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劉家父子
與朱十六幾人先后告別,劉杰哼著小調(diào),蹦跳著往家里走。
“少爺?!甭飞嫌龅降娜硕即蛘泻簦瑒⒔芤矡崆榈幕貞?yīng)。對于小少爺?shù)幕貞?yīng)大家也都習(xí)以為常。剛開始那幾天,誰要是那位仆役被少爺打了招呼,,先想想家里有沒有姿色出眾的丫頭,,是不是少爺看上了。在高門大院里這種事不少見,。
鬧得家里一陣雞飛狗跳,。
大老爺過問了,小少爺也不說些什么,,大老爺管不了,,少爺依舊我行我素。
大家也就當(dāng)是少爺癡傻還沒好完全,。私下里有過議論,,卻也不敢傳到大老爺耳朵里。別看大老爺近來和善了不少,,但是誰也忘不了前幾年大老爺?shù)氖侄?,侵吞良田,逼成佃戶,,打殘打傷的丫鬟仆役更是不計其?shù),。
近來幾位叔叔,自從小少爺好了,,反倒是更加不知收斂,??赡苁怯X得本來落在自家頭上的家業(yè)沒了,就覺得虧了,?
不同以前,,小少爺癡傻,大老爺就一根獨苗,,諾大的家業(yè)早晚要過繼個子侄來繼承,,對很多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別看幾位叔叔鬧得厲害,,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下人心里反倒看的清楚,等大老爺施展手段,,那幾位沒有好果子吃,。
“大白菜,雞毛菜,,通心菜,,油麥菜。綠的菜白的菜,。什么菜炒什么菜,。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什么羊什么樣,。什么羊都喜洋洋”
“這少爺哼的小調(diào)與出門時不一樣啊,。”
“嚯,,這你都聽出來了,?這小少爺哼得曲,我咋都感覺差不多,,是一群羊,?”
“哪有羊是叫喜羊羊的?”
“咱哪懂這些,,你知道嗎,,有人說小少爺癡傻的日子,是三魂七魄里走了一魂三魄,,跟著神仙去了天上,。”
“天上,?”說著手指在個隱蔽的位置指了指天,。另一個也煞有介事的,左右看看,,沒人,,就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哈哈哈,兒子回來了,?”巨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劉杰眼前,,“手摟住劉杰肩膀?!皟鹤咏裉煸趯W(xué)堂過的如何,,有沒有人欺負(fù)你,爹好去把他家田地都給侵吞了,,給兒子出氣,。”
劉杰嘆了口氣,,心想萬惡的封建社會,,身處這個時代,真真真真是太幸福了,,當(dāng)然前提是你是一個大地主,。想起以前120平的公寓,幾百萬的房貸,,車貸裝修貸,,還有超強(qiáng)的工作節(jié)奏。現(xiàn)在,,躺著都能愉快的過一輩子,。
劉杰揚(yáng)起笑臉,說道:“夫子想要收我做入室弟子,。爹爹要準(zhǔn)備些束脩了,?!?p> 劉德一愣,,隨即大笑,“好好好,。束脩,,這東西,老子給他準(zhǔn)備雙份的,??磥砘钤撐覄⒓页鱿ⅲ惨稣齼喊私?jīng)的讀書人了,?!?p> 不管元朝統(tǒng)治者怎么對待讀書人,但是幾千年的慣性下,,依舊讓沒有文化水平的老百姓對讀書人充滿向往,,何況前朝是宋朝這樣一個朝代,,元朝統(tǒng)治不過百年。三代人都沒有完全過去,,長壽的甚至能從南宋末年活到現(xiàn)在,。
讀書識字,成為文化人依舊是普通人的夢想,。
別看劉家是一方土豪地主,,但是,祖宗幾代都是大老粗,,也不過是近十幾年動蕩下抓住機(jī)會崛起的,,沒出幾個文化人。能達(dá)到粗淺識字的水平罷了,。
而且,,別人不知道,劉德可是清楚,,這位教書的夫子身份不一般,,來自江浙地區(qū),似乎頗有名氣,,楊家那位還曾經(jīng)想過請他教自己兒子,,在楊家私塾教書。至于他對這位夫子的了解已經(jīng)比較靠后了,,曾經(jīng)還拒絕過這位夫子,,為此后悔過老長時間。
一想到楊家老兒那個表情,,他心里就暗爽,,不就是比我劉家多了幾十年發(fā)家史,多吃了幾代精米飯,?哼哼,,現(xiàn)在,老子兒子不還比你兒子出息,?想到這里,,激動地臉都紅了。
“老孫老孫,,狗日的,,給老子滾過來?!眲⒌麓蠛暗?。
“哎哎哎,老爺,,小的來了,?!甭曇粢训饺宋吹剑又褪悄莻€略顯猥瑣的孫總管,,連滾帶爬的趕來,。
