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饑荒
雨還在下,女人已經(jīng)回來,,哆嗦著身體,,滿身都是雨水,,懷中抱著些許濕露樹枝,。
付剛看了一眼女人,繼續(xù)翻著兩個人尸體,把所有的東西聚在一起,,才選出三根樹枝,,支成三腳架的樣子,,把自己的衣服放了上去烘烤。
女人悄悄擦了擦身體,,看見付剛并沒有注意,,想要穿上一件衣服,又怕他想做什么,,還是忍住了自己的動作。
“想穿就穿上吧,,我對你沒什么興趣,?!备秳偛]有看女人,看著正在變干的衣服,。
“謝謝。”女人低聲說道,,開始尋找自己的衣服,。
付剛沒有興趣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沒興趣知道女人為什么要翻山越嶺,,他正在考慮弄點吃的,。
“你去拿著鍋到外面接點雨水,,這里還有沒有食物?”付剛問道,。
“好像他們還留了一些,,我找找,?!迸碎_始動了起來。
等女人接完雨水回來,,找到了些食物,,已經(jīng)是大約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付剛把三個做支架的木頭折斷,,扔進火堆,,樹枝的水分基本已經(jīng)蒸發(fā)完畢,他用拿起三個樹枝,,用匕首稍微改造了一下,,繼續(xù)當做支架,鍋則掛在支架上,。
山洞里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付剛并不太想說話,女人是不敢說話,。
不一會,,水熱了起來,食物的香氣開始飄散,,掩蓋了些許血腥味。付剛對于血腥味并不太在意,,他曾經(jīng)戰(zhàn)斗在血海尸山,,在惡劣的情況都遇到過,,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算是一種幸福了。
“有沒有碗,?”付剛問道。
“哦,,我馬上去刷?!迸苏页鰩讉€碗,,又走到洞口。
女人回來的時候,,付剛已經(jīng)把熏干的衣服穿在身上,,他盛了兩碗,,倆人喝起熱乎乎地粥來。
付剛又找來自己的行囊,,掰了些干糧,把一小塊扔給女人,,兩個人緩慢吃著,。
吃完飯以后,,女人主動去刷碗,,付剛還是愣愣看著火光,,什么都沒想,,好像在放空自我,。
洗完碗,女人坐在角落里,乖巧地像只貓,。
“老板,,不做點什么嗎,?”女人幽幽地說道,。
“哦,,有什么玩得?”付剛轉(zhuǎn)過頭看向女人,,眼睛沒有情感。
女人看到付剛的眼神,,有點后悔自己說出這句話,“沒什么,,我沒什么玩的?!?p> “看你的職業(yè),是做姬的吧,?”付剛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看著火堆。
“你怎么知道,?”
“與那兩個小子做了那么多次,,站起來走路還沒事,一定是職業(yè)的,?!备秳傉f道。
“既然小哥知道我的職業(yè),,那是不是要來一下,?”女人臉上泛出職業(yè)的笑容。
“我爛事還很多,,哪里有時間想這種破事,。倒是你,不從事你的職業(yè),,跑到這里干什么,?”
“哎,我遇到一個喜歡的男人,,于是用自己的錢從良了,,想著跟他過一輩子??伤麉s騙了我,,想要我的錢財,。我才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帶著錢跑了,誰知道在下面的村子遇到這兩個,,才有了這件事,。”女人唉聲嘆氣,。
“杜十娘,?”付剛看著火堆喃喃說道。
“什么,?”女人沒有聽清楚,。
“沒什么,與你一樣悲催的女人,,只不過那個女人投河自盡了,。”付剛說道,。
“我們都是可憐之人,,我在窯子的時候就聽說今年有法師學(xué)徒招收,想去碰碰運氣,,現(xiàn)在看來也沒有希望了,。”女人說道,。
“窯子也能聽說這些,?”
“我原來有個客人,曾經(jīng)參加過測試,,差一點就被選上了,,他經(jīng)常說起這件事,所以我才知道,?!?p> “不是說20歲以下嗎?”
