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是在第二天中午停止的,,但一大早,,羅林就和艾倫騎著馬從鐵泥城一直向北,,直到冰眼河才停住腳步。
過來的路上,,羅林估算了一下,,鐵泥城距離冰眼河大約只有不到10里的路程,這十里路全是平坦的荒原,,毫無險阻,,如果選擇在這片寬闊的平原阻擊北境軍隊,無異于自殺,。
羅林和艾倫兩人騎在馬上,身前是湍急的冰眼河,,再往北就是北境的土地了,。
“艾倫,河水一般會在什么時候會完全結冰,?”羅林從馬上下來,,蹲下身子,拔起一株草,,過低的溫度讓還在深秋的草木已經(jīng)顯得枯萎不堪,。
艾倫也從馬上下來,站在羅林身邊,,回答道:“河水一般在入冬后,,一周內就會開始結冰,,如果碰上大雪的話,,幾天內冰面就足以讓軍隊從容渡過。”
“往年的時候,,我們是在哪里阻擊他們的,?”羅林問道。
“呃……”艾倫臉色有些難堪,,停頓了一下,,才回答道:“羅林大人,說實話,,在您來鐵泥城以前,,這座城市幾乎沒有過像樣的抵抗,每一次北境人渡過冰眼河后,,大部分城中軍隊都會開拔出去,,不過,不是去阻擊他們,,而是選擇在一個民眾看不到的地方直接投降,,當然,雙方都很有默契,,北境人在收繳所有武器盔甲后,,會放任這些降兵們自由返回永恒屏障,一般來講,,在永恒屏障,,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這些士兵的人了,到了第二年開春,,會有另外一部分軍隊繼續(xù)進駐鐵泥城,。”
“那還不如讓北境人列一個清單,,需要什么,,我們直接送過去就好,何必弄得這么復雜,,”羅林搖搖頭,,他有些明白了為什么鐵泥城年年被攻占,卻一直還能安穩(wěn)的存在了,。
“凡事都需要尊嚴,,戰(zhàn)敗總比投降好聽一些,羅林大人,,”艾倫咂咂嘴,,回答道。
羅林站了起來,,目光劃過河水兩岸,,忽然問道:“艾倫,如果選擇在北境軍隊渡河時,阻擊他們,,會有勝算嗎,?”
“羅林大人,這樣雖然會讓那些野蠻人受到阻礙,,但我們可能損失更大,,北境人擅長魔法機械,他們在渡河時一般會用一種機械猛犸作為掩護,,這種武器對于聚集密集的軍隊傷害極高,,這里一片平坦,,毫無掩體,,一旦我們在對岸集結,只能變成他們的活靶子,?!?p> 艾倫搖頭說道,他和沃爾夫一樣,,都是軍隊出身,也都在永恒屏障服役過,,關于那些北境人的戰(zhàn)爭手段,,也都有所耳聞。
羅林點點頭,,如果艾倫所言不差,,那么想要贏得這場戰(zhàn)爭,戰(zhàn)場的選擇也是重中之重,,既然北境人的魔法機械擅長對付密集軍隊,,那么鐵泥城就必須將軍隊分散開。
羅林有300匹馬,,一百名新兵以及鐵泥城原本的200多名軍隊,,只要一個月后,那只騎兵部隊足夠快,,就有可能避開北境的魔法機械攻擊,,然后自己需要阻擊北境軍隊至少三天,這樣才能給騎兵投擲部隊足夠的時間,。
只是,,該如何在這片平坦的荒原上阻擋對方三天呢?
羅林皺了皺眉頭,,忽然,,他抬起頭,天空上,幾只黑點緩緩飛過,,那是北境人用來偵探的木鷹,,來鐵泥城前,羅林曾親眼見識過,。
“冬天還沒到,,就已經(jīng)是戰(zhàn)爭前夕了嗎?”羅林嘴中自言自語,,一邊的艾倫卻神色有些驚訝,,按照常理,往年,,冬季開始后,,北境人的木鷹才會大批出現(xiàn),不知為何,,今年卻出現(xiàn)地如此之早,。
“羅林大人,我們走吧,,他們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今年狀況有些反常,我們小心為上,,”艾倫提醒了一下羅林,,兩人很快上馬,離開了冰眼河,,朝著鐵泥城的方向而去,。
…………
雙塔堡。
班森趕了足足三天的路程,,才從鴉棲堡趕到了永恒屏障,,作為一名學士,他對于騎馬這件事情相當排斥,,特別是經(jīng)歷了一番長途跋涉后,,現(xiàn)在,班森走在前往城堡的樓梯上,,感到胯部隱隱作痛,。
“真不知道那些大塊頭們?yōu)槭裁聪矚g這些東西?”班森微微吐槽了一番,。
“班森學士,,有什么事情嗎?”走在班森前面引路的科爾曼隱隱聽到了班森的抱怨,,轉過身,,微笑著問道,。
“不不不,沒有什么事情,,我只是喜歡自言自語,,”班森搖搖頭,長時間的路途讓他心境也不安寧了,。
科爾曼笑了笑,,繼續(xù)沿著陡峭的樓梯朝上走去。
雙塔堡位于永恒屏障這座巨嶺的頂端,,所以盤旋而上的樓梯也修建地異常陡峭,,班森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上去的,總之等他抵達吉恩·雷瑟所在的房間時,,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
吉恩·雷瑟坐在自己的政務桌前,當班森一瘸一拐地走進房間時,,他才終于起身,,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班森·庫爾德學士,您還記我嗎,?”
班森喘了口氣,,看著眼前這位一頭銀發(fā),身板挺拔的中年人,,忽然想起了四十多年前,,自己還在王都,那時候他還只是一位學士的學徒,,曾被派去教導幾位伯爵的世子王都禮儀的日子。
“你是那位大世子,,我記得你的頭發(fā),,”班森詫異了一下,沒有想到在這里還能遇見故人,,他教導過的貴族太多了,,如果不是吉恩·雷瑟就站在自己身前,而且那一頭標志的銀發(fā)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的話,,班森根本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
“是啊,班森學士,,多年未見,,您也已經(jīng)是一位大學士了,”比起四十年前那位十幾歲的小貴族,,如今的吉恩·雷瑟說起話來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
班森擺擺手:“時代過去了,,我已經(jīng)快到退休的年齡了,若不是安格公爵剛剛繼承爵位,,鴉棲堡事務繁多,,去年夏天,我就應該返回西海岸養(yǎng)老了,?!?p> 吉恩·雷瑟搬過一把椅子,放在班森身后:“歇息一下吧,,班森學士,,時代才剛開始?!?p> 科爾曼站在一旁,,他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伯爵大對一位學士如此禮敬過。
“不了,,不了,,伯爵大人,我此次來,,是奉安格公爵的命令,,送這封密信的,”班森從袖子里掏出一根竹筒,,從里面取出蠟封的密信,,交給了吉恩·雷瑟。
吉恩接過密信,,獨自走到政務桌前,,去掉蠟封,緩緩拉開信紙,,片刻后,,他將密信扔進一旁的壁爐中,轉過身時,,臉色已經(jīng)平淡如水,。
密信上只有一句話:殺了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