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劍閣少爺
“咋們劍閣的少爺,,果真是好身手?。 币坏缼е鴳蚺罢Z氣的男聲在莫言耳邊響起,,莫言拉回了現(xiàn)實之中,。
莫言回神,眼角瞟了一眼來人,,自然的抬手將手中木盒扔給了對方,,對這人的話不置可否。
對于這人,,她自然認識,。
陸白,劍閣的一名大夫,,來劍閣一年有余,,對劍閣并無二心,只是性格有些跳脫乖張,。
她心里明白,,今日之所以這般順利,只是因為對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罷了。
不是說這董瑞惜命的很嗎,?居然會深夜獨自出門,,這也是方才動手時讓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見莫言不理自己,,陸白不怒反笑,,一臉諂媚的靠近,順帶踢了一腳昏死的董瑞,,一臉嫌棄的說道:“這人怎么處理?嘖嘖嘖,!看著一身的血,這荒山野嶺的,,怕是要招來猛獸?。∩贍斂蓜e忘了閣主的要求,,這人只留雙手,,不能傷命!”
陸白向來清楚莫言就是個責(zé)任心特別強的人,,他如此說話,,無非是想讓這不茍言笑的劍閣少爺能低聲細語的求求他,而他絕對不能表現(xiàn)出,,他此番到來就是為了幫他,。
唉,對面山坡上那五個侍衛(wèi)可是耗了他不少力氣??!
可是一直以來少爺待他總是不冷不熱,他可是劍閣里乃至整個天陽國醫(yī)術(shù)最出色的人,!
劍閣里的人哪個不給他三分薄面,,只有這個少爺,還真是油鹽不進,,他是真想剖開他的心瞧瞧,,到底是不是真是一塊頑石!
莫言對陸白心里的小九九當然不知,,她順著陸白的動作,,看了眼董瑞雙手斷面,果然依舊血流不止,,這才緩緩開口道:“你來的目的不就是善后嗎?要是這人沒了命,,你的命也就到頭了,我可沒本事從父親手里救你一命,?!?p> 莫言的話淡然不帶一絲感情,,卻是讓陸白嘴角抽搐,敢情他這是趕著上前讓人打臉兼威脅的嗎,?
好吧,,誰讓他自己送上門呢,吃力不討好,!
他這就是……犯賤,!
“收拾好,然后將他扔回侍郎府邸,?!?p> 莫言收回目光,停了一會兒,,又說道:“他聽過我的聲音,,見過我的劍,不要讓他透露出去,!”話畢,,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
這……陸白看著瞬間消失的身影,,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
寥寥幾句吩咐,人沒了,,意思卻是明白的,,怎么不透露出去?少爺無非是要這董瑞五官失常,,說白了就是又聾又???
陸白皺了皺眉,,心里不情不愿,到底還是從懷中拿了一顆白色的藥丸塞進了董瑞的口中,,末了,,剛準備起身,又覺得有些不妥,,又再掏出一顆黃色的藥丸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事,他拿出一枚口哨輕輕一吹,,一匹駿馬從竹林深處跑了過來,。
好不容易將董瑞搬上馬,他已然一身的血汗,!
卯足勁,,陸白往馬屁股上一拍,,那馬撒開蹄子便朝著京城方向狂奔而去,而豆大的雨點也密密麻麻的從天而降,,將他淋了個通透,!
抱著木盒,陸白看著自己混合著血水,,汗水與雨水的狼狽樣低聲咒罵,。
他就是吃飽了沒事干,才想著主動為這無情無義的人善后,!
而他口中無情無義的人,,此時已經(jīng)回到了劍閣之中,解開了蒙面,,脫下了染血的黑色外衣,,露出了被裹胸緊包著的上半身……
“少爺!你回來了,?”香茹捧著盛滿熱水的銅盆,,在門外輕聲問道。
她是少爺?shù)馁N身丫鬟,,十年來一直陪在少爺身邊,,少爺?shù)恼鎸嵣矸莺土?xí)慣她都是明了的,每次少爺出完任務(wù)回來,,必須要及時的清理,。
就算是身上沒有血跡,少爺依舊會第一時間換洗衣服,,她知道,,她家少爺不喜歡殺戮,只是被世事所迫,。
她也知道,,少爺有潔癖,最是厭煩血腥味,。
是啊,,哪個十四歲的女子,會喜好成日舞刀弄槍取人性命呢,?
