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去做的時候毫無畏懼,,天不怕地不怕,,可一旦事后冷靜下來,,你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什么,然后便不禁為此感到一陣后怕,。
唐不棄就是如此,。
當(dāng)他回到家后,才醒悟過來剛剛干了什么事,,作死般的跟大唐天子李二正面剛了一場,。
對了,看李二的表情自己似乎還占了上風(fēng),,唐不棄的虛榮心又膨脹了,,千古明君唐太宗李世民都被老子剛輸了。
這要是能回到現(xiàn)代吹牛,,唐不棄感覺自己足以吹一輩子,。
不過臨走時,李二可是留了話的,,那話充滿了威脅,,不好受啊,!
“小混蛋,,看來禮儀還是沒有學(xué)好啊,!”
唐不棄這幾天老實的呆在了家里,,看看書,寫寫字,,沒事的時候用小灰逗弄下文靜的徐惠,,日子過的別提有多舒坦。
但當(dāng)真如此嗎,?
李二自從那日呵斥他離開,,給他下了禁閉令后,至今再無音訊,不搭理的態(tài)度,,反倒更讓人難以心安,。
冷戰(zhàn)。
這種內(nèi)心的煎熬,,才是最為苦楚的,。
唐不棄不說,徐惠自然不可能去提,,兩人都不是笨蛋,,有些話,說出來只會讓人更加的擔(dān)憂,。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唐不棄對徐惠的認(rèn)識又加深了。小姑娘是聰明的,,可惜性子使然,,天生柔弱不肯出風(fēng)采,不然她早已聲名鵲起,,享譽(yù)全城了,,長安第一才女定非她莫屬。
有些人愛名而無才,,有著人恃才而傲物,,也有些人懷才而不露,徐惠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若不是唐不棄主動與她說起詩詞歌賦,,她還一直隱藏于心,不表露呢,!
可當(dāng)徐惠這小姑娘的才華一經(jīng)顯露出來,,害的唐不棄自嘆自愧不如,心中暗道,,實乃妖孽,。
唐不棄認(rèn)為徐惠是妖孽,殊不知他自己在徐惠眼中更甚于妖孽,,簡直不是人間所屬,,明明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的人,卻能信手沾來吟出足以千古流芳的佳作,,一首《行路難》,,深深的征服了她。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fù)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jì)滄海,?!?p> 有才卻無視于才,驕傲而不為高傲,,徐惠心中對唐不棄下了如此定義,。
唐不棄自不曉得徐惠對他的評價,,他看著那一方池水,,心中若有所思。
“徐惠既然只是個聰慧卻沒有心機(jī)的小姑娘,,那便留下吧,!左右不過多個人,多口嘴,,多雙筷子而已,,這點錢他還是有的,上次收的禮都還沒用光呢,!”
隨即唐不棄又想到了武照,,那個歷史上鼎鼎有名的一代女皇,聽李二的意思,,婚禮是要辦了,,可我府上就這么點錢,夠嗎,?
算了,,管他呢!
既然是李二操的盤,,那便讓李二來出資吧,!唐不棄覺的自己想的有點遠(yuǎn)了,李二陛下的旨意都還沒傳來,,自己的生死還尚由未可知,,自己純粹是咸吃蘿卜淡操心,,關(guān)心那些做甚。
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怎么玩就怎么玩,也許沒幾天好過了,。
……
今日,,在一片愁云籠罩下的唐府,冷清的前庭終于有了馬蹄聲,,來客了,,來人正是前來傳遞李世民旨意的程咬金。
李世民與一眾大臣斗嘴斗了好幾天,,最后無奈相商得出了一個結(jié)果,,他讓步,免了徐惠的罪,,同意她留在唐候府做一名侍妾,,對,就是一名沒有名分的侍妾,。老李無視了那份婚約,,顏面還是要的,不然賜婚豈不成了他李世民的笑話,。
同時,,李二又下旨命唐不棄于正月十五至應(yīng)國公府行納采禮,正月十九與武照拜堂成親,,他這次是鐵了心,,不顧群臣的勸誡,一場婚禮就這么急促的被安排了下來,。
一眾大臣對這結(jié)果很是滿意,,畢竟他們在乎的只是唐不棄,那關(guān)乎自己利益的存在,,至于那兩個女孩的感受他們自不會在意,,與他們的利益無多大關(guān)系,最多口花花的勸誡李二幾句,,于禮不合罷了,。
看,作為武照父親的武士彠都沒說什么呢,!
