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喂食
夜里,為了防止謝玙發(fā)熱,,許含請了潞州城最好的大夫上門住著,,每隔半個時辰就讓素琴素景給他擦拭一遍身子,好在一夜無事。
直到天亮,,幾人才靠在桌上沉沉睡去,。
秦琉璃看著滿臉疲倦趴在床沿上的許含,讓于紅將她抱起回了隔壁休息,。
“現(xiàn)在怎么樣了,?”陳太熙也在一旁守了一夜,醒來正巧看到于紅抱著許含回房,,便走上前問秦琉璃,。
“去請沈大夫過來?!鼻亓鹆π涑蛟谝慌缘氖陶叩?,他一邊往里走一邊回答陳太熙,“一會兒我還要去各店里巡查,,這里就交給你了,,若是有事派個人到萬芳齋找我?!?p> 陳太熙忙應(yīng)下:“你放心,,我會在這里看著。只是……”他轉(zhuǎn)頭看向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謝玙,,“他這樣是不是要通知下他的親人,?”
陳太熙是斯洛國傳教士,剛踏上大焱國的國土就被請入宮中,,因此對謝玙的身份也一清二楚,。他并不清楚眼前的秦琉璃知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說得有些委婉,。
“你是指宮里嗎,?”秦琉璃突然反問。
“你,、你知道,?”陳太熙只訝異了一下,轉(zhuǎn)念一想,,眼前這人雖是男子,,可他并非普通人,查個人的底細(xì)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便湊上前說,,“三殿下受傷,難道不要告訴皇上嗎,?”
秦琉璃聞言,,眼睛微瞇,,神情高深莫測:“我想子玉兄并不愿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受傷了吧?!?p> 陳太熙抓了抓腦袋,,有些不大明白,但是他見秦琉璃似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好聳聳肩沒有追問,。
沈大夫替謝玙把過脈看過診后,見他無事秦琉璃這才離開,。
許含一覺睡至午后,,想到昨天發(fā)生的事猛地從床上爬起,,誰料她早上、中午的飯食都睡過去了,,這一起頓時頭暈?zāi)快烹U些栽倒在地,。
自門外進(jìn)來看到這一幕的素景連忙扶住她:“小姐兩餐沒吃,,昨夜又累了一宿,小心才是,?!?p> “他怎么樣了,?”
素景忙回答:“沈大夫看過了,殿下暫時無事,,只是還未清醒,?!?p> “我先過去看看?!痹S含甩開他的手就往隔壁奔去,將身后的勸阻甩在身后,。
謝玙臉上發(fā)白,,嘴唇?jīng)]有一絲血色,但好在他呼吸平穩(wěn),,心跳有力,只是昨天失血過多又未曾進(jìn)補(bǔ),,才會如此模樣,。
“小姐,怎么辦,?這藥都喂了好幾次了,根本沒法讓他咽下去,。”
許含看著素琴碗里七分滿的黑色藥水,,坐在床邊想了想,,朝兩人吩咐道:“你們也忙了一晚,,去休息下,一會兒我讓小伍小陸過來服侍,?!?p> 說著,,她自素琴手里接過藥碗,,里面的藥還是濕熱的,。
“可是小姐……”
素琴還想說,,素景一把拉住他,,朝他搖搖頭后兩人才轉(zhuǎn)身離開。
許含抬起頭朝床上的人喃喃自語:“上次是你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我那么久,,現(xiàn)在輪到我了,,就當(dāng)是我還你人情吧!”
