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酒吧的吧臺,,張明坐在椅子上,,發(fā)呆似的盯著酒杯,不時抿一口里面的草莓飲料,。
迪奧故意坐在張明右側(cè),,用后背擋住張明,,正面對著格溫。他使勁了渾身解數(shù),,想要逗格溫開心,。
他真的被這個美麗的美國女孩迷住了。
一見鐘情的那種,。
迪奧問:“你喜歡偵探小說,?”
格溫點頭說:“我最近迷上了福爾摩斯。”
迪奧端起高腳杯和格溫碰了一下,,暗黃色的香檳,,升起一長串小氣泡。
“我在貝克街旁有一幢老宅,,有一百六十多年歷史,,等你有空可以過來做客,你會喜歡那的環(huán)境,?!?p> 迪奧說的時候還看了眼張明,那意思是:
有錢了不起啊,,瞧見沒,,這才叫家族的歷史底蘊。
時間接近深夜,,酒吧內(nèi)的音樂開始變得動感,,迪奧邀請格溫去跳舞,善良的女孩擔(dān)心張明一個人留下來無聊,,問他是否要一起去,。
張明正觀察著T先生進行人體試驗,他擺擺手,,說自己就不去了,。
T先生肆無忌憚的展開人體實驗,肯定不是什么好鳥,。
諾曼·奧斯本作為跨過公司董事長,,未來的綠魔,同樣不是心慈手軟的男人,。
在第三視角攝像頭的拍攝中,,諾曼瞥了眼還在地上蠕動的女人,那眼神就像是看實驗室中的小白鼠,,他平靜地說:“把你的背后的主人叫出來吧,,我想和他好好聊聊?!?p> “奧斯本先生,,我就是——”
諾曼打斷他的話說:“T先生,原名托馬斯,,明日科技總裁,,由于經(jīng)營不善,企業(yè)一直處于破產(chǎn)邊緣,,在一周前突然公司賬戶多了一筆巨款……別告訴我,,這筆錢是天上掉下來的,。”
作為一名頂尖的商人,,諾曼·奧斯本不打無準備的仗,,他意思表達的很明顯:別把我當傻子,你們能調(diào)查我的愛好,,我也會調(diào)查你們,。
他與T先生對視,給對方施加著壓力,。
“我們都是聰明人,,我對那幅畫,對你們的明日科技都很感興趣,,所以才會花一晚上的時間在這里,希望我不是在浪費時間,?!?p> T先生的表情沒有變化,他就像是80年代香港恐怖電影中的僵尸一樣,,擺著一張死人臉,,面對諾曼施加的壓力,一言不發(fā),。
因為距離的問題,,張明只能看到他們的小腿。
兩個男人都不說話,,張明就像是看視頻突然卡了一樣,,唯獨地上的女人還在不停蠕動。
這兩年老男人在眉目傳情嗎,?
忽然,,張明聽到了細微的滋滋聲。
就像是保鮮膜撕開的聲音,,窸窸窣窣,,與之伴隨的是諾曼的輕微的驚嘆聲。
張明站起來,,第三視角攝像頭往上攀升了一段距離,,畫面從小腿變成了小腹,但還是什么都看不到,。
張明用力跳起來,,視野向上移動,他看到了T先生和諾曼的臉,。
但沒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請繼續(xù)吧,?!敝Z曼說。
你明白了什么,?
張明的好奇心被勾起來,,就那么幾秒鐘的疏忽,他覺得自己錯過了某個關(guān)鍵線索,。
發(fā)動剪輯,,回到五秒前。
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張明爬上吧臺的桌子,,視線上移,終于這次他看到了——
那是一顆被摳下來的眼睛,!
眼睛后面不是血肉,,而是幾根金屬絲,T先生把眼球翻到背面,,露出一個閃爍的綠色小燈,。
這根本就不是眼球,它是一顆攝像頭,!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請繼續(xù)吧,?!敝Z曼說。
主人壓根就不在這艘船上,,T先生帶著一顆攝像頭,,把眼前所見所聽同步給幕后的那個人,并將主人的意見轉(zhuǎn)述出來,。
怪不得T先生說話像是機械,,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他想說的話,,他只不過是一個傳聲筒,。
沒有靈魂的傳聲筒。
對于諾曼來說,,只要確定他是和真正的合作伙伴交流就好,,至于傳聲筒的人權(quán)……
呵呵,地上還躺著一個該爭取人權(quán)的女人呢,。
T先生把僅剩的一支藥劑封存在手提箱里,,遞給諾曼·奧斯本:“這就是我們的誠意,,如果諾曼先生認為有合作的必要,可以隨時來找我們,,在這一周內(nèi),,我們都會在這艘船上?!?p> 諾曼瞥了眼箱子,,沒有伸手去接,直白的說:“你就不怕我把藥劑成分研究出來,,踢開你們,,自己干?”
“如果這點自信都沒有,,我們怎么敢和奧斯本集團尋求合作,。”
諾曼笑了出來,,拿起箱子說:“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深邃的眼睛似乎能穿透T先生,,落在暗處的那個“主人”身上,。
T先生說:“在頂樓為奧斯本先生準備了直升機,,是回奧斯本集團,,還是下去再娛樂一會?”
“回去吧,,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展開研究了,。”
兩個男人離開實驗室,,從始至終都沒再多看一眼地上的女人,。
眼看諾曼·奧斯本就要拎著藥劑回公司了,張明也站起來,,他保持對目標的監(jiān)視的同時,,自然的走到窗邊,翻身跳了出去,。
T先生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諾曼問,。
T先生回答說:“看樣子,,有一只小老鼠混進來了?!?p> “在哪,?”諾曼沒有慌張,,右手伸進懷中。
被發(fā)現(xiàn)了,?
