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則安無,同容音異?!?p> 瘋子把我的話重復(fù)了一遍,,撓撓頭咂嘴道:“這他媽啥意思,?哎我說你們太行的人說話都這么……”
“什么,?”
“什么?”
我和文王同時冷冷地看著他,,異口同聲地說,。
“唔……”瘋子一秒鐘川劇大變臉,“嘿嘿,,哎那就一個字兒——真高,!”說著伸出大拇指來。
“別沒個正行的,,有那功夫還是快想想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吧,!”我拍開他的手,瞪了瘋子一眼,。
瘋子順勢抱起雙臂瞧著我道:“這應(yīng)該我問你吧小朋友,?這可是你親媽,我說你就沒點(diǎn)兒想法,?你親媽啊這是,。”
我咬住下唇不語,,心里苦笑,,我能有什么想法,媽是我親媽,,可那又怎么樣,,曾幾何時太行幾大家多少懸?guī)r子都被她涮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一個見一面跟抽獎似的小閨女能懂她多少,?
文王看我臉色不好,,很自然地適時止住了瘋子的話,“既然一時間沒有頭緒,,我們見機(jī)行事吧?!?p> “見機(jī)行事”這個詞,,在這種情況下就跟“我還有事兒回頭再說”這種話是一樣的。
不過也沒別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時,,白馬做了個警告的手勢,,然后看向甬道深處。
我們都慢慢站了起來,順著白馬的目光瞧過去——
似乎有無數(shù)蠶食似的聲音從甬道里傳來,,沙沙作響,。
我正要轉(zhuǎn)頭問文王,誰知道站在最前面的白馬竟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我身邊又是“撲通”一聲肢體碰撞地面的悶響,。
“怎……”
下一刻,我猛地感到脖子一梗,,電流般的痛麻感竄了上來,,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被脖子上的痛感給疼醒,,腦子天旋地轉(zhuǎn),好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媽呀,!”我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被負(fù)著困了起來,,吊在半空,。
而腳下居然是一片黑色的深潭。
里面不時翻滾起水波,,似乎水下有什么東西,。
我努力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確定這不是幻覺,,立時冷汗就下來了,。
“嘖……小朋友你……喊什么喊?”
后背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吐槽,,我一驚,,側(cè)過頭朝后一瞧,這不是瘋子嗎,?
再扭臉一看,,我左后方竟然是白馬。
“瘋子,,幺兒爺,!”我來回看看,白馬似乎剛剛清醒,,意識還有些混沌,,我們被捆在一起,吊在這水潭上方十米左右的地方……我操,,這他媽什么情況……
瘋子咳嗽了兩聲,,朝下面一瞧也喊開了:“我靠,誰他媽要拿老子涮鍋!”
他掙動著繩子,,連帶著我們都晃了起來,。
“你別亂動!”我緊張地喊停他的動作,,問道,,“文王呢?”
“在我邊上,,你后頭,。”瘋子伸腿朝邊上輕踢了一下,,我身后就傳來文王的咳嗽聲,。
“這他媽真是陰溝里翻船,絕對是那娘兒們搞的鬼,,直接把咱四個一窩端了,!”瘋子咬牙切齒道。
我心說你還好意思提,,但此時我腦海里卻閃過一絲疑惑來,,白馬,文王和瘋子,,這仨家伙哪個單拎出來都是能大鬧天宮的主兒,,咋現(xiàn)在就和我一起掛在這兒了?這可能嗎,?
事情的發(fā)展轉(zhuǎn)折太過突兀,,我一下子被搞蒙了。
只見水潭旁邊滿是亂石,,高出水面兩米左右,,四面是黑色的石壁,宛如一口深井的底部,。
我瞇起眼適應(yīng)了一下光線,,看到在白馬那個方向的對面水潭上方石壁上有一個石洞,石洞外纏繞著胳膊粗的鐵鏈,。
“都怪你,,老子之前就說讓你找個伙計湊合湊合,咱好規(guī)規(guī)矩矩進(jìn)寨子,,瞧把你挑的!”
都這時候了這貨還犯神經(jīng)病,。
“滾,。”我都懶得搭理他,“你咋不說讓小五爺色誘呢,?你看那望月金杯目不轉(zhuǎn)睛的樣子,,準(zhǔn)成!”
身后的文王傳來無奈地嘆氣聲,,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不著四六了,,只能干咳一聲不甘心地掙動了幾下繩子。
“我跟你說,,那什么望月金杯就是在耍咱們,!老子年前在巴繼山算了一卦,你猜怎么著,?那老道就說了你瘋爺我得遭一遭美人劫,,還真他媽準(zhǔn)!”
