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蘇蘊開口問道,,這女子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自己根本都沒有看清她從何處出來,仿佛憑空出現(xiàn),,形影鬼魅,顯然擁有不弱于自己的修為境界,。
白衣女子置若罔聞,,周身劍氣涌動,將裹在樂安寧周身的寒絲盡數(shù)斬斷,。
少年雙手撐地,,大口喘著粗氣,回頭看到陳塵依舊站在一片火光之中,,他撿起掉在地上的催雪,,朝小姑娘飛奔而去,沒有絲毫猶豫,,便將自己的身體拋起,,如飛蛾撲火一般,張開雙臂直接抱住了陳塵,。
灼熱的烈火將少年上身的衣物瞬間燃燒殆盡,,催雪劍冒露寒光,劍氣以自身意志護(hù)住少年的身體,。
陳塵身上的火光一下子被壓制下去,,但有一團(tuán)火焰如輕盈火蝶,環(huán)繞于小姑娘周身不肯湮滅,。
待火光熱氣完全被催雪寒氣壓制消失,,陳塵的身子像是一下子被抽空,整個人癱軟無力,,早已昏迷過去,,樂安寧將她抱在懷里,見小姑娘氣息微弱,但還算平穩(wěn),,心中憂慮才稍稍消去了一些,。
蘇蘊看著眼前場面,白衣女子鎮(zhèn)守當(dāng)前,,那熱火燃身的小姑娘也定非普通人,,他這才意識到事情似乎并沒有這么簡單。
可至始至終那個叫樂安寧的少年也并沒有展現(xiàn)出任何實力,,難道他能在秘境壓謝汝賢一頭,,靠得并非他自己,而是別人,?
蘇蘊想了諸多可能,,也就這個理由合理一些。
如今那小姑娘陷入昏厥,,本身便不是一個威脅,,那么眼下最大的敵手,便是眼前這個樣貌脫俗的白衣女子,。
蘇蘊知道自己不能拖太久,,落英莊二人很快便會趕來,到時候要再下手便會麻煩許多,,他雙袖一甩,,無數(shù)寒絲飛出,交織成一張血盆大口朝白衣女子撲去,。
劍靈身子浮空,,周身劍氣如花綻放,瞬間便將那寒絲斬成無數(shù)細(xì)碎,,她緩緩抬手,,一道劍氣直接破開寒絲織成的大網(wǎng),直奔白衣男子的面門而去,。
蘇蘊腦袋一側(cè),,劍氣從他耳邊飛過,肩頭落下幾根發(fā)絲,。
這等御指劍氣的水準(zhǔn),,說不上多么精妙,但是速度極快,。
若只是御劍有招,蘇蘊只需細(xì)細(xì)摸索,,便可破解,,他相信自己能夠辦得到,可如果只是單純的速度碾壓,他除了比對方更快之外,,便毫無辦法,。
蘇蘊體內(nèi)元氣傾瀉,出手的冰絲不像之前那般脆弱,,他想提升天蠶冰絲的硬度來與劍氣正面相抗衡,,但他顯然低估了眼前女子所凝劍氣的銳厲程度。
只聽幾聲清脆響聲,,天蠶冰絲與劍氣在空中纏斗幾處,,各自都如長眼的活物,但只是對碰幾招,,冰絲便被斬出一道道縫隙,。
蘇蘊只是稍稍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抬起雙手,,元氣便順著冰絲迅速蔓延,。
身姿綽約的浮空白衣,同樣抬起纖纖細(xì)手,,身后又是一道劍氣凝發(fā)出去,,瞬間便將如冰結(jié)樹藤一般的寒絲斬成冰屑。
眼看劍氣要朝自己飛來,,蘇蘊手袖一揮,,身體輕躍連連后退幾步。
兩道劍氣停在半空,,并未乘勝追擊,。
蘇蘊抖去雙袖之上的寒氣,嘴角帶有一絲冰冷笑意,,說道:“以你這御劍的本事,,至少有十境了,看你年紀(jì)不大,,便有如此執(zhí)劍造詣,,確實出色?!?p> 緊接著男子換上了一副輕佻嘴臉,,笑道:“不過,你最出色的,,是那張臉蛋,,是我喜歡的絕妙景色?!?p> 劍靈只是看著他,,面無表情。
蘇蘊低聲自言了一句:“有點意思?!?p> 便在這時,,從鎮(zhèn)子北門處,一道身影在飛快奔來,。蘇蘊看到了來人,,便是在酒樓見過的那位落英莊的年輕公子。
以如今他壓制境界的五境實力,,要一次對付兩人可并不容易,,加上眼前女子的實力遠(yuǎn)遠(yuǎn)超過自身預(yù)料,若強行對峙,,怕是要吃虧,。
蘇蘊從來不是一個喜歡逞強的人,即便他很多時候很自信,,也知道審時度勢,。
他看了看女子身后的那個少年,當(dāng)下便決定放棄,,只待之后再找機會拿到那把神劍,。
他身形一動,眨眼便不見了身影,,速度奇快,,卻也不知往哪里逃去。
宋詞已然跑到了樂安寧身旁,,見少年上身赤膊,,懷抱昏睡少女不起,擔(dān)憂道:“你有沒有受傷,?”