張明剛彈射出鉤鎖,,就聽到了T先生的話,他指著一個方向,,那根普通的手指仿佛穿透了一層層墻壁,,最終落在了張明身上。
“就在那,?!?p> 發(fā)動了剪輯,時間倒退,,張明回到酒吧,。
他掃視四周,的確有監(jiān)控攝像頭,,但他剛才是從監(jiān)控的死角出去的,,難道還有隱藏攝像頭?
想到T先生的假眼,,不是沒這個可能,。
張明繞了一圈,特意到一個昏暗的角落,,一對年輕男女正在不遠處激吻,。他放輕腳步?jīng)]有打擾這對荷爾蒙旺盛的年輕人,走到窗口再次跳了出去,。
“等一下,,有一只小老鼠……”
剪輯!
這艘船有毒吧,?
張明覺得已經(jīng)夠小心,,對方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的?
他思考著解決方法,,諾曼和T先生正在往游輪頂樓走,,即將脫離第三視角攝像頭的監(jiān)控范圍。
“羅伊,?!睆埫髟谕ㄓ嶎l道中呼喚。
“在呢,?!绷_伊甜甜的回復(fù)。
“你有什么辦法能吸引住酒吧所有人的視線嗎,?只需要幾秒鐘就可以,?!?p> “沒問題?!绷_伊撒嬌似的說:“但你要怎么報答我呢,?”
張明:“……”
羅伊噗嗤笑出來:“我開玩笑呢,等結(jié)束了,,給我一張你的親筆簽名吧,,我要和粉絲俱樂部里的其他人炫耀一下?!?p> “沒問題,。”
“瞧好吧,?!?p> 張明等在陰暗的角落,大約幾秒鐘后,,酒吧動感的電子音樂中,,出現(xiàn)了不和諧的吉他聲。放音樂的DJ一臉懵逼,,他把電子音樂調(diào)低,,想聽聽到底是誰來砸場子。
賓客們停止了舞動,,一起尋找,。
燈光師最先找到了“罪魁禍首”,一束追光移了過去,。
在燈光下,,羅伊穿著一身西裝,。
明明是男士西裝,,穿在他身上就有一種中性的美感,他一把扯掉西裝外套,,扯開領(lǐng)結(jié),,高高舉起右手,又迅速揮下,!
電吉他發(fā)出激昂的聲音,。
他越彈越快,先前還被嚇到的人們,,一下子就恢復(fù)了熱情,,有的拿出手機攝像,還有人高舉雙手,,隨著他的吉他聲搖擺身體,。
能在游輪上做DJ,,自然也有兩把刷子,DJ隨著羅伊的節(jié)奏,,播放起音樂,,羅伊把吉他一扔,跳到舞池中央,,原本跳舞的人群給他讓出一塊地方,,他在其中展現(xiàn)舞姿。
羅伊是鋼管舞大師,,但他同樣精通各類舞蹈,。
他成為萬眾矚目的中心,不論在場的人是什么身份,,富豪也好,,貴族也罷,都在為他的表演歡呼,。
在舞蹈中,,羅伊瞥了眼最陰暗的角落,剛剛張明就站在那,,現(xiàn)在那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我應(yīng)該是完成任務(wù)了吧,?
想到這,,羅伊臉上的笑的更開心了。
羅伊在船艙內(nèi)享受著掌聲和歡呼,,張明這次終于沒有被發(fā)現(xiàn),,他抓著鉤鎖,隨著彈射裝置絞盤的力量,,緩緩向上攀爬,。
直升機旋翼的呼嘯聲將張明向上爬時的聲音掩蓋,他抓住頂層的邊緣,,探出頭向前看去,。
諾曼·奧斯本和T先生剛好推開門出來,直升機駕駛員豎起拇指,,表示一切正常,,隨時可以起飛。
T先生伸出手,,兩個人最后握了一次手,,隨后諾曼向直升機的方向走去,他手里還提著裝有藥劑的箱子,。
在轉(zhuǎn)過身后,,諾曼平靜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容,,握著箱子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幾分力道。
只要證明這個藥劑能夠真正臨床應(yīng)用,,諾曼就一定會和T先生合作,,不惜一切代價。
因為這只藥劑對他來說,,不光是生意,,更是命!
整個奧斯本家族的命,!
就在諾曼想象等解決了家族遺傳病后,,他要如何大展宏圖時,他聽到背后響起了槍械上膛的聲音,。
他轉(zhuǎn)過頭,,看到T先生掏出槍,正對著他的方向,。
“你……”
諾曼把右手伸進懷里,,一個跨國企業(yè)總裁敢孤身一人,見一個古怪的陌生人,,肯定是有他的準備,。
不等諾曼用出他的“準備”,一道銀白色的鉤鎖飛來,,死死纏繞住他手中的箱子,,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唰的搶走,。
張明打開箱子,,抓住了那瓶藍色藥劑。
砰——
T先生的開了槍,!
子彈旋轉(zhuǎn)的從槍口射出,,只需要零點幾秒,就可以打爆張明的腦袋,。
但是,,子彈消失了,。
與子彈一同消失的,,還有開槍的記憶。
頂樓恢復(fù)平靜,。
諾曼拎著箱子走向直升機,,T先生目送他離開,在剪輯作用下,,他們都忘記幾秒前發(fā)生的一切,。
突然,,諾曼停了下來。
不對勁,。
雖然不知道哪不對,,但總覺得不對勁。
他低頭看了眼箱子,,又轉(zhuǎn)過頭看了眼T先生,。
最終視線還是落在箱子上。
箱子……變輕了,!
諾曼把箱子放在地上,,打開。
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