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臣妾給皇上燉了銀耳蓮子羹?!?p> 門邊站著的李公公一聽,,是容妃的聲音,對著劉純一的背影叫了一聲:“皇上,?!?p> 劉純一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李明德那圓乎乎的臉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裝作看不見似的:“知道是容妃,,還不快去開門,正好,,朕的肚子倒還真是有些餓了,。”
李明德聽了,,忙顛顛的轉(zhuǎn)過身來開了門,。
李容蘭提裙小心的跨過門檻,邁著小碎步匆匆的向劉純一的身邊走了過來,,她的小侍女薔薇跟在她的身后,,很是恭敬的端著一盅銀耳蓮子羹。
劉純一亦迎著李容蘭走了過來:“容妃真是曖心,,自入宮以來,,只要朕每每子時不睡,總是會給朕送來可口的羹湯,。真是有心了,。”
“陛下夸獎了,,其實,,臣妾覺得,陛下才是萬民心中的暖心皇上,,日日為天下的蒼生費盡了心思,,服侍好皇上是臣妾應(yīng)盡的責(zé)任。”
看著李容蘭低眉順眼而又明理懂事的樣子,,劉純一心下一熱,,一抹歉意由心底升起,緩步走到她的身邊,,扶住她:“容妃,,朕...”
那李容蘭抬起頭來,扯唇嫣然一笑,,用食指輕輕的壓在了劉純一欲語的薄唇上:“陛不不必感到過意不去,,皇上能讓臣妾為您服務(wù),已是臣妾莫大的榮幸,?!?p> 說完,端起侍女薔薇手上的羹湯,,用勺子攪了攪,,遞給了劉純一:“皇上,應(yīng)該是溫了,,正好喝,。”
劉純一咽下了剛剛想說的話,,從李容蘭的手上接過盅來,,一口氣喝完了盅里的羹,清甜軟滑,,很是合口,。
喝完,一邊把盅遞給李容蘭,,一邊回頭對著身旁的李公公道:“明兒吩咐庫房,,另給‘蘭苑’每月多拔一百兩銀子,容妃對朕如此貼心,,不能讓他的月俸給虧空了,。”
“是,,皇上,。”
李公公聽了,,拱著手,,恭敬的回道。
李容蘭把手上喝空的盅遞給身邊的薔薇,,彎腰福了一福:“皇上,,您也早些歇息,沒什么吩咐的話,臣妾這就告退了,?!?p> “且慢...”
劉純一輕輕叫道。
“容妃這一說,,朕倒還真是想起了一件事來,。”
劉純一走到書案前,,理了理龍袍,慢慢的坐了下去,,坐穩(wěn)實后,,眸子看向李容蘭:“容妃...想必對于近日在皇城內(nèi)盛傳的流言亦是早有耳聞了...不知...”
劉純一稍稍停頓了一下:“不知對于這傳言:說朕的離妃與小世子葬腹于沙漠中這一事,容妃的心里有何看法?”
“這...”
李容蘭稍稍沉思了一下,,方對著劉純一又施了一個萬福:“臣妾認(rèn)為,,有三種可能?!?p> “哦...?三種?”
劉純一饒有興味的看向李容蘭:“容妃倒是說來聽聽,。”
“一種可能,,是別有用心之人,,撒下的謠言,希望圣上盡快宣告離心與小世子的死,。以掩耳盜鈴的方式,,求得心理上的一絲安慰。截斷了離妃與小世子回新涼的路,?!?p> “那,還有兩種可能呢,?”
“還有一種可能,,便是:真正的有人看到了離妃與小世子已葬身那沙漠之中的事實,只是種種原因,,未能找回離妃與小世子的尸身與衣冠,。”
“哦,,那...”
不等劉純一提問,,就見那李容蘭的神色一凜:“還有最后一種可能,便是那離妃還活著,,故意撒下這些留言,,以讓自己與那小世子過逍遙世外的無求生活。”
劉純一沒想到,,這李容蘭果然心思細(xì)膩,,自己心中所想到的三種可能,她都想到了...
劉純一沉思片刻,,“依容妃的想法,,更傾向于哪一種呢?”
“這...”
李容蘭對上劉純一的眸子,“妾身不知,?!?p> 劉純一的本意是:這李容蘭這么料事如神,理性多思,,她所分析判斷的事情,,鮮少有誤...
假如她傾向于第一種或第三種,那么離心與小環(huán)活著的可能性便又加了幾分...
沒想到,,她想也沒想,,便回不知。
劉純一剛剛還云淡風(fēng)輕的心瞬間又涌上了莫名的煩燥來...
手輕輕的一揮:“退下吧,?!?p> “是,皇上,?!?p> 李容蘭對著劉純一福了一福,退到門邊后,,轉(zhuǎn)過身來,,在薔薇的攙扶下,向‘蘭苑’的方向走去,。
李公公輕輕的閂上門,。
揉了揉惺忪的眼,強(qiáng)打起精神來,,偷偷的看向書案邊的劉純一,。
心里納悶:剛剛還輕笑的皇上,這會兒一說起那離妃與小世子來,,怎么這臉兒又黑了下來...
許是感受到了李明德的困意與揣度,,劉純一站起身來:“李公公,這時辰也不早了,,服侍朕去偏殿休息,。”
李明德聽了,,心下不免又嘀咕了起來,,前些兒,,自己去城外看望居住在清山寺一心誦佛念經(jīng)的太皇太后時,他們便問起自己:這一晃純兒的后宮封后納妃好些日子了,,可有妃子有孕了,?
自己聽了,心下暗道:這皇上天天一個人睡在偏殿里,,皇后與眾娘娘那兒都不去,,哪個妃子有了孕,那可是天下奇談了...
只是...不好說啊,,自己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搪塞了過去。
這太皇太后不知,,這純皇還頒了一道詔書呢...
哎,,這會兒,,見劉純一又徑自向偏殿走去,實在是忍不住了,,屁顛顛的小跑著跟在劉純一的身后,,小聲道:“皇上,不是老奴多嘴,,您這皇后也封了,娘娘也有了,這么多天來,,也不去哪一個的房里去夜宿一晚?!?p> “嗯...,?”
劉純一邁步的身子一停,轉(zhuǎn)過身來,,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一見那瞇著的一雙鳳眸,暗道一聲‘不好’,,忙急急的道:“奴才該死,,奴才又多嘴了?!?p> ‘新皇登基,,不足一年,忙于政務(wù),,暫且放下兒女私情之心,,待國力初穩(wěn),方思開枝散葉之事...’
自己早就在朝庭上明說并頒了一道圣旨的,,這個李公公此時還來說事兒...?
心下是有些慍了,,“怎么,,朕在朝庭上說過的事兒,頒過的旨,,李公公是不是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了?”
李明德聽了,忙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皇上恕罪,,奴才也是一時心急,。”
“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還真是的...”
劉純一一甩袍袖,大踏步向偏殿的方向走去...
...
多日之后,,這傳言久了,,無人當(dāng)真,便漸漸的被新的傳言給掩蓋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靜如初....
有關(guān)離心與小環(huán)的一切,在日月的更替中漸漸的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