說完,,她低頭含了一口藥,,頓時苦味直擊她的味蕾,,苦得她小臉皺成一團(tuán),,險些嘔吐出去。
好在她看到滿臉發(fā)白的謝玙,,硬生生地強(qiáng)忍住,,她起身湊上前,將口中包著的藥水緩緩度入他口中,。
不知是不是失血過多,,他體溫較涼,好在度完碗里所有藥后,,他的嘴唇稍稍回了些溫度,。
喝完藥,,她打開房門朝候在門外的小伍小陸吩咐道:“你們?nèi)グ拘┘t棗粥,越爛越好,。”
小伍小陸是她來到潞州城后買來的身世清白的少年,,兩人都是十四歲,,青蔥一般,許含平日并不怎么使喚他們,,都是由素琴素景調(diào)配。今日素琴素景都回房休息,,正好由他們接上班,。
沈大夫每隔一個時辰就會來給謝玙看一次診,,聽到她吩咐之事點點頭贊賞道:“小姐看上去知曉些藥理,。若是平日受傷失血過多,補(bǔ)些肉類也可,,只是他如今昏迷,,喝紅棗粥才是最適合的,?!?p> 許含伸手請沈大夫入屋,一邊說道:“我也只是道聽途說,,還要勞煩大夫多多費心?!?p> 沈大夫年近五十,,身材精瘦,但眼睛頗有精神,,聽到她謙言便笑呵呵說道:“聽說昨晚是小姐將他的傷口清理包扎好的,,小姐這手法倒不像是道聽途說那么簡單啊,好在你這般處理,,他晚上才沒有發(fā)熱。如今雖然還昏迷著,,但最晚明天中午他就能清醒過來,。小姐勿須擔(dān)心?!?p> 聞言,,許含這才放下心底大石,朝沈大夫長揖一禮:“多謝沈大夫,。”
粥熬好后,,許含在里面加了些補(bǔ)血的藥粉,而后如法炮制,,以口度口,,慢慢將紅棗粥一口口地喂了下去。
陳太熙回來時,,許含正在喂第二碗,。
斯洛國民風(fēng)開放,可也沒見過如許含和謝玙這樣肌膚相親親密如斯,。
“你可知他這身份不能隨便結(jié)親,,你這樣做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怎么辦,?”
剛才他安排完許宅的事后就回了下自己宅里,一回來就看到許含度粥予謝玙,。他連忙掩上房門,,擔(dān)心這一幕被外人瞧去,毀了謝玙名聲,。
“無事,,這里都是我的人。何況這和結(jié)親有什么關(guān)系,?”許含白了他一眼,,“我這是把他當(dāng)病人,他這傷好了,,還得感激我呢,!”
陳太熙撫額:“前些日子,我和你日日在書房商量鋼琴改進(jìn)之事,,你母親就親自跑來,,要是讓她知道你以口度粥,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你竟然連這事都知道,!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娘只是急著讓我成親而已,,所以才會這么激動,。”許含瞥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碗,,站起身從臉盆里擰了毛巾,,小心地替謝玙擦著臉。
她擦著擦著,,不禁撫上那張如玉的臉,。
平日只覺得他長得跟畫中仙人一樣,現(xiàn)在近看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眉目如畫,,即使臉色發(fā)白無血色,,也跟個病美人兒般楚楚可憐。
不過平時他那雙眸子深沉,,臉上也總是冷酷無笑意,,令人望而生畏,現(xiàn)在的他卻面色平和,,不見往日的漠然,,倒讓許含覺得親近許多。
陳太熙見許含明明和自己說著話,,卻直愣愣地盯著謝玙發(fā)呆,,只好上前無奈地奪過她手里的毛巾,說:“看你這眼神,,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許含臉上一紅,掩飾道:“我不過是沒這么近地打量過他,,一時看愣了而已,,你別胡說!”
陳太熙狐疑地掃她一眼:“那就好,,你是我在這兒的唯一好友,,聽我一句勸,如今他垂簾聽政,,掌控朝堂,,你要是看上他了,準(zhǔn)沒什么好下場,!你離他遠(yuǎn)些才是,!”
許含只覺得心跳回憶,臉上燙得如火燒,,根本沒認(rèn)真聽他說話,,只一個勁地全應(yīng)下來。
她見陳太熙幫著擦拭,,索性起身交給他去做,,自己轉(zhuǎn)身出去了,。
就在兩人說著話時,誰都沒有注意到謝玙的手指輕輕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