所以,,每一次少爺外出,她便在少爺?shù)脑鹤永锏戎?,等著少爺回來,,也等著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喚她小姐,而不是少爺?p> 聽出了來人的聲音,,莫言又再度披上了黑色外衣,,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雖然黑色衣服最是讓人看不出來血水還是雨水,但香茹一進門,,一眼便認出莫言外衣上的痕跡是血,,而不是水。
香茹一心便覺得這就是少爺?shù)难?,心一慌,,急急放下水盆跑了過去,一把抓住莫言的手,,眼中滿是急切:“少爺哪里傷了,?為何這么多血?可要香茹叫大夫,?”
香茹言語真切,,只是她關(guān)心則亂,這么多年來,,少爺何時受過傷,?又何時叫過大夫來看診?
看著眼前人急切的模樣,,莫言心里升起一絲溫暖,,但多年的習(xí)慣讓她不著痕跡的掙脫開香茹的手,安慰道:“無礙,,這是別人的血,,你去幫我備水吧,我要沐浴,?!?p> 對于這個丫鬟,她雖感謝她十年來的陪伴,,和無微不至的照顧,,但前世的經(jīng)歷告訴她,凡事不得不防,,她們的關(guān)系只能算是認識,,連朋友都不算,,主仆而已,,還不到能牽手話家常的地步。
雖然香茹得了肯定的回答,,但心里還是有些放不下,,依舊認真仔細的多看了莫言幾眼,確定她真的無礙之后,,才拿著銅盆退下,。
不時,,里間木桶已經(jīng)裝滿熱水,香茹知道莫言沐浴不喜歡人伺候,,也乖順的退出房門,,守在在門外。
脫去外衣,,解開裹胸,,莫言將整個頭都埋進了浴桶之中。
沐浴是她最喜歡做的事,,特別是在每一次完成任務(wù)之后,。
繚繞升騰的霧氣,略高的水溫,,淡淡的清香,,都讓她覺得重生一次。
重生之后的自己,,沒有任務(wù),,沒有殺戮,也不再過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去他的少爺,!
去他的劍閣!
一次也不行么,?就一次,,她只想活出真實的自己!
許久,,莫言抬頭深吸一口氣,,面色微紅但已然恢復(fù)了平時的冷漠。
熟練的裹好裹胸,,穿好里外長衫,,她將一頭墨黑順滑的長發(fā)披在身后。
“少爺,!”香茹的聲音再次在門外響起,。
得了允許,香茹才跨進了房門,。
此時她手上的水盆已經(jīng)換成了一件青色的長衫,,繡著精細的金色花紋,處處顯露著高雅之氣,。
香茹將長衫放于一旁,,熟練的接過莫言手中的木梳,幫他束發(fā),。
銅鏡中映出莫言的面容,,膚若凝脂,,面如冠玉,一雙若夜星般明亮的雙眼,,配著點點朱唇,,不施粉黛而氣自華。
香茹心下感嘆,,她家少爺模樣真是生的極好,,雖為女子,但眉目間卻處處都是男子的英氣,,但英氣中卻又透出女子才有的柔和,!
少爺?shù)拿溃悄切┚┲写蠹议|秀怎么也得不來的,。
這也怪不得每次少爺外出閣主都要她蒙面,,這模樣被誰看了一眼,怕是都忘不掉吧,!
還有一年少爺便及笈了,,也不知道少爺以后的如意郎君又會是什么樣的呢?
思及此處,,香茹也不免嘴角微微上翹,。
“你在笑什么?”莫言突然發(fā)問,,驚得香茹一個手抖,,手中木梳順勢滑落。
倒是莫言眼疾手快,,一把將木梳接住交回給香茹,,催促道:“你且快些!我還要去給父親復(fù)命,!”
香茹謹慎點頭,,不再胡思亂想,手上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不多時,,莫言換上青色長衫,頭上也換上了一支精雕的白玉發(fā)簪,。
好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樣,,這長衫真是襯的莫言越發(fā)的英氣逼人。
“少爺真好看,!”香茹由衷的贊美道,。
莫言嘴角微翹,帥氣地抓起桌上的佩劍朝劍閣里堂走去,。
雖然她是劍閣少爺,,但她的院子并沒有在劍閣內(nèi)部,莫柏崖在劍閣山谷旁給她建了座小院,,安排香茹侍奉左右,。
有自己的院子,有丫鬟陪侍,,這在劍閣其他人眼中算是無上榮耀了,,但莫言覺得這只是莫柏崖不相信她而做的措施罷了。
夏季的雨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原本滂沱的大雨已經(jīng)停了下來,,莫言抬頭看了看無盡的黑夜,足尖輕點,,不出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劍閣內(nèi)堂,。
莫言朝著堂上的莫柏崖抱拳施禮后,目光自然落在了堂前另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