瘋子邊忿忿邊不安分地扭動著手腕,,我感覺自己腕子上的繩子被他拽動,,磨得生疼。
“你別亂動,!萬一掉下去怎么辦,?”我心說還美人劫,哪個美人還未必呢,。
我們這邊剛剛恢復(fù)清醒,,結(jié)果下一秒說曹操曹操就到。
從石洞上方傳來鎖鏈滑動的聲響,。
接著,,那門洞里面緩緩走出來了一個人,立定在潭邊石頭上,,抬眼看向我們,。
瘋子背對著石洞看不見來人,但也八成才出來個大概,,直接喊道:“大爺?shù)?!你竟然敢耍我們!?p> 我冷冷地看著不遠(yuǎn)處那魅人的臉蛋,,一面思索著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狀況,。
望月金杯嗤笑一聲,“我一個姑娘家,,怎么能當(dāng)?shù)闷疬@聲‘大爺’呢,?”
“噗!”我沒忍住被口水嗆了一下,,忙去看瘋子,,只見他臉都黑了,,我生怕他一個腦子抽筋再把我們都給扥下去,趕緊低聲勸他冷靜,。
見文王半天都沒有吭聲,,我不禁有些沉不住氣,只好硬著頭皮看著望月金杯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低頭張開了手掌,,掌心躺著一只黑色的哨子。
我莫名起了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忙低聲喊白馬:“幺兒爺,,怎么辦?”
白馬靜靜地看著石洞前的望月金杯,。
他似乎剛剛恢復(fù)清醒,,眼神還有些飄忽,我也看不出來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還是暈乎得壓根沒意識到我們幾個的處境有多操蛋,。
就在這時,望月金杯吹響了手中的哨子,,尖銳的哨聲在封閉空間里顯得格外的刺耳,。
那聲音震得我耳膜疼,我忍不住縮起腦袋,,結(jié)果一低頭發(fā)現(xiàn)我們腳下的水潭里,,隨著哨聲翻涌起激烈的浪花。
“什么東西,?”
我驚慌地看著下面滾涌的水花,,里面似乎翻騰起來許多黑色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
“望月金杯,,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掙扎著踢騰了幾下腿,,幾個人晃動得更加厲害了,。
望月金杯這時已經(jīng)變了臉色,慢慢放下手里的哨子,,陰沉沉地看了我們一眼,,那眼神讓我后背直冒冷汗。
遠(yuǎn)遠(yuǎn)地,,我看到她用口型說了句——
“再見,。”
瞬間,,一聲鐵鏈急促滑動的聲音從我們上方傳來,,我感覺后背一松,,就聽見瘋子大喊一聲:“我靠小五爺,!”
“文王,!”
扈江離竟然直直掉落進(jìn)了水潭里,連聲音都沒出就立即就沒了影子,。
那一剎那,,我感覺心臟都驟停了幾秒,完全傻在了這突如其來的震驚中,。
“砰……啪,!”
突然間,我的右側(cè)又是驟然一輕,,又是一陣鎖鏈晃動的聲音,,白馬也掉了進(jìn)去,那水潭里的黑色東西瘋了似的翻起來,,將白馬埋進(jìn)水里,。
水花炸起半米多高,根本看不清那里頭究竟是什么東西,。
身邊的三個人,,三秒之內(nèi)全部消失在我面前,我的腦子瞬間就蒙了,,感覺肺里的空氣被猛抽了出去,,心臟收縮成一團(tuán)。
“你這個瘋子,!”
望月金杯的眼神面無表情地掠過我,,落在了瘋子身上。
我心里“咯噔”一聲,,話里都帶著抽搐,,本能地想要伸手抓住瘋子。
結(jié)果手腕上的繩子先是一緊,,接著“刺拉拉”抽離下去,。
瘋子四仰八叉地掉了下去,我眼睜睜瞧著他最后埋進(jìn)水潭里時的目光,,滿眼都寫著來不及說出口的一句“我靠”,。
那一刻,我腦海里只剩下一句問話——
他們死了嗎,?
我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是什么表情,。
但看著眼前的望月金杯,我只知道,,如果他們仨出了事,,我只想讓這個女人死,。
不知道哪來的勁,可能是仗著腦海里那種極端到幾乎爆炸的想法,,我用力掙動了手腕的繩索——
剛才瘋子掉落前的那一拽,,是他在幫我抽出繩頭。
眼看她再一次要吹那個哨子,,此時我終于抽出了一只手,,朝上抓住吊在上頭的繩鏈,來回晃蕩身子,,隨著身上的繩子越來越松,,我感覺胃里也劇烈抽搐起來。
接著繩子晃蕩的慣性,,我抽出了三棱刺,,拽住繩鏈朝上爬了半米,最后當(dāng)再一次大幅度擺到水潭邊的時候,,我心里一橫松手跳了下去,。
這一跳力度沒掌握好,還好角度沒有偏差,,我撲在石頭堆里,,肋骨幾乎要斷了似的,眼冒金星,。
顧不上疼,,那個女人是最大的危險來源,我掙扎著站起來,,手腕由于充血的緣故已經(jīng)握不住三棱刺了,,顫顫地抖著。
可是當(dāng)我猛然轉(zhuǎn)過身時,,卻發(fā)現(xiàn),,原本站在水潭邊的望月金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