“知道束脩嗎?去,,給老子準(zhǔn)備,,按最高規(guī)格。置辦了回來給老子看看,,不合格扒了你的皮,。”
“好嘞,?!闭f著便已經(jīng)走了??芍^來去匆匆,。
“灰太狼呢,怎么沒來迎接我,?!眲⒔芨杏X就少了些什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原來是少了灰太狼的激情撲倒,。至于為什么是這個名字,那必然是劉杰的杰作,。
“大黑啊,,我讓來福牽著去狼窩山了,這狗就不能養(yǎng)在家里,,不然就廢了,。看家護(hù)院就要有兇性,,出去咬咬兔子啥的,?!?p> “哦,。”說著劉杰跟便宜老爹就到了正堂,,劉杰坐在上首,,劉德坐在下首,一個是不知道也不在意,,另一個則是完全寵兒子,,諾大的家業(yè)有了傳承,,細(xì)枝末節(jié)的這些東西誰還管。
兩人剛坐下一會,,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端著一盤水果和兩份糕點送了上來,。放下后伺候在一旁,一身簡潔麻衣,,扎一條長麻花辮,。不算白凈,但是五官姣好,,臉上有幾顆小雀斑,。
劉杰捏著一個叫不上名字的糕點,放在嘴里,,咬碎后一股綠豆的清香味蔓延開,,捧著臉,眼睛笑得像是月牙,。
劉杰對著一旁的小丫鬟招招手,,小女生怯怯的,挪到劉杰面前,。
“啊~”劉杰張大嘴巴,。
小丫鬟在洗的發(fā)白的麻衣上擦擦手,捏起一塊糕點,,送進(jìn)劉杰嘴里,。劉杰捏起一塊糕點,再次發(fā)出啊的聲音,,小丫鬟臉漲得通紅,,不過還是張開了嘴。被劉杰塞進(jìn)一塊被他姑且認(rèn)為是綠豆糕的東西,。
劉杰盡管穿越這具身體,,但是原本主人該有的記憶他卻保存了下來。就像是個存在腦海里的書籍,,以前的記憶他可以翻出來像電影一樣觀看,,而不是人格分裂,變成精神病,。
其中最大一部分就是關(guān)于這個小丫鬟的,,那時的劉杰是傻了些,但是只是相對于他的年齡而言,,整個行為處事像是剛會走路的小孩,。但是誰對她好,誰對他壞,卻也是在心里清清楚楚,,甚至超過成年人的判斷,。
其中這個小丫鬟就是對他最好的,這為劉杰兄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跟這個小丫鬟呆一輩子,。只有這個小丫鬟會喂他糕點,,別人?端到面前,,愛吃不吃罷了,。不要以為這些下人就多么良善。
劉德在旁邊笑瞇瞇的看著,,拿著桌上的茶輕啜一口,,剛進(jìn)來看到劉杰在喂小翠糕點的,露出羨慕的眼神,,對于被小少爺糟蹋這件事,,我想劉府的里的女丫鬟可以用口嫌體正直來完美的形容。
一盤子糕點,,劉杰和小翠幾乎是對半分,,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都沒怎么吃過癮。劉杰咕咚咕咚引了杯茶水,,接著倒上遞給小翠,,臉一紅,接過后小口啜飲,,然后安靜地放下,,收拾完就帶著東西要離開。
“小翠啊,?!眲⒌陆凶∵@個小丫鬟,“沒記錯你是我在縣城撿回來的乞兒吧,?!?p> “回老爺,是的,?!毙⊙诀叩椭^。劉杰也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小丫頭的來歷,,倒是對這位劉德的心善有些好奇,。
“呵呵,當(dāng)初看你面貌還可以,,想著留給自己的傻兒子當(dāng)通房丫鬟的,,那會年齡不夠,現(xiàn)在是時候了,。今晚你就跟小少爺睡吧,,不要再干些雜役活了,貼身服飾小少爺吧,?!闭f著也不管瑟瑟發(fā)抖的小丫鬟,揮揮手讓他下去,。
劉杰撓撓下巴,,對封建社會的罪惡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同時對晚上有些期待,。當(dāng)然,,大家要相信,主角(作者)是社會主義好青年,,幼女play,,蘿莉調(diào)教什么的是不會出現(xiàn)在本書中的。
我們言歸正傳,。在父子兩人商討了一系列劉家的未來規(guī)劃后,,沒錯,就是商討,,雖然在外邊,,劉杰會掩飾一下超越常人的智慧和見識,在家里,,或者說在劉德面前不會,,父子親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劉德對這位兒子的寵愛,,劉杰還是能感受到的,。
說道幾位叔叔,父子兩人,,一陣商討,,然后留下了邪惡的笑容。那幾位不是想要土地嗎,?都給你們,!
