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桃掩口笑道:“馬公子說笑了,琉璃價值千金,,馬公子必然財源滾滾,,區(qū)區(qū)四百余壇離人醉,當(dāng)真算不得甚么哩,?!?p> “也對,反正又不是我的錢,?!?p> 馬景小聲嘀咕了幾句,夢桃一時沒有聽清,,疑惑道:“馬公子可有甚么吩咐,?”
“唔,讓護院們盯緊點,,今晚來得都是些大人物,,可不敢出甚么差池?!?p> 長安城,,莒國公府。
“大娘,,二娘已到了府門口,。”
屋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帶著喜意:“嬤嬤,,快來侍候我換衣裳。小妹性子急,,可不敢讓她久等哩,。”
嬤嬤忍住笑,,推開門,,一位婦人正端坐于銅鏡前梳妝,眉帶春意,,眼波流轉(zhuǎn),,仔細瞧去,眉宇間竟與唐衣有幾分相似,,看到有人進來,,細嫩的臉上飄過幾朵紅暈。
“大娘,,以后萬萬不可如此,,若傳了出去,有礙閨譽……咦,,這是甚么味道,,竟如此之香?”
嬤嬤先是責(zé)怪元氏幾句,,忽地鼻尖一聳,,大為驚奇,。
元氏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笑道:“這是夫君從別院帶回來的,,名曰香水,,名字是有些俗氣,不過比香粉不知好用多少,,如若不然,,夫君也不會……”
饒是徐娘半老,此時也忍不住羞紅了臉,,嬤嬤點了點頭,,一邊梳妝一邊道:“難怪大白日的你們便……確實甚是奇妙,不濃不膩,,清香自然,?!?p> “甚么清香自然,?”
一聲輕笑從門外傳來,嘎吱一聲,,門被重重推開,,正在換衣裳的元氏“啊”地一聲驚叫,忙跳上了床裹緊錦被,。
待看到妹妹走了進來,,元氏恨恨地掀開被角,嗔怒道:“都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地還不知禮數(shù),?萬一……”
“萬一甚么?”
元二娘卻是笑嘻嘻的不以為意,,徑直朝床榻走去,,正走著,忽地止住腳步,,驚奇道:“咦,,這是甚么味道?端地好聞,?!?p> 元氏還沒來得及說話,元二娘滿臉陶醉地走到了床榻邊,,正欲開口詢問,,忽地臉色大變,忙退后數(shù)步,,掩著口鼻又羞又怒道:“好你個元盼芙,,竟與姐夫白日宣淫,,若是被娘知道了,非要過來打死你不可,!”
元氏大羞,,將頭埋進被里,不敢吭聲,,元二娘也是羞紅了臉,,姐妹倆一個站,一個躺,,氣氛甚是尷尬,。
嬤嬤見狀,忙笑道:“二娘已為人婦,,自是知道閨房情趣,,有時候來了興致,卻是難以把持的,?!?p> 元二娘聞言,不知想到了甚么,,臉上暈紅更甚,,妙目一轉(zhuǎn),輕笑道:“要讓小妹不向娘說,,倒也簡單,。”
過了一陣,,錦被里傳來元氏悶悶的聲音:“二妹且說便是,。”
元二娘眨了眨眼,,退到門后,,輕嗅著屋里的芬芳,笑道:“只需姐姐把這香粉送我?guī)缀斜憧??!?p> “不行!”
元氏忽地掀開被角,,杏眼一瞪,,怒道:“你這死妮子,竟敲詐到姐姐這里來,!這香水我也只有兩瓶,,萬萬不能送你?!?p> “香水,?好俗氣的名字,。不過聞著味道確實比迎蝶粉好上許多,又是十分清爽,,妹妹可是心癢難耐得緊呢,!”
元二娘有些奇怪,自家姐姐貴為堂堂莒國公正室,,什么樣的脂粉沒見過,?偏偏對這所謂的香水如此寶貝,由此可見,,這香水定然是珍貴得緊,,連自己這當(dāng)朝中大夫之妻都不曾見過的,想到這里,,更加堅定了要賴上一瓶的決心,。
一個時辰后,元二娘滿面春風(fēng)地從國公府出來,,緊緊握著一瓶香水,,輕輕嗅了嗅纖指間清香,心滿意足地對婢女笑道:“走,,去我那小姑子府中走一遭,,整日來婆家炫耀胭脂水粉,看這次我不饞掉她的眼珠,!”
……
方言有些歉疚地看著頂了一副熊貓眼的李泰,嘬著牙道:“光喝茶也不能消腫啊……”
李泰不去理他,,又狠狠地喝了一口濃茶,,砰地一聲將茶壺重重地放在石桌上,紅著眼眶抽泣道:“李承乾欺人太甚,!滿朝文武欺人太甚,!憑什么看不起我?走到路上碰見魏征,,我執(zhí)子侄禮,,那老東西竟然一甩袖子就走,正眼都不看我,!”
方言義憤填膺地叫道:“簡直是人神共憤,!”
“還有李承乾!今兒一早邀我去東宮用餐,,我很是開心地去了,,誰知他竟然說我吃飯吧唧嘴,把我一頓好揍,!先生,,你看看,,你看看!”
指著小胖臉上的傷痕,,李泰神情悲憤地叫道:“我是誰,?我可是當(dāng)朝越王!自小便有嬤嬤教我禮儀,,我怎么可能在吃飯時發(fā)出聲音,?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知怎地,,方言眼前忽地浮現(xiàn)出一副景象……
東宮里,,李承乾哥倆正其樂融融地吃著早飯,吃著吃著,,李承乾想起自己昨天對他說的話,,眼睛里閃爍著危險的光,齜著牙朝李泰叫道:“青雀,,食不言寢不語,,吃飯不能吧唧嘴!”
小胖子倔強地昂著脖子抗議:“我沒有,!”
“不,,你有!”
“不,,我沒有,!”
“不,你有,!”
“不,,我沒……啊,你竟然打我,?,!”
“……”
“先生,先生,?”
方言被李泰的呼喚勾回了思緒,,使勁搖了搖頭,將那一幕從腦海中驅(qū)除出去,。
“我聽人說,,李承乾昨日獨自一人出了宮,回來后便四處在東宮里尋找枯枝,,一邊比劃一邊莫名其妙地笑,,哼,定然是有狗賊挑撥我們兄弟關(guān)系,不然他怎會揍我,?先生,,你可知他昨日去了哪里?”
方言:“……”
“先生,,你可有所耳聞,?”
方言想了想,道:“你想想承乾跟誰關(guān)系最好便知,?!?p> 迎著李泰危險的眼神,方言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怎可懷疑我,?是長孫沖啊笨蛋,,別忘了,他可是承乾的表哥,,親的,!”
李泰搖頭表示絕無可能,哼道:“難道他不是我的親表哥,?”
方言循序善誘道:“是親的不假,,可是人李承乾也沒有利用人參迫使長孫沖簽訂不平等條約……”
李泰一愣,肥臉上驚怒交加,,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長孫沖,,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
“阿嚏,!阿嚏!”
長孫沖揉了揉鼻子,,感覺耳朵有些燒熱,。
侯杰皺眉道:“要是感染了風(fēng)寒就趕緊回府歇息,別撐著,。”
“無妨,,我這身子壯得足以打死一頭牛,!”
遠遠地瞧見煙波樓外已是人聲鼎沸,水泄不通,,一眾紈绔眉開眼笑地將鄙夷的眼神從長孫沖身上收回,,盯著拉著香水的馬車從后門進了煙波樓,這才放下心來,,興奮地打馬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