樂安寧搖搖頭,,只是陳塵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被她的血脈熱火燒了個干凈,他只能蹲在地上,,盡力將小姑娘的身子遮掩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距離幾人不遠(yuǎn)處,,蘇蘊的身子重重砸在了地上,,巨大的沖擊將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突如其來的場面讓樂安寧瞠目結(jié)舌,,就連宋詞都露出無比震驚的神色,。
而后,又有一道身影自天而降,,雙腳直接踩踏在了蘇蘊的身上,,地面瞬間裂開無數(shù)裂痕,,不少石塊甚至被震得飛了起來。
身材瘦削的佝僂老人,,看著腳下吐血的年輕男子,聲音平緩地說道:“年輕人,,做了壞事就跑,,這可不是這兒的規(guī)矩?!?p> 蘇蘊臉色慘白,,方才他閃身逃離,不料被人一拳擊中腹部,,體內(nèi)的氣竅仿佛一瞬間被全部封鎖,,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你可知我是誰...”蘇蘊雙目有憤怒的殺意沸騰,,擠出一絲力氣沙啞說道,,同時雙手抓住了老人的一只腳踝,想要掙脫,。
呂自在腳下猛然一用力,,一股強大氣息震蕩開來,蘇蘊吐出一口濃血,,雙手便無力癱落,,整個人已處于將死不死的狀態(tài),身下的土坑竟是被老人再次踏陷幾分,。
“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誰,,就因為知道,我才要好好管管這件事,?!?p> 呂自在抬起頭,看向樂安寧,,說道:“你先把她抱回去,,這兒我來處理便是?!?p> 樂安寧點了點頭,。
白衣劍靈飄回到少年身前,朝他眨了眨眼,,神色古怪,,隨后鉆入了戒指里。
少年站起身,,對身旁宋詞說道:“你能送我回去嗎,?我有一樣?xùn)|西要給你,。”
宋詞愣了愣,,看了看少年手中的催雪劍,,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馬上自我否決了,,只是點頭道:“自然沒問題,。”
兩人朝著北門走去,,正巧看到隋封從鎮(zhèn)子里跑出來,,腳下塵土飛揚,宋詞朝他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去前頭帶路,,背劍侍從二話不說便轉(zhuǎn)過身去。
小鎮(zhèn)北門之內(nèi),,一位臉色蒼白的婦人正焦急地等待著,。
等她看到樂安寧的時候,眸子里透出無比惱怒的眼神,,然后直接朝少年走去,。
經(jīng)過隋封身邊的時候,侍從注意到婦人眼角有淚光,,便覺得奇怪,,眼睛一直看著她快步走到樂安寧面前,然后伸出一手重重甩在了少年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讓一旁來不及反應(yīng)的宋詞目瞪口呆,。
樂安寧看著這位眼含怨氣的婦人,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并不認(rèn)識這位婦人,,但卻已經(jīng)猜到了她是誰。
婦人伸手將少年懷中昏睡的陳塵搶了過去,,然后一句話沒說,,轉(zhuǎn)身離去。
宋詞看著少年,,眼中盡是同情和疑惑,。
樂安寧露出一絲苦笑,隨后便往鎮(zhèn)子走去,。
呂自在遠(yuǎn)遠(yuǎn)望著這一幕,,臉上毫無波瀾,在看到少年有些落寞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之后,,他才將注意力放在了身下的男子,。
蘇蘊被老人無比霸道的元氣壓得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如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你們這些圣殿的小狗,,當(dāng)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們了,?之前那謝汝賢囂張跋扈,在秘境之中胡作非為,,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畢竟他也算是從這HLD上出去的,在秘境里頭也沒討到好果子吃,,我也沒有理由再去欺負(fù)人家后輩?!?p> “你呢,?就沒想過這HLD有結(jié)界壓制,自是有人守備,?還是說成了圣殿的執(zhí)事,,便真的以為全天下無人敢針對你了?”
呂自在居高臨下,,冷冷看著躺子地上的男子,,字字如重錘,敲打在男子神魄之上,,將他的意志砸的粉碎,。
蘇蘊無力擠出一句:“你...到底是誰?”
呂自在道:“怎么,,你頭上那位大人沒告訴過你嗎,?還是說根本就是讓你來送死的?”
老人輕輕一躍,,從蘇蘊身上落回地面,,隨后右腳一抬,將男子重重踢飛出去,。
蘇蘊的身體翻滾了好幾圈,,又在地上砸出好幾個坑洞,最后仰面倒地,,雖沒有失去意識,,但身子如癱瘓一般,已然無法再動,。
老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過去,,聲音比之剛才要重上幾分,似乎是有意說給躲在遠(yuǎn)處的人聽,。
“我倒要看看,,今天若是在這里將你打死,,那人會不會出現(xiàn)?!?p> 蘇蘊眼中露出從未有過的恐懼,,只是他的身子仿佛被一座山岳壓著,根本就動不了,。
呂自在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有一個身影自小鎮(zhèn)里飛奔過來。
近身才看清是一個面容清麗的青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常思。女子如今不陪在謝汝賢身邊,,獨自一人來到此處,,看著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蘇蘊,眼神之中異常平靜,。
呂自在看著她,,只說了一個字:“講?!?p> 常思開口道:“圣使大人說,,請先生高抬貴手,放過蘇執(zhí)事,,他保證不再對那位少年出手,。”
呂自在問道:“你們圣殿好幾個圣使,,我哪知道你說的是誰,?”
常思沉默了一下,說道:“朱雀殿的左圣使,,南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