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昭兒的窗戶,薄薄窗戶紙擋不住這秋日的溫暖,,都說秋天應該是收獲的季節(jié),,卻都忘了秋天也是最適合分別的季節(jié)。昭兒坐在窗邊搖了搖頭,,順勢拿起了枕邊的發(fā)簪,是白玉雕琢的薔薇花,這只發(fā)簪是云磊賴在小鎮(zhèn)上唯一一家玉器店的掌柜的那里,,親手雕琢的,。
昭兒沒有插上發(fā)簪,走到梳妝臺前收了起來,,找出了一支簡單的木發(fā)簪,,輕輕的挽住自己的頭發(fā),院子里還沒有動靜,,應該還沒到起床的時間吧,,自己還是醒來的太早了。
昭兒拉開了房門,,正準備跨過門檻,,卻感覺到一個影子倒進了屋子,低頭看去,,是手握著酒壺,,狼狽不堪的睡著的云磊,開門這么大的動作都沒有吵醒他,,這是喝了多少的酒,?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昭兒有點不知所措,。
“人呢,?還不把二爺送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泵蠅粽驹谡褍涸鹤拥拈L廊中,,態(tài)度嚴肅的吼著下人。昭兒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孟夢關切的目光,,也只是搖搖頭又轉身往房間走去,。孟夢看著起早的下人把云磊抬起來送往三進院,倒也是放了心,,跟著昭兒進了屋子,。
“孟哥,你回來的真早,?!闭褍旱沽艘槐绮柽f給孟夢。
“昨晚,,師父連夜叫我回來了,。”孟夢坐到了昭兒的對面,,望著眼白泛紅的昭兒,。
“那你也都知道了吧,!”昭兒的苦笑讓孟夢的心里也不自覺的跟著難受。
“那你打算怎么辦,?”孟夢盯著昭兒的眼睛,,不給她說謊的機會。
“沒有打算~,!”昭兒笑了,笑得有點苦澀,。
“好,,有打算了告訴我!”孟夢起身準備離開,,快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聽到昭兒似有似無的問話,更像是肯定的語氣,。
“我就是當年的九命歸一吧,?云二爺的血封印住了我的能量~!”
孟夢轉身,,打開了手里的折扇,,輕輕的晃動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孟哥,,你說過,折扇開就是為了遮掩,,也就是說我猜的都是對的,?所以此生云磊于我也是一樣的,對么,?如果我們就是平行線,,不再有任何的交集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切的可能?”
“我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
前院,將軍為了迎接孟夢和大家的歸來,,特地舉辦了慶功宴,,也是要讓軍心有個歸宿,所有的人都出現在了宴席上,,就連平時不允許出現的瓜子,,也在桌子上放開了自己的口水,望著忙桌子的美食躍躍欲試,,昭兒被瓜子的樣子逗得難得的露出了笑臉,。
“瓜子,,你瞅瞅你的身材,肚子都快挨地了,,還吃呢,,你最后肯定是胖死的!”秦小爺坐在昭兒旁邊,,望著桌子對面的瓜子調侃著,,畢竟跟著九南夜小菲經常一起,對于妖族也是見過不少,,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誰說我胖?誰說我胖,,我那是美麗在膨脹,,我這不是壯,是幸福在歌唱,,我這不是鼓,,是肉肉在跳舞,我這不是肥,,是脂肪在搞鬼,,我這不是肉,是可愛在怒吼,,如果我不胖,,怎么體現良爸爸家的伙食足夠棒!請不要羨慕嫉妒恨,,我這是滿腹經綸,,來,摸摸,,這圓鼓鼓的肚子里都是四書五經,,快,摸摸你四叔~,!”瓜子一頓瞎掰掰,,倒是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秦小爺還真準備上手摸一下,,啾啾良打掉了秦小爺抬起的手,,望向瓜子。
“他讓你摸四叔,,你還真準備當這個侄兒啊,,要不要先叫聲爺爺聽聽!”此時云磊端著酒杯走到了秦小爺的跟前,。之前云磊和孟夢是在將軍和夫人的主桌上,,本來昭兒也應該在主桌就坐的,。
“好你個瓜子,你在這等著我呢,!看我不踩扁你,,我不發(fā)威你真不把我當只貓是么?”秦小爺張牙舞爪的就沖著桌子上的瓜子去了,,云磊順勢就坐在了昭兒的身旁,,卻沒有看她,也沒有交流,,只是不斷地給自己的酒杯添著酒,。
瓜子在桌子上,穿梭于每一道菜的盤子中間,,逃命的過程中,時不時碰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順手還往自己的嘴里送點,,氣得秦小爺圍著桌子轉著抓他,啾啾良實在是看不下去,,一只花栗鼠在飯桌上肆無忌憚,。
“好了,瓜子,,不要鬧了,,再鬧就回別苑不許吃了!”啾啾良說著,。
“不行,,良爸爸你舍不得的!”
“瓜子,,我讓你停下聽到了沒有,?”
“良爸爸算了吧,跑一會消化消化,,我接著吃,!”
“瓜子,你聽不到話是么,?你是忘了我是只貓,?”
