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謀定而后動
卻說鐘衍召集三人議事,,三人皆表明心跡,鐘衍遂道:“某手中有一秘方,,或可煉鐵為鋼而不需太多鍛打,?!?p> 三人皆驚,但見平日里所購兵刃的檔次便知,,這鍛造對鐵質的影響到底有多大,,要知曉軍中所用制式劍刃,也不過三十鍛罷了,,而只有百鍛,,方可稱鋼,也即“百煉鋼”,。
王邑喜道:“這鍛造之法,,也只有公冶氏秘藏技巧,其余諸國冶煉,,鍛打更耗人力,,鍛鐵成鋼是一難,將鋼鍛為兵刃更是一難,,這百鍛劍在大梁算不得太珍惜,,在他國卻是稀少的寶貝,若先生有煉鐵成鋼之法,,那無異于手捏金山,!”
眾人皆為鐘衍歡喜,鐘衍卻是苦笑道:“不瞞諸君,,這方子卻是我早年從一本書上瞥來,,只記得大概,,需得慢慢試,而且這方子究竟能否練出鋼來尚未可知,,切莫高興過早,。”
眾人點點頭,,壓下心中喜意,,只是對鐘衍說的“切莫高興過早”沒放在心上,在王邑看來,,鐘衍屬于慎之又慎的那種人,,無端絕不開口,只要說了,,不說十成把握,,最少也是八成,而桓楚跟尉射則屬于盲目的信任,,先生說行那就行,,先生說可能行那就絕對行。
鐘衍見眾人都按捺住情緒,,便沉聲道:“待此事成后,,便要籌謀下一步,下一步成,,我等方可離開大梁,!”
王邑皺眉道:“先生,敢問下一步是甚么,?”
鐘衍長嘆一聲,,“桓兄,文都,,維岳,,汝等可知何等事物決定著戰(zhàn)場廝殺的成敗,?”
王邑沉吟道:“依邑之見,,統(tǒng)帥明則易勝,統(tǒng)帥昏則易敗,?!?p> 鐘衍看向桓楚,桓楚撓了撓頭道:“依某之見,,那方精銳者眾,,那方易勝,若一支軍馬人人皆是十人敵、百人敵甚至千人敵,,天下之大,,何處縱橫不得?”
鐘衍又看向尉射,,尉射沉吟半晌道:“射私以為,,軍械之利,足以左右戰(zhàn)局勝負,。”
鐘衍點了點頭,,輕笑道:“諸軍言說皆未錯也,,世上無百戰(zhàn)百勝之軍,便是因為有太多決定勝負的關鍵,,軍械,、統(tǒng)帥、士卒,、糧草,、天時、地利等等不一而足,,而在大梁,,我欲謀者,軍械也,?!?p> 眾人一愣,王邑苦道:“先生,,強弓勁弩,、鋒兵利刃出大梁是人盡皆知之事,此些年來,,不知幾多人籌謀這鍛造之法,,然至今無一國得逞,這軍械如何能謀,?”
鐘衍搖了搖頭,,“這大梁強弓勁弩、鋒兵利刃之產出之眾,,一是仰仗國中多富礦,,其二便是公冶氏鍛鋼之法,其三方是工匠打造器物的法門,,而各國欲得,,實則其二,我欲得者,實其三也,?!?p> 王邑沉吟半晌,點頭贊道:“先生所言甚善,,這鍛造首重材料,,次重工匠,如此看來,,謀取那打造之法,,尚有可能?!?p> 鐘衍點了點頭,,“此事詳略容后再議,今日與眾人分說,,只是先定個章程,教眾人知曉接下來當做甚,?!?p> 三人皆拱手稱已然知曉,,眾人又說些閑話便起身離去,桓楚走在最后,,待二人腳步聲遠去,,桓楚回身對鐘衍道:“先生,,楚有一事相求,。”
鐘衍正拿著一卷竹簡關門,,聞桓楚言語,當即笑道:“兄長有事直言便是,,可是看上了那家姑娘,需找人說媒,?”
桓楚猛搖頭,,“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鐘衍將門掛上鎖,,笑著拍了拍桓楚的肩膀,,“說罷,,說罷,,我兄弟二人之間還有甚不能說,?”
桓楚撓頭笑道,“請先生也為我取一個字,?!?p> 鐘衍失笑,,“兄長,此事我可不能應,。”
桓楚急了,,“這是為何?”
鐘衍笑道,,“這字,,是長輩給取的,豈有弟為兄取字之禮,?不妥,不妥,?!?p> 桓楚道:“先生與我,,如君與臣,如今我家中親眷皆無,,若先生不為我取字,,天下尚有誰可?”
鐘衍拍了拍桓楚的輩,,“兄長雖非我親兄,,然我待兄長,,更勝親兄,,一時之間,實難逾越,。”
桓楚忙道:“先生待我極好,,我如何能不知,?然先生是成大事的人物,莫拘小節(jié),?!?p> 鐘衍笑道:“受教,,受教,,兄長且容我思慮一夜,,來日再告與兄長,?!?p> 桓楚心下歡喜,當即拱手一拜退去,。
鐘衍望著桓楚的背影不由得搖頭失笑,,看了眼手中的“捭闔策”,,不由得輕嘆道:“看來今夜卻是讀不完這卷書了,。”
卻說中行息持梁王手書并金令往城館驛去,,南城兩處館驛中分別安置著雍,、燕兩國使節(jié),,他的想法是是先說動這兩國正使,到時再說動夏國使節(jié),,那武斗,,就成了十分。
是的,,是武斗不是文斗,梁王給他的首要任務是促成武斗,,次要才是文斗,。
想到這,,中行息忽的笑了,,搖頭喃喃道,,“若非一時詭辯,,恐怕這文斗,,也不會被大王寫入帛中?!?p> 摩挲著金令,中行息閉目養(yǎng)神,,想著要跟雍、燕的使節(jié)打交道,、費口舌,,中行息還真是覺得有些腦殼痛,。
卻說王武一行人計議完畢,,決心要殺韓肥,,遂四處小心探聽韓肥的行蹤,。
韓肥此人,,年幼時不得韓成寵愛,,缺衣短食,,連府中有幾分顏色的侍女都不給他好臉色看,自韓勝死后,,韓成多賜他金帛,,底下的人也進獻不少,,韓肥衣食自然上上等,,俗語有言,,“飽暖還就那個思隱欲”,大梁是一國之都城,,自然有不少上等酒肆中配有上等的美姬,。
而韓肥最喜歡去的有三處,一處春風樓,,一處瀟湘館,,一處鼎香閣,都是頂好的銷金處,,自然,韓肥都是瞞著韓成,,私底下帶著他舊日在府中結識的心腹去的,。
若是教韓成知道,在該守喪的日子去這等去處玩,,定把他的腿打斷,!
而此事,卻是今日午間五人暗暗跟著韓肥一次,,認清了他跟班的那張臉,,晚間齊溫灌了此人幾壇子酒漿方才套出來的話!
“某,,某可是二…不,,大公子的心腹,!”趴在幾案上的灰衣下人飽飽的打了個酒嗝,迷離著雙眼擺動著哆嗦的手大聲道,。
齊溫摳了摳喉嚨,,干嘔了一口,也不管這人,,踉踉蹌蹌的走出酒肆,,近百步外的四人忙上來接應,。
齊溫擺了擺手,,“事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