又在具體的細(xì)節(jié)上商討了半天,父子兩人便定下來劉家接下來十幾年的發(fā)展規(guī)劃,,不說劉杰憑借著幾百年的穿越知識,,知道元末大動亂就要來了,自己這位在史書上處于陪襯地位的地主老爺,,也是有預(yù)感,,但是卻對元政府抱有更大的信心,看來當(dāng)初蒙古騎兵的威力,即使過去了幾十年,,影響依舊在,。不過這個并不影響劉家接下來的計劃,劉杰也就不打算多解釋或爭辯什么,。
期間孫總管來了一次,,把束脩的準(zhǔn)備情況匯報了一下,劉德也順便把關(guān)于他對這位夫子可能的情況說了一些,,可能是江浙那邊的名家,,詳細(xì)的可能楊家知道的更多。
夕陽西下,,暮靄紅隘,,香風(fēng)羅綺,乘麗景,,華燈爭放,。
地主家自然是不愁吃喝,熱菜涼菜鍋碗瓢盆,,桌子上自是杯盤狼藉,。父子兩人吃了一桌子菜。
劉德拉著劉杰的手,,兩個人來到劉家祠堂,,給列祖列宗上香,劉杰也添了柱香,。不是那種大的祭祀,,禮儀十分簡潔。燒香磕頭然后說些告慰的話語,。
離開后,,劉德拉著劉杰,到了他自己屋里,,推開一個小里屋,,上邊擺著一個小牌位,上書:亡妻孫氏之靈位,。劉杰也就知道是自己的母親了,,癡傻劉杰關(guān)于自己母親的記憶幾乎沒有。
“跪下,?!眲⒌碌穆曇綦y得嚴(yán)厲,即使在祖宗牌位那里也在告慰的時候說些胡話,,開些玩笑,,似乎是有利于對本就泥腿子出身的祖宗更好拉近關(guān)系,。甚至出現(xiàn)了罵娘的話,夾雜著幾位叔叔的名字,。扭頭對劉杰笑呵呵的解釋說,,你爺爺當(dāng)年最煩的就是張口文縐縐的掉書袋,為父這是遵從孝道,,讓幾位聽了舒服,。
“可知你母親是為何而死,?”劉杰搖頭表示不知,。劉德似乎也有預(yù)料,接著道,。
“你母親當(dāng)年為了生你,,難產(chǎn)而死?!鳖D了頓接著道:“你母親曾經(jīng)小產(chǎn),,后來大夫便告誡過你母親,他不能再生產(chǎn),,否則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我拗不過你母親,也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最終差點一尸兩命,,還是你爺爺,狠心拿著刀把你從你母親肚子里剖出來的,?!?p> “呵呵,結(jié)果嘛,,自不必說,,你母親還未來得及看你一眼就死了?!闭f到這劉德臉上竟然憨憨一笑,,嚇得劉杰都有些頭皮發(fā)麻?!爱?dāng)時你爺爺,,看著你是個帶把的,真是仰天大笑啊,,說:這生意做的中,,沒虧本。就把你塞到我懷里了,?!?p> 估計妻子的死亡和爺爺?shù)难炔僮鞫荚谧约哼@位父親的心里留下了不小心理陰影,。雖說是沒有瘋掉也是有些心理變態(tài)了啊。
揮揮手道:“出去吧,,不要打擾我跟你母親,。”劉杰應(yīng)了一聲,,退出門外,,關(guān)門時瞅了一眼,高大肥胖的男人抱著靈位喃喃自語,,不知道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