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時,高仲景的眼中亦含著淚花,,他并非只有一個兒子,,但是唯獨高冉,是他最為寵愛的兒子,,或許正是他的寵愛才害了這個孩子吧,。
“爹,爹救我,不要啊,,我不要打斷腿,,我不要變成瘸子,爹救我,,救我,!”
看著兒子凄慘哀求,高仲景眼中的淚終于滑了下來,,他又如何不想救他,?只如今皇上親自過問此事,就算是他們不愿理會皇上口中的那位先生,,亦要在皇上面前表明態(tài)度,,如若不然,只怕整個高府在皇上心中亦會留下芥蒂,。
含淚站起身子,,高仲景,終是狠下心,,對著侍衛(wèi)揮了揮手,,咬牙說道,“帶下去”,。
“爹,,不要啊,!爹,,救我!大父饒了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爹,,救孩兒啊,!孩兒知道錯了,!”生生呼救傳進(jìn)書房,高士廉和高仲景二人的心情亦久久不能平復(fù),。
“?。“,?!”終究,接連兩聲慘叫傳來,高仲景眼中的淚水砸在了地面上,,他心中知曉,,自己最寵愛的這個兒子,從此便算是廢了,。雙腿殘疾,,不良于行,便算是徹底斷絕了他入仕的資格,,家族中的生意也會漸漸的從他手中剝離出來轉(zhuǎn)交給旁人,。
“讓人帶文正下去包扎吧,明日早朝過后,,你我二人便到陳豐的府邸負(fù)荊請罪,。”說完這句話,,高士廉揮了揮手,,示意高仲景退下,而他自己,,也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次日巳時一刻,,陳豐正在自己的實驗室中倒騰自己剛采摘回來的新鮮花瓣,,便聽門仆匯報,“先生,,門外來了兩輛馬車,,來人自稱姓高來求見先生?!?p> “快快有請,。”聽到來人姓高,,陳豐瞬間便反應(yīng)過來,,開口說道,隨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開口阻攔,,“等等,還是我親自去吧,。”
一來,,來者若并非高士廉還好,,但據(jù)陳豐猜測,來者是高士廉的可能性極大;二來,,他亦知曉對方為何而來,,他借著李世民的威風(fēng)提點了高士廉兩句,便已經(jīng)足夠了,,只要高冉不再去秦府尋麻煩,,陳豐并不愿和高家為難。
但陳豐絕對并未想到,,他親自出門來迎接,,所見到的竟會是這樣的一幕。
“高大人這是做什么,?”高士廉正高舉一根荊條躬身站在陳豐面前,,身畔是跪在地上的高仲景,再邊上,,是躺在擔(dān)架上的高冉,,而高冉的雙腿此時已然用絹布緊緊纏繞,分明是,!
“先生見諒,,我府中孫輩不知先生身份,貿(mào)然行事得罪了先生,,我依然懲治與他,,還望先生能夠既往不咎,若是先生仍有怨言,,便請懲罰與我吧,!”說著,又將手中的荊條朝上舉了舉,。
“高大人可是折煞小子了,!”見此情形,陳豐亦是滿臉為難,,確實轉(zhuǎn)身將高士廉的身體扶正,,然后走到邊上,攙起了跪在地上的高仲景,,“伯父年事已高,,便不要如此了?!?p> “將高兄請進(jìn)府中,,去尋兩個大夫過來,快點,?!币贿厡χP交代,,一邊上前幫著門仆將高冉抬進(jìn)府中。
“二位若是信得過陳豐,,可否讓陳豐替高兄診治一番,?”待到一行人進(jìn)了大堂之后,陳豐方才拱手對高士廉和高仲景說道,。
“先生還會醫(yī)術(shù),?”高士廉此時有些反應(yīng)不及,本來幾人是為請罪而來,,卻為何這位先生竟然好似一點反應(yīng)也無,,卻一門心思撲在了得罪了他的高冉身上?
“實不相瞞,,并不精通,,但二位放心,我已命人去府外尋了大夫與我一同為高兄診治,?!标愗S延請兩人落座之后,自己方才在首位上坐下,。
“二位請用……”陳豐話說道一半,,生生停了下來,“來人,,備茶,,上些茶餅過來!”
“先生莫忙,,我等今日是來請罪的,。”高士廉打斷了陳豐,,站起身兩步走到大堂中央,,朝著陳豐拱手便拜,本來坐在堂中的高仲景見此,,亦隨同著高士廉動作,。
“大人這是做什么?”見到高士廉如此,,慌忙沖下首位朝著高士廉而去,,中間還撞到了右邊的座椅,但他渾然不覺,,徑自走下堂去將高士廉和高仲景扶了起來,。
“二位大人這是要做什么?可莫要再如此折煞于陳豐了,?!?p> 見陳豐言辭懇切,,兩人也算是放下心來。
“先生,,是我教子無方,今日這孽障已經(jīng)得了懲處,,先生可否高抬貴手放過這孽障一條生路,。”高仲景開口,,聲音凄切,,卻語帶真心。
“這……”聞言,,陳豐卻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高士廉,“高兄的腿,?”
“這孽障得罪了先生,,我等不過略施懲處,還望先生能夠不計前嫌,?!?p> “略施懲處?”陳豐皺著眉頭看向了此時仍舊昏迷不醒的高冉,,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依舊皺著眉頭,,面帶凄楚。
陳豐在高冉的身畔蹲下身子,,“你們可知,,他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莫不是圣上因為此事懲處了高大人,?”陳豐的聲音并不大,,一雙修長的手撫上了高冉緊皺的眉頭,似是欲要撫平他所受到的傷害一般,。
“并無,,圣上只提點了某兩句?!辈恢獮楹?,這一刻的陳豐,讓高士廉產(chǎn)生了壓迫感,,這種壓迫感,,在此之前,他只在李世民的身上感受過,,便是李淵,,亦不如此明顯,。
“既如此,大人可曾知曉陛下提點之深意,?”
“這……”難道他會錯了皇上的意,?難道皇上并非想要讓他重懲高冉?
“唉……”陳豐無奈嘆了口氣,,“此事是我未曾考慮周全,。”
“先生此話何意,?”高士廉開口問道,,他知曉這位先生素來思慮良多,莫不是這一次當(dāng)真是他會錯了皇上的意思,?
陳豐搖了搖頭,,“大人深知伴君如伴虎,見到陛下心驚膽戰(zhàn)思慮過多,,亦情有可原,,此事是陳豐考慮不周了,還望兩位大人能夠見諒,?!闭f著站起身竟朝著高士廉和高仲景躬身行了一禮。
高士廉和高仲景根本沒有能夠理解這位先生的意思,,此時正滿臉茫然的看向陳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