一群大臣頓時消停了,,連帶著口花花的諫言都省了。
朝會散了,,以達(dá)到目的的大臣們樂呵呵的走在宮道上,,心里盤算著是否回家立刻準(zhǔn)備向唐候府送的賀禮呢,?
當(dāng)然路上遇到武士彠時,不免的要向?qū)Ψ焦зR一番,,連帶著還有一絲羨慕,,李二一句話,武士彠就升了官,,成了工部尚書,,正二品的實職,當(dāng)然實情大家都曉得的,,這是李二對他賣女兒的補(bǔ)償,。
一個女兒換來朝堂上的高升,誰不想??!可惜的是我沒女兒啊,!不知多少大臣在背地里眼紅武士彠呢,,一個繼室所處的次女就換來了工部尚書這一實權(quán)的官職,不要太劃算了,,同時那些個有女兒的大臣也在心中暗罵自己的女兒不爭氣,,你說一同進(jìn)的宮,怎么人家就被選上了呢,?
武士彠是高興的,,女兒他向來是不這么疼的,所以對李二那下達(dá)的不合禮制的急促婚禮,,他一言不發(fā),默認(rèn)就好,,畢竟李二如此做法是虧欠于他武家的,,自然會有所補(bǔ)償,而且?guī)椭o(hù)住了李二陛下的面子,,這能不算是一種功勞嗎,?
在這件事上,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唯有唐不棄是個沒腦子的憨貨,,以得罪李二為代價,博得了個不符年紀(jì)的雅號“君子大丈夫”,,再一次成為了長安家喻戶曉的名人,。
武照是從他兩個哥哥那里得知的,自免少不了一番冷嘲熱諷,,氣的她立馬亮出了白燦燦的兩顆小虎牙,,如果唐不棄在場,,定會被她一口咬死。
唐小小也知道了自己哥哥的壯舉,,當(dāng)著女子院眾人的面直罵徐慧是個狐貍精,,并得到了一眾同窗的贊同。
“賢侄,,你程伯伯我來給你傳旨來了,,順便道道喜?!?p> 程咬金腳還踏進(jìn)唐候府大門,,他的聲音就已經(jīng)傳進(jìn)了內(nèi)院。
唐不棄聞聲一陣頭疼,,李世民怎滴派了這個老殺才來傳旨,,他娘的,李二一定是故意的,。
唐不棄猜的一點沒錯,,李二是故意的,比臉皮是嗎,?那好,,我就派個臉皮厚的足以當(dāng)城墻的程咬金來。
于是朝堂之上陳咬自己主動請纓前去宣旨,,混世魔王一出,,誰還傻的和他搶啊,這份差事自然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埋怨歸埋怨,,禮數(shù)還是不能少的。唐不棄聞聲,,立馬帶著身邊的徐惠前去相迎接,,同時吩咐劉婆在內(nèi)堂上好茶水點心等候貴客。
程咬金滿臉喜色,,一手執(zhí)著圣旨,,腳下生風(fēng),幾步就行至內(nèi)院,,四看無人,,又吼了起來,“不棄小子,,你家就這么窮么,,好歹是個開國侯爺,咱沒個人伺候呢,?”
唐不棄應(yīng)聲而到,,對著老程行禮作揖后,,方才回話,“小子寒舍簡陋,,招待不周,,讓程伯伯您見笑了!”
“無妨,!無妨,!俺老程粗人一個,沒有那么多的禮數(shù),,說話也不必文縐縐,,俺最煩的就是讀書人那套?!背桃Ы饠[了擺手,,眼神卻盯著唐不棄身后的徐惠看,在心里嘆道,,“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徊贿^可惜了,?!?p> “程伯伯既然都說,那小侄也不賣乖了,,斗膽問伯伯一句,,陛下旨意所為何事?喜從何來,?”唐不棄站起身直視著魁梧的程咬金小聲問道,。
“你小子……也真是不客氣,不過很對我老程的胃口,,直白點多好,。”程咬金瞪了唐不棄一眼,,笑出了聲,話畢直接攤平圣旨讀了起來,。
“安遠(yuǎn)縣男唐不棄接旨……與武氏女武照……完婚……”
等到程咬金讀完后,,唐不棄從他手上接過圣旨,便恭迎他入座,,相談了起來,。
“不棄侄兒,你如今可明白老夫為何向你道喜了,?!?p> 唐不棄點了點頭,,又不禁看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徐惠,這才開口道,,“伯伯,,侄兒覺的陛下此舉委實不妥,侄兒才七歲,,離行冠禮之日尚有余年,,那武家小娘亦年芳九歲,尚為到笈笄之年,,如今就行婚禮,,是否不合禮致?還有,,陛下赦免了徐惠之罪,,侄兒是萬分感激圣恩的,但淪為沒名分侍妾是否太委屈了她,?”
