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寒假期間的昆侖五峰沒了往日的人煙,寂靜的幾乎能聽清每一道風(fēng)聲,,顧海就那么呆滯的在自己的小書桌前坐了一上午,,起初還會回憶些這半年來發(fā)生過的事,再后來便徹底放空了自己,,任由腦海一片空白,,憑思緒四處游離。
直到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顧海這才回過神,,原來不知不覺竟已到了下午。他有些不確定地向飯?zhí)米呷?,果然如他所料,,別說是吃食了,那里就連大門都是緊閉著的,。
萬般無奈之下,,顧海只好勒緊了褲腰帶,憑著記憶向夏懷若的院子走去,,祈禱著她能可憐可憐自己的這個師弟,。然而天不遂人愿,等顧海費了好一番功夫找到那座栽著灑金梅的小院,,夏懷若卻又不知去了何處,。
絕望的少年于是抱著最后一線希望決定下山看看,心想著也許在清寧坊能遇見幾個熟人也未可知。
想到這里,,顧海熟練地將劍拔了出來,,一邊小心地觀望著四周一邊念起了御劍訣?!皯?yīng)該沒人會發(fā)現(xiàn)的吧,。”他喃喃自語道,,說著便一屁股坐到了劍上,,御駛著自己的佩劍向清寧坊飛去。
也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與前幾回來到清寧坊時的熱鬧截然相反,,明明還是正月,此刻的街上卻并不如先前熙攘,,往來的行人皆是小心翼翼,,縱是交談也總像是在竊竊私語,似乎都有意回避著什么,,生怕惹禍上身,。
顧海滿臉疑惑地想要找個路人問問,可那些行人們卻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倒也不是只針對顧海,,而是對街上所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終于,,他躲在一處巷口,,抓準(zhǔn)機會逮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面善的老婆婆,一把將她拽進了巷子里,,那阿婆驚得差點沒當(dāng)場暈死過去,,剛準(zhǔn)備尖叫出聲,卻又被顧海捂住了嘴,。
她像討?zhàn)堃话泐濐澪∥氖种械闹窨鹄锾统鲆粋€饅頭,,末了也許是覺得過于寒酸,于是又取出一塊豬肉塞進了顧海的衣兜里,,眼中滿是哀求地支吾著些什么,。
“阿婆,我不是壞人,,你別喊,,我就是想問你些問題?!鳖櫤R娺@情狀忙對阿婆解釋道,,順便將捂在對方嘴上的手放了下來,。那阿婆倒也識趣,將面前的少年打量了一番,,見對方確實不像是什么壞人,,于是心有余悸的答道:“小伙子,你想問什么就問吧,?!?p> 見阿婆是個好說話的,,顧海倒也不繞彎子,,于是便開門見山的問到:“阿婆,請問是發(fā)生了什么嗎,,怎么這街上如此冷清,,路人也跟躲著什么似的?”
那阿婆一聽趕忙拍了一下顧海的腦袋,,一邊將他往巷子更深處引去,,等到確認(rèn)外邊的人都注意不到了方才開口:“哎呦,你是不知道,,這昨夜呀,,葉映波的養(yǎng)女被江氏少主殺了?!?p> “你可能不知道那葉映波是誰,,那位呀可是現(xiàn)在葉氏家主的兄長,他雖多年前便被逐出了葉氏,,可這兄弟倆的感情可好得很哪,。”
她說著又朝巷口小心翼翼瞧了一眼,,見仍是無人經(jīng)過,,于是繼續(xù)道:“這行闕少主的母親殺了葉映波企圖召出白氏叛徒白降,如今她自己又利用白降之力殺了葉映波的養(yǎng)女,,豈不是就在宣告江氏已然站在了白降一方,,只怕百年前的血腥屠戮又將重演啊?!?p> 那阿婆說的真切,,要不是親眼看見秦霜葉為何而死,并且了解江行闕的為人,,顧海幾乎都要覺得她分析得不無道理,,他思忖了片刻,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末了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秦霜葉才出事不到一日,,怎的整個昆侖域就人盡皆知了呢,何況她為葉映波養(yǎng)女的事情似乎也并未公之于眾,,為何此刻就連這市井阿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顧海越想越覺得其中定有蹊蹺,于是快步追了上去,,再度拽回了已然走到巷口的老人:“阿婆,,抱歉,再問一下,,您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對方顯然被顧海的動作嚇了一跳,稍緩了緩這才有些不耐煩地答道:“整個昆侖域的人都知道了,,你隨便找個人問問便知,,再不行你找間茶樓,說書先生們這會兒估計正說著呢,?!?p>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咋咋呼呼的,,也忒沒禮貌了,。”那阿婆說完便甩開了顧海正拽著她袖子的手,,快步走出了小巷,,生怕這個奇奇怪怪的年輕人再追上來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顧海這回倒也沒再不識趣,,他站在原地皺著眉沉默著,,一副已然忘了自己是下山來找吃的的模樣,半晌,,他像是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一般,,眼前一亮:“說書先生!”
穿著昆侖校服的少年奔出小巷,,一路往最近的茶樓跑去,,路過的行人們無一不向他投來奇怪的眼神,顧海天生就臉皮厚,,倒也不那么在意,,不一會兒便到了茶樓門口。
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顧海才剛進門,,便瞧見里面一陣哄鬧,他站到身邊的桌上一瞧,,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人群中央引起這場騷亂的正是自己師姐,,夏懷若。
只見少女穿的一身白衣,,清秀的臉上此刻滿是怒意,,她單膝將一個中年男人壓在地板上,雙手拽著對方的衣領(lǐng),,一副土匪的模樣大聲咆哮著:“你哪只眼睛看見是闕闕殺的秦霜葉了,?要我挖出來幫你治治嗎?”
“這……這……這整個昆侖域都知道啊,,您有氣也不能往我身上撒呀,。”那個中年男人掙扎著想要逃離魔爪,,卻不想夏懷若反倒又將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幾分,,男人頓時痛得大叫起來,見此情狀,,周圍的人們紛紛開始指責(zé)那罪魁禍?zhǔn)住?p> “這小姑娘看著年紀(jì)不大,沒想到也是江氏的走狗,?!?p> “是啊是啊,這江氏仗著自己是昆侖域世家之首,,就連手下的人都敢這么為所欲為,。”
“盛極必衰,,她們?nèi)缃襁@般囂張,,我看遲早要和當(dāng)年的白氏一樣?!?p> 那些人的聲音雖不大,,可夏懷若倒也聽得清晰,她隱忍許久,,終是咽不下這口氣,,于是一把將身下之人丟開,起身拔出身后的佩劍,,向著周圍緩緩指了一圈,,口中一字一句說到:“聽清楚了,我姓夏,,名叫夏懷若,,是俗世子弟,而且家里有的是錢,,從不屑攀附什么世家,。但是江行闕是我的朋友,,你們今日如此詆毀她,便是跟我過不去,!”
一番話下來,,原本嘈雜的茶樓頓時安靜不少,顧海本想趁著這個空檔鉆進人群去夏懷若身邊,,奈何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他廢了半天勁卻愣是被擠了出來。無法,,顧海只得又站回先前的桌上一臉煩躁的干著急,。
也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昆侖弟子又如何,,兩拳難敵四手,。下一秒,那些已然站了隊的路人們便紛紛取出自己的法器與符篆,,一副要與夏懷若決一死戰(zhàn),,以此來匡扶正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