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得意陪著自己這個妹妹把容府熟悉了一遍,,然后心里開始欣賞起來這個妹妹,。
不光是容貌讓人看了賞心悅目,,談吐氣質(zhì)也是矜貴優(yōu)雅,。
只不過周身氣質(zhì)清冷,不喜歡笑,,臉上也很難有過多的表情。
想來是剛剛經(jīng)歷了喪門之痛,,難免傷心,。
如此想著,容得意便吩咐婢女讓奕兒用過膳后,,便回院子里休息,。
奕兒住的院子是她自己挑的,挑了個十分僻靜的院子,,這院子估計很長時間都無人踏足,,井上的青苔都很厚重了。
當(dāng)時她挑這個院子時,,容得意便不允,,這院子實在是僻靜清寒了些,要是給她住了,,下人們都會覺得他冷落二小姐,。
但奕兒借口說喜歡這院子里的芭蕉,容得意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把這院子好好修葺一新,,然后送了許多古玩字畫,,又?jǐn)[了幾盆荷花。
奕兒挑這個院子,,是因為這院子面朝東海的方向……
入了夜,,丫鬟服侍她睡下,容得意怕她認(rèn)生睡不好,,特意送來了安神的香,。
緋脂色的床幔上繡著暗紋,仔細(xì)去看發(fā)現(xiàn)是荷花的圖案,。
她側(cè)躺在榻上微微曲著身子,,也不蓋衾,白色寢裙像云彩似的漫延開來,。
剛沐浴過后,,臉上有些緋紅,奕兒伸手,,袖子滑落了下去,,露出雪白的一截藕臂,然后那掛在床頭上的玉玨被取了下去,。
這玉玨乳白中透著燦爛的金色,,溫潤又華貴,最為特別的時這玉玨下有一顆花紋玉珠子,,玉珠子上雕刻了逸城王三字,。
奕兒把玩著它,突然就想起自己的盔甲墜鏈,,然后一滴淚悄無聲息的滑落在眼角,。
被囚禁的三年,這盔甲墜鏈陪伴了她三年,,剛出來,,它就不見了。
父親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也不在了,,以后她若是想念親人,,想念東海了,連睹物思人都做不到了,。
奕兒趴在榻上,,用手指一筆一劃的寫她父親的名字。
顧龕,,龕字取自“龕亂安世”一詞,,寓意平定亂世,安定江山,。
奕兒還不會執(zhí)筆寫字的時候,,長她六歲的哥哥顧無愁已經(jīng)可以寫得一手很漂亮的篆書了,。
有一次顧無愁練字,正好練到這個“龕”字,,奕兒湊上來看,,顧無愁便告訴她這是他們父親的名字,是東海王的名字,。
奕兒點點頭,,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穿著銅色鎧甲,威風(fēng)凜凜的身影,。
那天她把顧無愁的字帖稍稍偷了去,,回到閨閣后,踩著梅花凳就開始照著字描摹,。
所以她第一個會寫的字,,就是父親的名字。
夜色很深了,,初夏里的夜還是有些涼的,,奕兒也沒有蓋衾,不是她畏熱,,是因為這三年她都習(xí)慣了夜里無衾,。
寫了七八遍父親的名字,她又開始寫哥哥的名字,。
顧無愁,,世家公子第一的顧無愁,身如玉樹,,清雅端方,。
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她哥哥在圍獵時三箭齊發(fā)的絕代風(fēng)華,那英姿勃發(fā)的一瞬,,引得無數(shù)人驚嘆稱贊。
可后來在玄武門時,,奕兒就只看到那一堆血肉模糊的猩紅,,司禮監(jiān)說,東海世子顧無愁死于鐵蹄之下,,尸骨無存,。
她怎么敢相信那么英俊美好的哥哥,就變成了那么一堆成了刺眼的猩紅,?
“父親……哥哥……”
奕兒輕輕呢喃,,心里狠狠的抽痛起來。
目光觸及手中玉玨,,她便又想起那晚被狼群圍攻的情形,。
奕兒是不怕狼的,,她常常跟隨父親哥哥夜里去打野味看篝火,也多次遇到狼群或者其它野獸,,但是就只受傷過一次,。
那次也是遇到了一群兇惡無比的狼,他們?nèi)酥钡桨鸭霉饬?,狼群也沒有散去,,又恰逢暗衛(wèi)被遣散。
顧龕騎馬護(hù)著他們往回跑,,越跑狼群就越窮追不舍,,奕兒的馬不知踩到了什么,猛地趔了一下,,這一停頓立馬就與另外兩匹馬隔了一段距離,。
顧無愁正準(zhǔn)備去拉奕兒,一頭狼就猛地竄到他們中間,,狠狠朝奕兒咬去,,奕兒當(dāng)機(jī)立斷,握緊匕首,,瞅準(zhǔn)機(jī)會,,一刀封喉!
然后她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縱馬向狼群里跑去,,顧龕和顧無愁皆是大驚。
狼群不知不覺就被分成了兩股,,一股對顧龕和顧無愁死纏爛打著,,一股潮水似的涌向奕兒。
奕兒拿著匕首,,很多次幾乎都是一擊斃命,,甚至連她的馬都默契的配合著她,只是她一人孤軍奮戰(zhàn),,不知不覺就掛了許多傷,。
然后,她突然施展輕功,,從馬背上躍起,,猶如矯健的豹子,用盡全力把手中的匕首朝其中一頭格外雄健的狼扎去,。
那頭狼是狼王,,只有狼王死了,這群惡狼才能一潰而散。
然而她沒有得手,,狼王畢竟是狼王,,那畜生猛地一竄,奕兒撲了個空,,隨即狼王一掌抓在她的鎖骨上,。
頓時,血淋淋的五道痕跡帶著紅腫蟄子似的伏在她鎖骨上,。
奕兒一驚,,狠狠一拳打在狼王眼睛上,手里拼命握緊匕首,。
然而背后卻有一只受傷半殘的狼用盡全力撕咬住了她的衣裙,,猛地一扯,硬生生把奕兒拉翻在地,。
還沒等奕兒反應(yīng)過來,,狼王兇悍無比的張開血口朝她的脖子咬來,而另一頭狼則有氣無力的咬住她的衣擺不放了,。
她手里的匕首被那頭半殘的狼給踩在狼蹄下,。
奕兒大驚,不顧一切的往一旁翻滾了一下,,狼王也撲了個空,,卻咬住了她的胳膊。
“奕兒,!”顧無愁驚呼,,用一枝枯木枝為箭,猛地一射,,朝狼王飛來,。
可枯木枝畢竟只是枯木枝,威力不足,,只是把狼王射的微微一個停頓,。
奕兒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踢在半殘狼的頭上,,不顧胳膊還在狼王口中,,拼命夠到匕首,大力往這畜生嘴里戳去,!
似乎也戳到了自己的胳膊,,不過狼王卻是不得已松了口,,奕兒拼命躍起,,一身鮮血,手中匕首快到不可思議的扎進(jìn)狼王的脖頸里。
“嗷嗚——”一聲悲鳴,,凄厲無比,,傳在血腥味的夜里,狼群都頓了頓,。
顧龕和顧無愁那邊,,叔父叔母帶著暗衛(wèi)已經(jīng)趕來相救了。
奕兒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有血漬和泥污,,卻笑靨如花的朝他們所有人大喊道:“喂!你們看見沒有,!我——?dú)⒘死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