

　　所以小染才會覺得他根本沒有對男女之情的概念。

　　蕭瓊站起身,，到岸上,，把衣服穿好，對墨染道：“小染,，小染,。”叫了兩聲,，她才發(fā)現(xiàn)墨染根本沒有再聽她說話,。

　　“小染！”她突然大聲喊了一句,。

　　墨染登時打了個激靈,，一下回神。卻看到已經(jīng)穿好衣服的蕭瓊,，不由得驚呼道：“小瓊,，你別走……”

　　話沒說完，霍衍直接把身子轉(zhuǎn)了回去,。

　　墨染剛要起身,，被霍衍這動作嚇得好險沒直接跌回溫泉里。

　　“龍龍,！”

　　她滿臉通紅,，羞赧地瞪著岸上的霍衍，吼道：“把身子轉(zhuǎn)過去,！”

　　霍衍卻根本沒聽,，抬步又往前走了一步，直言道：“你莫要亂動了,?！?p>　　墨染一聽這話,，頓覺渾身火燒火燎，恨不得把腦袋全埋進(jìn)溫泉,。

　　“小染,，事已至此，你們倆就把所有的話都說明白,?！笔挱偣膭畹溃骸跋嘈盼遥灰f明白,，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

　　她說完,，不等墨染再說什么,，人已經(jīng)腳踩西瓜皮，溜之大吉,。

　　墨染想攔都攔不住,，自己又無處可遁，她退無可退地去看霍衍,，見他神色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

　　不知為何，心情一下便沒那么緊張了,。

　　是啊,，她緊張什么呢。反正龍龍從來沒有把任何女人當(dāng)女人看,。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強者和弱者，臣服自己的人和仇人,。

　　人不管到什么時候都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重量，才不會在事情發(fā)生的時候被傷心,。

　　“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她低沉著聲音問,，雖然還是有點不能直視霍衍的眼睛,。但至少，已經(jīng)比方才大腦完全的空白,，要好上幾倍,。

　　“跟茗茗同時?！被粞艿?。

　　墨染眼角不可抑制地跳了一跳,，心里道：“果然。他肯定什么都聽到了,?！?p>　　“為什么一開始不出來！我從不會偷聽你說話,。”

　　“偷聽,？”霍衍神色閃爍了下,，輕聲道：“但你們說的是我。還有,，小染,，我對你沒有秘密，從不撒謊,，所以你不必偷聽,。”

　　墨染忍不住反駁：“龍龍,！你……”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話的意思,。

　　霍衍似乎嘆了口氣，聲音依舊清淡,，道：“小染,，你喜歡我嗎？”這個問題,，早在全州時候,，上官笙就已經(jīng)說過。

　　只是他始終沒能確認(rèn),，也不太相信,。

　　畢竟在他的記憶里，小染一直都記掛著那個死去的蕭琮,。那個她從小便定下的姻緣,，她的青梅竹馬，她的未婚夫婿,。

　　蕭琮的死,，讓他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哀,。

　　高興的是,，小染和蕭琮不可能再在一起。

　　但,，活人怎么可能爭得過死人,。還是一個在小染,，甚至在全天下百姓心中，都完美的男人,。

　　他是被武林中人又恨又怕的魔頭,，視人命如草芥，仇家遍天下,，數(shù)不勝數(shù),。

　　跟蕭琮那受萬人敬仰的平津王之子，從小身份高貴,，又能領(lǐng)兵打仗,，保家衛(wèi)國的蕭琮蕭少將軍，怎么比,。

　　他曾經(jīng)不知聽誰說過,，一個人在真正愛上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受控制地開始貶低自己,，變得自卑,。

　　會認(rèn)為自己深愛的人太優(yōu)秀，太美好,，值得擁有這世間最完美,、珍貴的一切。

　　卻唯獨把自己排除在外,。

　　因為在他們自己的眼里,，他們是渾身缺點，一無是處,。

　　他們?nèi)绻娴母约荷類鄣娜嗽谝黄?，對自己深愛的那個人，是何等委屈的一件事啊,。

　　霍衍當(dāng)初覺得那個說法荒誕至極,。

　　這個世間絕不會有他認(rèn)為完美到不可描述，讓他心動,，甚至?xí)屗械阶员暗娜恕?p>　　直到遇見了小染,。

　　隨著他們相處的日子越來越長，共同經(jīng)歷的事情越來越多,，他對小染的感情便一天比一天更深刻到無法自拔,。

　　時日至今，已經(jīng)有四個年頭,，期間他們經(jīng)歷的種種,，他每一件事都?xì)v歷在目。尤其是這兩年,，他們形影不離的江湖游歷,。

　　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心已經(jīng)被小染牢牢抓住。如果能跟她在一起,，即便是刀山火海,，也絕不猶豫。

　　就算死亡,，只要是她給的,，他也甘之如飴。

　　沒想到今兒會聽到小染把心里話都講出來,，更沒想到小染竟然在因為上官茗吃醋,。

　　他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如果那么在意,，為什么不直接說清楚,？”

　　面對墨染的沉默,，霍衍忍不住追問,。

　　他現(xiàn)在信心十足，因為剛剛在樹林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得到了小染所有的答案,。

　　墨染仍未回答。

　　霍衍沉默了瞬,，突然蹲下,，那雙金棕色的眸子直直盯著墨染，那個把半張臉都埋進(jìn)水里的姑娘,。

　　“是你上來,，還是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