程咬金原本笑呵呵的臉在聽了唐不棄的話后,,瞬間黑了下來,拉長個臉,,拍桌而起,,對著唐不棄高聲喝道,“小混球,,你這是想抗旨嗎,?陛下如今的旨意可是對你莫大的恩赦了,你不感恩戴德也罷了,,竟然還想得寸進(jìn)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小子也不想想,,陛下對你是何等的恩寵,。”
程咬金說的激動不已,,吐沫星子飛了唐不棄一臉,,末了,仍顯得意猶未盡,,拿起茶碗“呼呼”的猛灌了兩口茶水后,,欲接著說道。
唐不棄哪還能讓那老殺才說下去,,立馬站起來,,一把拉住程咬金的手,哭了起來,臉上濕漉漉的,,也不知是淚水還是程咬金的口水,。
“程伯伯勿需多言,侄兒知錯了,,這圣旨侄兒收下了,,您老還是快快回去復(fù)命吧!”
程咬金這才罷休,,兩手抓住唐不棄的小手,,亦同哭道,“這才是你程伯伯我的好侄兒嘛,!快快止了哭泣,,老夫看你哭都忍不住心疼的落淚了,這大好的日子不吉利,?!?p> 唐不棄對程咬金的無恥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臉變得比唱戲的還好聽,,心里亦將他罵個遍,,嘴上急忙說道,“小侄這是喜極而泣,?!?p> “對,老夫也是喜極而泣,?!?p> 程咬金無恥的跟風(fēng)道,隨后又說出了,,讓唐不棄更加悲憤交加的話,,“那得多泣會兒?!?p> 唐不棄聽了,,真的忍不住想破口大罵了,“滾,,給老子有多選滾多遠(yuǎn),,你這個老殺才,無恥的老混蛋,?!?p> 片刻后,感覺自己哭的差不多了的程咬金立馬變了個臉,,露出了賊兮兮的笑容,低下頭對著唐不棄說道,“侄兒,,你看這時候也不早了,,哭也哭夠了,是不是該給點喜錢了,,你程伯伯可是特意專程為你跑這一趟的呢,!你可不知道,陛下本想叫你師傅袁天罡前來的,,老夫虎軀一震,,主動請纓,費了老大一番功夫才奪得了這差事,,你看還是你程伯伯對你好吧,!”
說完還不停的對著唐不棄擠眉弄眼的,那副姿態(tài)讓唐不棄見了都想吐,。
唐不棄忍了,,這殺才,他得罪不起,,如今也斗不過,,只能讓劉婆拿來五貫錢,速速打發(fā)了他去,。
收了喜錢的程咬金,,拍了拍唐不棄的肩膀,笑呵呵的走了,,臨出內(nèi)堂,,忽的又回過頭對著唐不棄叮囑道,“不棄侄兒,,你的喜酒老夫是一定會到場的,,到時你我叔侄兩好好的喝個痛快,不醉不歸,?!?p> 唐不棄被程咬金那一回頭著實嚇了一跳,以為這老殺才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幸好只是句叮囑,,但內(nèi)容卻讓唐不棄絕倒,一定來,,叔侄兩,,還不醉不歸,你這是要我的命??!
唐不棄看到程咬金的背影徹底消失后,終于忍不住一屁股坐了下來,放聲大哭,。
徐惠也實在忍不住了,,跟著唐不棄一起哭泣了起來,她的命運在今日被李二一道圣旨決定了,,唐候府的一名侍妾,,她能不哭嗎?
唐府內(nèi)堂陷入了一片哭泣的汪洋之中,,聲聲斷人魂,。
……
太極宮。
李二隨意的靠在錦榻上,,享受著宮女的按摩,,聽著下首程咬金的復(fù)命,笑得極為開心,。
“唐不棄哭了,,還喜極而泣?哈哈,,想不到你這皮猴子還有這一天,。”
“哈哈,,那是,,也不看看俺老程是誰!”程咬金很是自豪的自吹自擂道,。
程咬金接著又掏出了唐不棄的那五貫喜錢置于李二身前,,然后君臣兩個便開始慢慢的數(shù)起了錢。
“10,,100,,1000……沒錯正好五貫,唐不棄那小子終于老實了一回,?!?p> 確認(rèn)完畢后,君臣兩人便開始了坐地分贓,。
“你一個……”
“我一個……”
“陛下,,你手上明明拿的是兩個啊,!”
“知節(jié),,朕看你手上拿的也不是一個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