“我今年十九歲,?!迸舜_定地說道。
付剛回頭看了看女人,,這個女人面相像是小媳婦,,他對于判斷女人的歲數(shù)完全沒有經(jīng)驗。
“那祝你好運吧,,我差不多要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別跟著我,我們不順路,?!备秳偰闷鹦心遥嫌昃?,轉(zhuǎn)身離開了山洞,。
“喂,小哥,,這些錢你不要了,。”女人喊道,。
“我有錢,,錢夠用就行,要那么多背著還累,,有什么用?!备秳偟穆曇艋厥幵谏蕉?。
為什么不在山洞中休息,付剛不信任任何不熟悉的人,,他知道那個女人肯定做過姬,,但那個故事就是故事,故事就是講給別人聽的,,不同的故事代表不同的動機,,他沒興趣分析女人的動機,根本就不相信她,,還能當著她的面睡著了,,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他沒有想法去殺死女人,,不想殺就是不想,,不用給自己找借口,他尊崇自我的意志,,當時那么想就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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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剛現(xiàn)在已經(jīng)辨不清楚方向,只知道一個大致的方位,,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吧,,反正到了年底才會有法師來招生,現(xiàn)在才八月份,。
這場雨一共下了十五天,,據(jù)說是近些年最大的一場雨,很多河流都爆滿,有些地方出現(xiàn)洪水,,被淹沒,。雨下完了就要出現(xiàn)大饑荒,莊家都被毀了,,意味著老百姓沒有收成,,為了生存,他們只能四處乞討,。
付剛沒想到自己走了這么長的時間,,按照他的預(yù)計可能十來天就能走到官道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愛丁城,。
第二十天,,付剛終于走到官道上,通過打聽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錯過了岔路,,現(xiàn)在還有往回走。
第二十七天,,已經(jīng)是九月初,,付剛才來到了愛丁城。跟著難民大軍,,遠遠能看見高高的城墻,,一些人站在城墻上,城門卻大門緊閉,。
一些人不斷拍打著城門,,祈求有人能把城門打開,容留這些難民,。城墻上的人卻冷漠地看著城下的人,,一點沒有開放城門的意思。
這讓付剛想起自己拍攝過的一部電影,,叫做《活著》,。那個世界的漢國有一天年大水,形成大饑荒,,在大饑荒過程中一個小偷如何生存下來的故事,。
現(xiàn)在他就是電影中的人,一個有著小偷背景的人,,只不過他沒有孩子,,也不可能有前女友。
人生就是一場經(jīng)歷,,不是一場修煉,,你想有可能才是修煉,你不想,該經(jīng)歷還會有經(jīng)歷,,卻沒有修煉,。
付剛經(jīng)歷過許多事情,但卻沒有真實地經(jīng)歷過一次大饑荒,,他還能身在其中,。
他就像是個旁觀者,看著大饑荒過程中的人生百態(tài),,他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人類在遇到困難的時候,總喜歡抱團,,排除異己,。人們?yōu)榱松妫瑸榱艘稽c點糧食可以大打出手,,甚至有些人吃一些不知道名稱植物的根系,,肚子漲得老大,渾身浮腫,,最后死在路上,,但這些人臉上去帶著微笑,或許死亡真的是一種解脫,。
大多數(shù)人都盲目地走下去,沒有目的地,,只要自己不餓死就行,,可路上到處都是餓死的人,沒餓死之前他們也這么想,。
悲哀嗎,?宿命嗎?命運嗎,?
如果宿命與命運只是死亡,,那生物為什么要活著?
他們也不悲哀,,只是死在自己走向死亡的道理上,。他們或許有堅持,或許有夢想,,或許有太多想法,,但現(xiàn)實必須要去面對,不論他們怎么想,。
付剛不會感嘆生命,,他曾經(jīng)就是個劊子手,視生命為草芥。他更在意自我的感受,,尋找自己看到的世界,。
他曾經(jīng)弱小過,知道只有不斷的拼搏才走上更高的舞臺,,沒有人憐憫他,,更沒有人幫助他,只有他自己,,所以在他的世界,,人想自強必須自立。
付剛也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反社會,,如果沒有社會作為基礎(chǔ),,起碼在弱小時期如果沒有社會的扶植,他根本無法存活下來,。但他就像個進化的機器,,不斷尋求進化,而不是傻呵呵地甘愿當做機械中的零件,,他不想操控這臺機械,,只想看看這個機械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進化就是以目前物種為基礎(chǔ),,物種尋求進化的可能,,但物種中只有少數(shù)生命能進化。
如果職業(yè)者算是一種進化,,那么越高級的職業(yè)者越少,,像付剛經(jīng)歷過的世界,有的晶壁就規(guī)定了意志生命最多出現(xiàn)的位置,。這種生命進化的金字塔結(jié)構(gòu),,越往下基數(shù)越大,越往上個體數(shù)量越少,。
如果說真的存在命運,,那么大多數(shù)人作為基數(shù),就是炮灰,,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榮耀,,也是大多數(shù)人的悲哀,為了種群中極少部分人變得不再像自己,。
這不是笑話,,只是現(xiàn)實,但沒有人注定能成為什么,,付剛曾經(jīng)選擇自殺去對抗所謂的注定,。他始終認為誰都有可能成為最后的進化者,,起碼大家最初的幾率都一樣,這不是宿命,。
只不過在異世,,個體異變的能力代替了群體異變的能力,都是由種族與個人來完成這件事情,。而個體的進化,,生命層次的進化,最終還要歸于靈魂能量的進化過程,。
進化到最后,,已經(jīng)不是生物體,都是進化而來的能量體與產(chǎn)生的能量結(jié)構(gòu),,而能量體與能量結(jié)構(gòu)的核心就是靈魂能量,。
這個過程又是生物體對靈魂能量認知的過程,誰認知的越深刻,,誰越偉大,。
所以,生物體的進化過程就是對靈魂能量的認識過程,,認知到,,做到。
付剛在跟隨了逃荒隊伍一個月后離開了,,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看得再多也毫無意義,起碼對于現(xiàn)在的他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