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總算現(xiàn)身了!”大皇子冉崇禮聞訊趕到,,憤怒中隱有幾分難掩的小得意,。
烈陽君一襲寬大白袍,,灑脫地虛倚在銀色雪龍之上,。他懨懨地?fù)崦鴳阎械暮?,一雙紅眸如煉獄之魔,,睥睨著冉崇禮,,仿佛他的存在便是原罪。
神兵自四面八方圍堵而來,然而一切術(shù)法到了白夜跟前全部虛穿而過,,成了鏡花水月,。
白夜空有虛體,觸不到世間萬物,,世間萬物自然也奈何不得他,。
光影在他周身穿梭掠過,他自巋然不動,,神態(tài)安然,。白夜輕輕將墨黎揣進(jìn)懷中,,冉崇禮立即幻化出青木古琴,剛要撥動琴弦,,天上突然降下一道冰柱,,生生將那古琴劈成了兩半,。
冉崇禮怔住,,一雙手還維持著彈奏古琴的姿勢,。青木古琴乃天下至寶,,他本以為上次就算沒讓白夜死透也已將他重傷,,卻不想白夜的靈力竟比先前更強,,甚至摧毀了他的法器!
“你的琴藝太爛,,本君聽膩了?!?p> 天空中傳來白夜一聲冷笑,抬頭正見雪龍盤桓在那白袍紅眸之人周身,,強大的銀色靈力覆蓋了半邊皇城,。
“孽障,!大言不慚!”冉崇禮氣急,,揮手再次幻化出一把古琴,,可十指還未碰觸到琴弦,,數(shù)萬冰針便從天而降,一道道落在他身上,。
冉崇禮躲閃不及,,忽覺左手一麻,幾滴溫?zé)岬囊后w濺到了他的臉上,。腥澀之氣漫上鼻翼,,冉崇禮僵住,低頭只見自己的食指已被削了下去,。
那手指如一根青蔥一般,,落在地上凍得紫青,一只大狗突然躥了出來,,將它叼起跑走了,。
鮮血從他的食指橫截面翻涌而出,冉崇禮怔鄂了片刻,,緊接著便捂著斷指慘叫了一聲,。
白夜坐在雪龍之上冷冷覷著狼狽跪在地上的華胥國大皇子,淡淡開口道:“冉崇禮,,你實在沒有什么彈琴的才資,,本君以為你早晚會明白這個道理,可不想直到今日你仍執(zhí)迷不悟,!既然如此,,那就讓本君斷了你這彈琴的念想!你還是趁早去研習(xí)其它才藝吧,?!?p> 說著,他寬袖一揮,,狂風(fēng)驟雪鋪天蓋地而來,,生生將冉崇禮擊飛百丈,。
天邊金光乍現(xiàn),,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這邊飛來。
白夜瞇眼盯著那處,,知道那是華胥神兵趕來,。他只冷哼一聲,伸展了一下身子,,從雪龍上站起,,準(zhǔn)備迎戰(zhàn)。
“白夜,!不要戀戰(zhàn),!”滕六突然從后面喊道。
白夜沒有理會,,只冷冷注視著那道越來越近的金光,。
“白夜!這小狐貍性命垂危,,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救下她,!至于個中恩怨,我們來日方長,!”
白夜低頭看向懷中的墨黎,。先是受到九冥火毒的侵蝕,而后又是猁獸之毒,,一來二去,,她也僅剩半口氣了。
白夜眸光微凜,,默默收緊了雙手,,又松了開來,。
“老師,這里交給你了,!”
滕六點頭,,在他們面前織起一道冰雪結(jié)界:“我拖住他們!你先走,!”
身后神兵洶涌而至,。滕六將手遮在眼睛上方,目送著白夜離開,,這才轉(zhuǎn)回身來,,看著那朝這邊奔來的華胥精銳兵團(tuán),舒展了一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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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元帝被困在昆吾丘,一怒之下將花青若打傷,,這才除了幻境,,朝那廣野司飛去。
途中忽聽兵戈聲起,,元清河沉思片刻,,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那兵戈之地而去。
迎面,,只見一抹艷麗的身影朝這邊飛來,,身后,還跟著一眾華胥神兵,。
“滕六,?”元清河看清了來人,不由站定,。
滕六見了他立即流露出欣喜之色,。元清河朝那追捕在后的華胥神兵看了一眼,抓起滕六便消失在了天際之上,。
元清河帶著滕六一直飛到城郊方才落下,。滕六笑得奸詐,朝元清河拱了拱手:“還是元老弟你夠意思,!多謝多謝,!”
元清河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道:“你堂堂上古神族,,怎會如此狼狽,,竟被華胥那些蝦兵蟹將追得滿皇城跑?”
滕六有些不樂意了:“什么叫被追得滿皇城跑!怎么說我也是上神之尊,,可如今來了這承華太虛,,上到華胥帝,下到他那幾位皇子,,一個人影兒我也沒見著,,竟只派了些小嘍啰過來迎我!耀靈帝父子如此怠慢于我,,我自然要多在此處轉(zhuǎn)悠一番了!”
“哦,,原來上神是來找存在感的,!”元清河了然一笑,一雙狐貍一般的眼睛微微瞇起,,笑問他,,“不知今日你怎么有這樣的好興致,想起來華胥國了,?”
“嗨,!還不是為了救我家夜兒那只寵物狐貍!不值一提,!”滕六擺了擺手,,反問元清河,“倒是元老弟你怎么跑華胥來了,?”
元清河清明的雙眼略略滑過一抹精光,。他不動聲色地笑笑,回答說:“我來找我女兒,?!?p> “你女兒?……莫非華胥終于找到我那小侄女的下落了,?”
“不算是,。”元清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過此次前來倒也不是一點收獲沒有,。這不,我聽說華胥捉了一只小狐貍,,正想過去探看一番,,如今看來……”
元清河頓了頓,一雙狐貍眼睛精明地端詳著滕六,,“那狐貍似乎同你們倒是有些淵源,?”
滕六愣了一下,繼而嘿嘿一笑,趕忙答他:“你該不會以為這么一只普通的雜毛狐貍是你女兒吧,!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個不可能法,?”元清河上前一步,,追問,“上神可否帶我見一見她,?”
滕六不由朝后退了半步,,干巴巴地笑笑:“不、不必了吧,,那,、那就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野狐貍,也沒有什么靈根……”
“這就對了,!我黎兒靈識長期供養(yǎng)著九尾狐,,也早已沒了靈根了!她的容貌如何,?臉上可有紅色胎記,?”元清河拽住了滕六的手臂,一臉興奮,,“走,!你快帶我去見見她!”
滕六趕忙掙開元清河,,結(jié)結(jié)巴巴地?fù)u頭:“不,、不,我,、我們的狐貍白著呢,!沒、沒有胎記,!……元老弟你既然還有正事要辦,,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撂下這話,,滕六轉(zhuǎn)身便走,元清河一把將他攔住,,促狹一笑:“滕六大哥,,天下的狐貍都是我青丘的本家,你帶我去見一見又有何妨,?”
滕六一下子跳開,,呵呵一笑,突然一個縱身便消失不見了。元清河見狀立即也縱身一躍,,朝著滕六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