“略略略,那你也不敢吃了我,!”瓜子這真是吃了酒釀圓子,,醉酒說胡話么?還一只手扒拉著一只眼睛,,伸出了舌頭吐出來發(fā)出聲響,,挑釁的望著啾啾良,,秦小爺也停下了轉圈,驚詫的望著還在桌子上轉圈的瓜子,,一副看尸體的眼神,,順便搖搖頭,表示出了無可救藥的神情,,眾人也皆放下碗筷,,準備看好戲上演的架勢,只有云磊依舊不斷地給自己倒酒,。
“瓜子,,我現在就吃了你!”啾啾良站起來,,作勢就要過去吞了瓜子,。
“良爸爸,我錯了,!”誰知瓜子突然停住了,,轉身撲通一下跪在了桌子上,一副視死效忠的架勢,,啾啾良隨即坐了下來,,若無其事的拿起碗筷繼續(xù)吃飯,眾人撇撇嘴,,施舍了一眾白眼給這倆戲精,。
秦小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望著不斷喝酒的云磊,,也只是搖了搖頭,,扯過了云磊的杯子,云磊抬頭望著秦小爺,,用力的瞇了一下眼睛,,確定了眼前的人,也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起身,,拿過了秦小爺手里的酒杯,轉身回去了主桌,,輕輕的念叨著:“我也只是想和她離得近一些而已,!”然后又微笑著和每一個過來給他道喜的人碰杯,對飲……
酒席散場了,,云磊拎著酒壺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昭兒的院子,,門口的下人主動的擋住了云磊,也只是低頭不語,,就是不讓云磊進去,,只道是小姐叮囑不讓任何人進到院子中,,云磊就坐在了院子的大門口,背靠著院墻,,聞著秋天已經凋零的薔薇花枝葉的枯萎,,望著不在蔚藍有暖陽的天空,蕭索的影子讓人也跟著悲涼,。
“云磊,,云磊你給我出來!”秦小爺在三進院瘋了般的找著云磊,,下人都被嚇壞了,,從來沒見過溫潤幽默的秦小爺,瞪著猩紅的雙眼發(fā)怒,。
“二爺,,應該在昭小姐的院子!”從屋子里出來了一個丫鬟,,顫抖的回答著,。
秦小爺二話不說沖著昭兒的院子就去了,在院門口進院子的時候被絆到,,差點摔倒,,不禁轉頭,,看到醉眼朦朧的云磊,,伸著雙腿,仰頭望著天空發(fā)呆,,手里還握著酒壺,。秦小爺看著云磊的狀態(tài),剛才的怒火更是上竄了,,搶過云磊手中的酒壺,,直接把剩余的酒全部的澆到了云磊的頭上,云磊也只是抬起了眼皮,,望了秦小爺一眼,,無動于衷。
“云磊,,你給我起來,,你在這耍死狗一樣給誰看,你跟我說,,說?。 鼻匦攲嵲谑鞘懿涣嗽评诘膽B(tài)度,,伸手抓著云磊的衣領,,拽了起來,,推到了墻上,云磊靠著墻站著,,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被酒澆過的頭發(fā)滴滴答答的滴著水,望著秦小爺也只是笑,,笑不答眼底,,迷蒙的笑著。
“云磊,,你答應過我什么,?你答應過我不做駙馬的,你答應我會照顧她一輩子的,,云磊你聽見了么,?”秦小爺一拳打在了云磊的臉上,云磊隨著力度偏離原本靠著的院墻,,跌倒在枯萎的薔薇花藤蔓中,,刺藤扎破了云磊的手,疼痛感讓云磊不禁咧了一下嘴角,,卻又是苦笑了一聲,。
“真好,打吧,,打醒我吧,,居然還知道疼,那就說明心還不夠疼,!”
秦小爺原本舉起的拳頭慢慢的放了下去,,望著醉的滿嘴胡話不省人事的云二爺,曾經飄逸灑脫,,玉樹臨風,,如今弄的自己胡茬滿臉,長衫褶皺,,遍體鱗傷,,秦小爺蹲下,把云磊的胳膊架到了自己的肩膀,,撐起了云磊往三進院走去,。夫人站在長廊中不自覺地抹了一下眼淚,這個弟弟是自己當作孩子養(yǎng)大的,,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何時受過這樣大的委屈,可是夫人又何嘗不懂得男兒志在四方的道理,并不是想要閑云野鶴就真的可以有這樣的自由,,身不由己的道理在官宦之家更是要從小接受,,然而就算是放云磊和昭兒離開了,一道圣旨,,孩子們又能跑到哪里,,哪里有棲身之地啊,!
夫人在云磊的屋檐下望著屋里的秦小爺,,仔細的給云磊挑著手上扎到的薔薇花刺,慢慢的上藥,,包扎,,心里也跟著疼了許久,靜靜的等著秦小爺從房間出來,。
秦小爺看著慢慢閉上眼睛,,均勻的呼吸顯示著云磊睡著了,順手拉過了被子蓋在了云磊的身上,,不自覺地眼圈也紅了,,一腔的怒氣此時都化成了憐惜,天意弄人,,情深緣淺,,誰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