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潞州城州衙不遠處有座大宅,,宅里假山亭湖廊橋幾折,,三進院落里奴仆成群,個個訓練有素,,卑躬屈膝,,落腳無聲。
賴遠年敲開大院后門,,開門的人認得她,,側身讓她進來后,便一路沉默著將她帶至內院的書房,。
書房里劉茵和劉藝然正湊在一起研究著絨花坊和春歸坊新出來的鬢頭絨花,。
兩種絨花雖制作材料不一樣,可做工外形卻極為相似,。
“娘,,這幾天他們絨花坊定是急得團團轉了!哈哈哈,,可惜不能親眼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樣子,。”
劉藝然啞著嗓音說得無比快活,,她話里面所說的人,,自然是害她蹲了一個月大牢顏面掃地的許含。
劉茵冷哼一聲:“當初她千防萬防就是擔心別人學了她那手技法,,如今就算不學她的,,我照樣有辦法仿了她的絨花,搶了她的生意!”
自從蠶絲賽比完后,,劉氏母女就一直尋找機會回擊,,可惜許含那一手太過高超,不僅沒把絨花制作方法外泄,,更把絨花坊的名聲打得響亮,。
劉茵倒是派了人想安插進去,但秦琉璃如此精明,,核心領域根本不讓不知根底的人觸及,。
最終劉茵只好放棄,另尋他法,。
幾個月前,,她偶然間看到外地胡商用羊毛搓成細繩,那細繩像極了蠶絲熟絨,,她便突發(fā)奇想地尋了能工巧匠研究如何用羊毛繩制作絨花,。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消幾日,,那些巧手們便仿出了絨花坊的樣品。雖說制作上比不是蠶絲熟絨所作,,可外形卻仿了個真,!
大喜過外的她當即和劉藝然合計了一番,決定給絨花坊一個悶擊,。
范精明是劉藝然找的,,城南那家店也是劉藝然布置的。這一開張,,便將所有成本翻了好幾倍,,劉氏母女不僅賺了個金缽銀滿,更是嘗到了報復后的快意,。
“娘,,”劉藝然眼里閃過恨意,“絨花坊的生意一落千丈,,介時再讓范精明去收購,,哼,我就不信他們還會霸著那個茅坑,!”
劉茵揮手:“這事暫且不急,,我們雖已知曉用羊毛制作絨花的法子,可他們用蠶絲畢竟不一樣,,買絨花之人的身份也不一樣,。”
劉藝然不明白:“這和買主身份有什么關系?”
劉茵到底比她經(jīng)歷更多,,看得更遠,,她瞇著那雙銳利的老眼:“若是拿不到蠶絲制作之法,我們就只能一直處于他們的腳底,,賺些個零頭小錢,。可若是拿到了蠶絲制作之法,,我們便能真正將他們摁在手里,,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劉藝然似懂非懂,,不論如何,,許含他們遲早都是自己的盤中餐!
“夫人,,小姐,,賴遠年求見?!?p> 劉茵抬起頭,,放下手里絨花:“讓她進來?!?p> 賴遠年帶來的消息無疑是給劉氏母女錦上添花,,雖說絨花坊自春歸坊開張后就失了大部分客源,但如果有熱鬧可看,,她們自然更是開懷,。
潞州城州衙與劉府不遠,劉茵今年申請了京官外駐,,所駐之地正是潞州城,。
她和州令徐曉同品同職,分別管著潞州城的武權與文權,,武權只包括潞州城城防與城兵,,文權則除這兩項事務一切由州令徐曉管理。
兩人平日并無多少交集,,但畢竟同朝為官,,兩人平日也或多或少地,有些來往,。
因此劉茵與徐曉知會一聲后,,就帶著劉藝然到后堂聽審,也好觀摩觀摩絨花坊的最后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