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以后,燕卿就和王湘一直住在宮里,,顧歡給他們安排的住處,,是宮里最僻靜的一個角落,一處荒廢許久的院子,,這里嫌少有人會經(jīng)過,,清靜無人打擾,打掃干凈,,地方就很大,。
臨時被安排住進去的,只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燕卿見著地方大,,干凈,環(huán)境又清凈,,對居住環(huán)境很是滿意,。
中原大國,擅醫(yī)術,,宮里什么奇珍難尋的藥材都有,,在這里,有足夠的藥可以壓制王湘的病情,。
只是在這里,,朱墻深深,格局有限,,對于渴望外面明媚春光的人來說,,這里真是壓迫感十足,叫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燕卿看著這小小的四方院子,,小小的一塊天空,,多么像兒時在南疆后宮內(nèi)看見的那樣,那時候,,娘親經(jīng)常抱著小小的燕卿,,坐在宮門口,娘親的眼中,,除了這小小一方天地,,除了手中溫暖可親的女兒,還有那久不歸來的良人吧,。
困住后宮女子的,,除了那無可奈何的家族使命,還有那曾經(jīng)信以為真的君王只愛吧,。
安靜下來的燕卿,,思考發(fā)呆的時間就多了很多,有時候會想想小時候的事情,,多數(shù)是想燕之洲的事情,,不像初時那會,什么事情都會一口咬定是燕之洲,,她在不斷地推算和演化,,只是每次所有的事情推算下來,只有兩個結果,,一個就是有人冒充燕之洲,,這人肯定不是冒充了一兩年;第二個就是這人的確就是燕之洲,。
每次思考到這里,,燕卿就像陷進了一個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路的方向,。
她終日守著王湘,,王湘陷入了長久的昏迷中,脈搏一直平穩(wěn),,并無其他異響,,每日清晨,緊縮的院門會被打開一次,,顧歡上完朝就會過來,,給王湘把脈調(diào)整藥方,燕卿只能干守著,,等著王湘醒來,。
這樣安靜的日子,,只有持續(xù)了半個月的光景,半個月后的一個午后,,燕卿照常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緊盯著煎藥的爐火,,用一把蒲扇扇著風,小心的看守著火候,,那扇宮門竟然在午后,,緩緩的被推開了,燕卿疑惑地看著門口,,站在門口的,,是歌書。
歌書風塵仆仆的模樣,,見著燕卿,,腿腳不自覺的跪倒在地,頭垂的很低很低:“主子……卿本,,沒了,。”
燕卿眼里有諸多的不相信,,歌書瘸著腿腳,,一撅一拐的進了門,將卿本今日發(fā)生的事情,,一一說給燕卿聽,,歌書一路從南疆而來,路上還聽說了湘王府滅門的慘案,。
“你可看清那人,,的卻是燕之州嗎?”
歌書不確定的搖搖頭:“卿本滅城的那日,,人人都被那幻術困住了,,幻境里看見的都不一樣,兇手是誰,,也沒看清楚,,主子,你也知道燕之洲的力量,,能困得住一座城,,能用嗜血殺了那么多人……主子,這人不是燕之州嗎,?”
燕卿也不確定,,可是嗜血的確是燕之州十年前乘著南疆大亂偷帶出去的,,連著人都消失了好幾年,后來還是在顧歡那離得知他是逃到中原來了,,要說能擁有嗜血的,,只有燕之州了。
再者說,,燕之洲是南疆公認的幻術大師,,能困得住一做成的、能困得住城里所有人的,,這等的功法,,也只有燕之州才能用擁有啊。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證據(jù),,直指燕之州……
“女君,燕之州與南疆皇宮恩恩怨怨,,他屠了卿本,,殺了那些當年嘲笑他的元老臣子,可以歸結為他在報仇,,可為什么,,要屠了湘王一家呢?”
