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吧,!”
石碑前,,君不器朝黑狼首四人開口,。
看著走在前面的君不器,,四人眉頭皺了皺,,倒也沒多說什么,默默的跟了上去,。
直到身后的山門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林間霧氣當中,君不器心中不真實的感覺再次浮現(xiàn),。
就好似從一個危機重重的險境中逃離出來一般,。
穿越過來的這幾天,經(jīng)過張大龍兄弟二人這么一鬧,,再加上他那謹慎的性格,,都快要患上被害妄想癥了。
金百通真的對吽字真言不感興趣,?這么好心放他走,?還讓他帶走空忍的尸體?甚至派出四名弟子護送他去西域,?
若換作以往,,君不器多半會想:這一定是個陰謀!
但是此刻,,他卻已然不這么認為,,并且走得十分安心。
因為后來,,金百通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時隔二十年的密辛。
原來,,金甲宗的前身,,是一個叫做尸儡門的南疆大派!
因擅長以活人煉尸這種惡毒術(shù)法,,被世人歸入魔門邪道,。
二十年前,尸儡門門主仇千萬被宿敵所傷,,臨死之前將煉尸術(shù)傳給大弟子烏之鳩,,又將傀儡術(shù)傳于二弟子金百通。
仇千萬的用意,,是希望兩位弟子相輔共濟,,卻不料結(jié)局卻是背道而馳。
烏之鳩與金百通因行事風格大相庭徑,門人弟子亦分做兩派,,最終為爭奪門主之位而大打出手,。
烏之鳩作為大弟子,修為高于金百通,,且煉尸術(shù)才是尸儡門絕學,,再加上絕大多數(shù)門人皆聽他號令,又豈是金百通所能匹敵,?
不過,,金百通年輕時曾結(jié)識佛門高僧空忍,將之請來助陣,。
當時空忍已經(jīng)名頭頗大,,又是傳承了六字真言的六大佛子之一,烏之鳩自然不敢與之爭鋒,。
于是,,后者扯著慈悲為懷的理由,打算與金百通和空忍和談,。
但烏之鳩性情陰險狡詐,,借著和談之機暗算空忍,重新奪得大勢,!
空忍身負重傷,,自知再難壓制烏之鳩,但為除邪魔,,便請求金百通將自己煉制成傀儡,,從而對抗烏之鳩。
金百通本不答應(yīng),,但奈何局勢危急,,以及空忍死死相逼,便只好動用藥傀秘術(shù),,以數(shù)千種原本用于金石鐵木的蝕骨化血,、灼身奪魂的烈藥,將空忍活活煉為藥人傀儡,!
傀儡術(shù)之所以不敵煉尸術(shù),,正是因為所煉之物皆是死物,不及后者以活物煉尸之靈性,。
但這門藥傀秘術(shù)卻是彌補了這方面不足,,以活人煉制傀儡,不僅靈性不低于煉尸,,更是比煉尸更容易操縱,。
再加上空忍修為高深,,一身佛法專克陰邪,,讓金百通竟是以較低的修為,,以傀儡橫掃烏之鳩的煉尸,將其擊殺,!
此后,,為了履行對空忍的承諾,金百通徹底廢除煉尸之術(shù),,那門藥傀秘術(shù)亦被他列為禁術(shù),,禁止后人修煉。
他將尸儡門更名為金甲宗,,只傳門人傀儡之術(shù),,自此由魔道轉(zhuǎn)為正道。
這場宗門內(nèi)亂,,金甲宗弟子幾近死絕,元氣大傷后淪為勢微小派,,時常遭到魔道之人以背叛之名的攻打,。
無奈之下,金百通只好動了私心,,沒有將空忍的尸體送回佛門,,而是當做鎮(zhèn)宗之寶秘密保留了下來,以此對抗外敵,。
至于佛門那邊,,雖也因為空忍的失蹤大肆尋找過,但因為知道此事之人不多,,以及金百通的刻意隱藏,,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這一藏,,便是二十年,。
直到君不器的那些托夢之詞,令得金百通幾十年來累積的愧疚徹底爆發(fā),,才有了眼下的這些事情,。
因為金百通當年留有隱疾,經(jīng)過這些年對抗外敵已經(jīng)嚴重到了極點,,無法親自將空忍尸體歸還佛門賠罪,,只好借著出宗歷練的機會,讓黑狼首四人護送君不器,。
當然,,這個決定,,只有君不器以及幾位金甲宗高層長老知曉。
所以此刻,,黑狼首四人看著前面君不器身后所背事物,,皆是滿心好奇。
“小子,,此去西域路途頗遠,,你背著這么大的東西,不覺著累嗎,?”
四人在后面相互對視眼神交流幾眼,,一名身形瘦弱的弟子快步跟了上去,朝君不器故作友善道:“不如我?guī)湍惚骋粫?!?p> 說話間,,瘦弱弟子已經(jīng)伸手朝空忍的尸體抓了過去。
君不器早有警覺,,靈巧轉(zhuǎn)身一躲,,讓對方抓了個空,差點一個不穩(wěn)撲到他身上,。
一陣幽香撲鼻,,這么近距離一看,他愕然發(fā)現(xiàn),,這名消瘦弟子不僅皮膚細膩白皙,,而且已是青春年紀卻沒有喉結(jié)。
竟然是個女子之身,!
君不器之所以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是因為這瘦弱弟子不論是說話還是衣著,都是故意偽裝成男人,,就連名字都是很中性化,。
“陳晨師……兄!”
