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了不尋常。
辰家滿門被殺,,慎廷司左副使和府衙連夜挨家挨戶排查,,刑部在各個城門口加強(qiáng)了守備。
而趙興掌柜在小巷繞了兩圈,,沒發(fā)現(xiàn)跟蹤后,,才敢回了綢緞鋪。想著自己剛剛差點(diǎn)被慎廷司的人發(fā)現(xiàn),,真被發(fā)現(xiàn)的話,,一百張嘴都怕是說不清楚。那茶樓小廝往后巷跑,,不知是不是和滅辰家的人有關(guān),。趙興有太多事拿不定主意,外面已經(jīng)到處都是巡邏兵,,又沒辦法傳書出去給陸離,,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而在麓山別院,,還是和之前一樣,。在月如水,夜微涼的時候,,所有人都悄然入眠,。
雕花床榻上的少女也已經(jīng)熟睡,。
又一次陷入那樣的夢境。
那穿著藕荷色紗裙的女子在林間與一白衣少年爭執(zhí),,兩人腰間都掛了一個相似得荷包,,少女發(fā)間的步搖流蘇一搖一搖。兩人推搡之下,,閃亮的匕首刺進(jìn)了女子的身體。而清和此刻感覺自己就像站在遠(yuǎn)處看著他們的第三個人,,可是無論她怎么叫喊,,女子和少年就像聽不見一樣。她想看清楚少年的臉,,眼前卻總是氤氳著一團(tuán)霧氣,,怎么都看不清楚!
直到少女捂著下腹倒下,,清和驚恐的望著這少女,,那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清和又一次從夢中驚醒,,她擦了擦額前的汗,,枕頭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
清和口干舌燥,,起身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冷水更能讓她神志清晰,。這次這個夢境似乎比上一次清晰,!
她端著空茶杯,怔怔出神,。
忽然,。轉(zhuǎn)身去了書桌前,握著毛筆,,胡亂的在紙上畫著什么,。
畫了一張,似乎又覺得不像,,懊惱地揉成一團(tuán)扔在了地上,。
一張又一張。
也不知道是第幾張了,,清和嘴角揚(yáng)起的弧度像月牙一般,,仿佛覺得畫得有些像了。
清和這才呵欠連天,,趴在桌上沉沉的睡去,。
晞月……晞月,!
語調(diào)低沉,聲音縹緲,。
一個人影渾身是血的朝她的書桌慢慢移來,,聲音卻忽遠(yuǎn)忽近,急急地朝她喊著:“晞月……快跑……晞月……晞月……快跑啊……”
清和渾身直顫,。
那個人影朝她走近了些,,她才看清楚是個腮須泛白,眼眸深陷,,滿臉是血的老人,。
“爹?爹,?”她知道自己明明是清和,,卻忍不住想喊出了口。
“快……跑……”
老人的影子漸漸消失在了房間里,!
“爹,!”清和身體猛地一顫,腳不自覺踢起,,砰地一聲撞在桌角,。
這一下痛得她呲牙咧嘴,徹底醒了過來,。
眼前湊近的一張大臉卻又把她嚇了一跳,,晃過神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小丫頭海棠,。
“哎呀,!你湊這么近作甚么?”清和一把推開海棠的臉,,“魂都要給你嚇沒了,!”
“小姐!”海棠皺著眉扁著嘴委屈地說:“明明奴婢的魂要被小姐嚇沒了才是,,您剛才一直閉著眼睛,,支支吾吾嘟嘟囔囔的!奴才怎么叫您都不醒,!”
清和撇撇嘴,,剛才的夢境詭異得讓她不寒而栗,后背還發(fā)涼呢,。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清和晃過神來,看外面的天已白亮了,。
“小姐,,才五更天,,要不您去床榻再睡一會?您怎么在書桌上趴著睡呀,?!毙⊙绢^伸手過來攙扶清和起身。
清和扭了扭脖子,,趴著睡了幾個時辰,,已渾身酸痛。想當(dāng)初自己在北蒼經(jīng)常蜷縮在草堆里睡的,,起來照樣生龍活虎,。
哎,這千金小姐的身體真是不行,,太嬌氣了,清和忍不住心里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