歌書不解,,立在那里,,問著心底的疑惑。
燕之州出生在南疆皇宮,,可從小得不到父親的賞識,,甚至是父親不認可的皇子,奪嫡之戰(zhàn)到底有多可怕,,燕卿沒有經(jīng)歷過,,不明白,父親那么多的孩子,,死的死,,殘的殘,半死不活,、瘋癲過日的更是不少,,歷經(jīng)了那些的人、僥幸能活下來的人,,他們從前就算是善良的心智,,多多少少也會有些變化了,親眼目睹過奪嫡之戰(zhàn)的宮人,,每每談到這事,,他們總是露出一些避諱此事的目光,,身子不住地顫抖,燕卿大概也想得到,,那場持續(xù)了數(shù)十年的奪嫡之戰(zhàn),,到底有多可怕。
燕之州從很小的時候,,就被他娘親藏在一堆繡娘中,,才能僥幸活下來的人,善女紅,,愛刺繡,燕卿的記憶里,,他也有善良的一面,,會給她這個最小的妹妹,縫制布娃娃,、做衣裳,,雖然哥哥姐姐不讓燕之州接近她,每次都嚴厲的吼道:“滾,?!保呛孟襁@些并不能影響他喜歡小妹妹,,滾了沒幾天,,又嬉皮笑臉的帶著小玩意來找燕卿玩。
父親臨終前,,才承認了他四皇子的身份,,燕之州是個善養(yǎng)蠱蟲之人,父親既欣賞他養(yǎng)蠱蟲的能力,,也忌憚他手中得蠱蟲,,,草草的將看守禁地得職責分給了他,,對他下了詔書,,嚴令他一生不得入朝堂為王,后來他成年,,也得不到封地,、官爵,始終被人冷眼相待,。
燕之州在南疆的半輩子,,受盡他人的恥笑,與南疆皇宮積累恩怨已久,。
那時候的燕之洲已經(jīng)很有能力了,,不需要借助嗜血的幫助,,就可以屠殺所有人。
他需要現(xiàn)在得到了嗜血,,得到了這上乘的功法在做那屠殺的事情嗎,?
燕之洲跟在顧錦帝身邊多年,一副閑情雅致,、作詩談情的模樣,,怎么突然一下子之間,就好像是在一夜之間,,變得這么兇殘不可理喻,。
屠殺湘王府呢?滅了北疆湘王府,,等同于滅了王湘的力量,,等同于滅了阻止北疆阻止中原一統(tǒng)天下的力量。
燕卿說:“假設,,滅了卿本,,滅了湘王府,都歸結為是滅了兩股能阻止中原一統(tǒng)天下的力量,,那還有個矛盾點,,就是燕之洲他已經(jīng)是一個有心要歸隱的人,他怎么突然間,,想通要為中原一統(tǒng)天下奉獻出一些自己的能力呢,?”
歌書聽著更是不解了。
隱隱的,,燕卿覺得這么多事情的背后,,應該還有其他,燕卿不知道的事情,?
如今天下都是對燕之州一副喊打喊殺的模樣,,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生吞活剝似的,,如果燕之州不死,,天下難平憤怒。
燕卿扶著頭思考著,,很多事情,,證據(jù)不足,只是那些事情都沖著燕之洲去了,,看似都是燕之洲所為,,但到底是不是燕之州所為,那也要找到燕之洲在論啊,。
燕之洲畢竟是南疆的人,,南疆的人向來護短,,燕卿又怎么不想給燕之洲平反呢,如果真的不是燕之洲所為,,那豈不是冤枉了他,。
“我們?nèi)フ已嘀荨,!?p> 歌書被“我們?nèi)フ已嘀荨闭f的在一愣,,如今天下恨燕之州恨得牙癢癢之輩,他們家主子竟然說要去找燕之州,,真真是護短護到了一個極致,,一個勁的往唾罵聲里鉆,燕卿說:“歌書,,他再怎么混蛋,,也是我的親人,我從小犯了錯,,哥哥罰我跪祠堂,背家規(guī),,背國法,,我委屈,我難過,,我不平,,我向姐姐哭,姐姐給我抹淚,,安慰我道,,哥哥不責罰我難平他人憤怒,受罰的人是我,,痛卻在哥哥心中,,他不比我好過,我們一家人,,就應該同氣連枝,,一致對外,無論犯了多大的錯,,關上家門,,我們自己理論,別給他人看了笑話,?!?p> 燕卿盯著歌書看了許久,歌書先是一副疑惑不解,,緊鎖著眉頭,,后來慢慢理解了,,緊鎖的眉頭并未舒展開來,只是那眉眼中沒有不解之惑,,一味地替燕卿擔心著道,,燕卿又說:“天下以少林為首,正道心中所向,,正道如此憤憤不平,,全是因為燕之洲滅了湘王府滿門,我們回去的路上,,先去少林請罪,,咋們把禮儀做足了,不給他人說閑話,,然后我們盡快的去把燕之州找回來,,關上門,自家的事情就不勞煩別人操心了,?!?p> “去找我?guī)煾福趺床粠衔野??!蓖跸娌恢螘r醒了,支著床,,搖搖晃晃要起身,,他臉色蒼白的厲害。
剛開始聽聞府邸滿門被滅的事情,,他的確是氣不打一處來,,那是他的家人啊,最苦命的,,還是那苦苦在府邸支撐著等他回去的王妃,,一日夫妻恩愛都未曾嘗到。
后來看著,,同樣失去卿本的燕卿,,同樣失去親人的燕卿,她也想哭,,也想恨,,可她一個女子尚淺都能做到,先把這一切恩怨情仇放下,,無論燕之州是否做過這些事情,,首先是要向全天下道歉,其實是努力的把燕之洲找回來,問清事實,。
說是南疆護短,,在王湘看來,南疆的人都是一條心,,同氣連枝,,不亂冤枉一人,也不錯殺一人,,尤其到了如今燕卿把持南疆的時候,,這種氛圍更是濃重了。
一個女子都能明白大是大非,,王湘做為一個男子,,也不能小肚雞腸,事事計較啊
王湘問:“阿卿,,你對找到燕之州又幾成把握,?”