他稱呼對方時猶豫了瞬間,,還是沒有點破對方,,并正色凝眉道:“無需師兄幫忙,我并不覺得累,?!?p> “小子,你可真不識抬舉啊,,陳晨可是難得這么好心,!”
黑狼首見陳晨失敗,皺眉冷哼一聲,,旁敲側(cè)擊道:“你這么戒備,,莫非背著的是什么寶物,?”
其他幾人皆是暗暗點頭:多半是宗主賞給這小子的寶貝!
“師兄好意小弟心領(lǐng)了,?!?p> 君不器朝陳晨抱了抱拳,又迎著那幾道好奇且貪婪的目光,,淡淡一笑,。
“倒也不是什么寶物,只是宗主讓我?guī)ノ饔虻囊蛔鸱鹣窳T了,?!?p> 他自然不可能說出實情。
臨行之前,,金百通曾囑咐過他,。
“如今我雖病重,但好在魔門大派不將我金甲宗放在眼里,,那些小宗門也都被我以藥人所震懾,,但一旦他們得知我宗失去了鎮(zhèn)宗之寶,必然會重新來犯,!”
所以這一趟,,必須秘密進行,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君不器身后背的是什么,。
哪怕是這些金甲宗弟子,也不行,!
對于君不器的“坦誠”,,黑狼首等人自然不信,不過也沒有理由再多問,。
接下來的一路,,幾人各懷心思,皆是無言,。
直到他們走出密林,,終于見到頭頂上的日光,才突然意識到了一事,。
“小子,,你連方向都弄不清,瞎帶什么路,?”
黑狼首指著天上從自己幾人右側(cè)落下的太陽,,面露兇狠的呵斥道:“這可不是去西域的方向!”
其余幾人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陳晨壓嗓發(fā)出男聲道:“再走下去可就進入南疆了,!”
一提到南疆,,眾人皆是神情一變。
這個世界按照地域分為四大派系:
東土道教,,西域佛教,,北漠獸教,以及……南疆魔教,!
曾經(jīng)的尸儡門,,就是南疆魔教宗門。
只不過宗門內(nèi)亂之后,,金百通便帶著剩余門人離開了南疆,,在南疆與西域交界處的連綿群山之中建立了金甲宗,以躲避背叛魔教的大肆報復(fù),。
但現(xiàn)在他們幾個金甲宗弟子一旦進入南疆,,萬一遇到魔門中人,那簡直危險至極,!
君不器雖是穿越者,,但也十分清楚這些。
面對黑狼首等人的質(zhì)疑,,他并未改變前進方向,,只是疑惑回頭:“難道宗門沒告訴你們,此行并不止我們五人嗎,?”
后者幾人紛紛一愣,,這才想起宗主之前所言,讓他們四個保護其他兩人,。
當時他們還疑惑這其他兩人中,,除了君不器還有誰,此刻算是明白了,。
“莫非去西域之前,,我們得先去南疆找人?”
四人皆是有些抗拒,,不愿前往南疆,。
君不器不再多說,繼續(xù)前進的同時,,只留下一句話,。
“放心,并不會深入南疆,,只是南疆邊緣,,應(yīng)該沒有太大危險?!?p> 黑狼首四人想了想,,還是咬牙跟了上去,。
也不光是為了順利完成任務(wù)后可以成為宗主親傳弟子。
他們此行畢竟是出宗歷練,,又怎么可能沒有危險,,若是畏手畏腳的話,就不該離開宗門,!
這片連綿青山,,隔斷了南疆與西域。
所以山脈后面,,就是南疆的地界,。
不過半日功夫,五人便已翻山越嶺步入了南疆,。
剛走到山腳處,,他們便看見剛降臨的夜幕之中,一座不大的村落就在前方,。
“太好了,!走了半天又累又餓,去村子里落個腳吧,!”
陳晨畢竟是個體力相對較差的姑娘,,早已累得香汗淋漓、兩腿發(fā)軟,,頓時面色一喜對黑狼首道,。
雖然君不器一路走在前面,但其他四人心底卻是以黑狼首為主心骨,,各種意見都是直接略過君不器與黑狼首商量,。
黑狼首那張野性的面孔上也布滿了汗水,聞言點了點頭,,但狼眸之中卻帶有一絲謹慎。
“畢竟是南疆魔門的地盤,,需得小心一些,。”
幾人也都戒備起來,,朝村落而去,。
君不器雖然沒有說話,卻也覺得黑狼首的提醒并不無道理,。
兩世為人,,雖兩世年紀都不大,但他終究要比這幾個少年經(jīng)驗更豐富,,所以瞬間便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
“這村子為什么這么黑,?”
君不器忍不住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大家這才反應(yīng)過來,。
明明夜色漸深,,可這村子里居然沒有一間屋子點燈!
“那里有光亮,!”
陳晨一指村落深處的某間屋子,,驚喜一聲便小跑了過去。
因為她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肉香自光亮出飄來,。
大家無不是饑腸轆轆,,看見光亮聞到肉香后,頓時就放松了剛剛的警惕,,快步踏進了村子,。
可下一刻,伴隨著陳晨的一聲低呼,,幾人齊齊止住了腳步,。
君不器同樣額頭沁下冷汗,因為眼前的村子中,,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尸體,,黏糊糊的腳下竟是一地未干的鮮血!
怪不得天黑不點燈,,恐怕整個村子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
而且根據(jù)地上的血跡不難判斷出,這些村民剛死不久,。
有句話君不器一直沒來得及告訴大家,,他們此次來南疆要找的人,就在這個村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