天大地大,上哪里能找到燕之洲,,燕卿的確一籌莫展,,無奈嘆了聲氣。
當務之急,,還是先去少林道歉吧,,如果能取得少林的原諒,那或許……前路還光明些,。
燕卿正式向顧歡提出辭行的那一天,她要離開的消息,,傳的比鴿子飛得還要快的傳遍后宮,,
隨行去北疆的奴才,剛回宮的時候嗎,,就給長居后宮的奴才說,,說顧歡一路與燕卿從北疆回來,顧歡對燕卿是滿眼愛意,,照顧有加,,親自下廚,經(jīng)常做些好吃的給燕卿聽,,這后宮誰有這福分,,得君王日日下廚給自己做飯啊,就算是尋常百姓家的夫妻,,都不敢這么想啊,。
后宮的人只當是笑話聽了一陣,過兒就給忘了,還笑話他們隨行的人,,眼睛不好使,,看差了,看糊涂了,,這后宮,,就是地位最高的皇后都得不來著福分據(jù)小道消息透露,
可是隨著燕卿要離開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后宮,,乃至前朝,大家好像都有些明白了,,為何最近君王不來后宮的道理了,,后宮妃嬪們都以為君王又是忙朝政了。
聽了這消息,,原來君王忙的不是朝政,,忙的是美人啊,原來隨性的人回來說的八卦,,那都不是八卦,,是事實。
燕卿上午還在屋子里收拾行囊,,樓靜女聽了消息,,就遣了陪嫁丫鬟芭蕉,來請燕卿過去說說話,。
燕卿想著,,來了中原有大半年的光景,一直忙著燕之州的事情,,沒來得及給樓靜女去道喜,,就隨芭蕉去了后宮,她這幾年,,不是被囚禁就是被關押,,身上連件好東西都沒有,也沒啥拿得出手的作為新婚賀禮,,曾經(jīng)想著,,卿本多多少少還有那么幾件拿得出手的玩意,想著后來的幾年,,找個機會來送給樓靜女,,可惜,如今卿本沒了,,以后也沒機會了,。
樓靜女住的這座宮殿富麗堂皇的,,她一入宮,因她父親是北疆將軍的身份,,未來要幫助中原皇上在北疆完成一份大事業(yè),,格外受了器重,就封了妃的位份,。
這時候的天氣已經(jīng)進入夏季了,。
桌子上擺滿了當季的應季水果,白紅相間的水蜜桃,,晶瑩剔透的葡萄,,當季水果應有盡有。
樓靜女只是同燕卿坐著,,一言不發(fā),,低頭喝著杯中的茶水,燕卿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挑了個又大又好水嫩的桃子,,撥了桃子的皮,大口的咬上幾口,,汁水四溢,,從唇齒之間蹦出,水蜜桃是含水量大的水果,,燕卿吃的很是狼吞虎咽,,鼻子尖、臉頰上,、手指上都是沾了濕噠噠的果汁水:“阿五,,你這里的水果可真好吃,我回了南疆可真的吃不到了,,有些舍不得啊,。”
“你還是別回來了”樓靜女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出于私心,,她是希望,,此去經(jīng)年,就此別過,,從此別回來了,,聲音雖然很低,燕卿還是聽見了,,咬著桃子的嘴巴一頓,,眼簾下垂了些,臉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可就是那么一瞬間的事情,,隨后她裝著一副沒聽見的樣子,,笑嘻嘻的繼續(xù)啃著桃子,樓靜女拉住燕卿的手,,奪過燕卿手上的桃子,,扔到地上,咬了一半的桃子滾落在草叢里,,咕嚕咕嚕的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燕卿看著那滾臟了的桃子,抬頭看著樓靜女眼中的淚,,眼中的憤怒,,還有嫉妒的目光,大聲的喊她:“燕卿,?!?p> 樓靜女生怕她聽不見,在撿一個水果悶子啃著,,裝作聽不懂她說的話,,一氣之下,將桌子上那些果盆,,抬手,,盡數(shù)全部摔爛在地,再一次的把音量提高了許多:“燕卿,,你在不在聽我說話,。”第一次,,不在阿卿,、阿卿的喚著燕卿了,多少年了,,燕卿都快忘記自己的本名叫燕卿了“燕卿,,就算卿本沒了,南疆還在,,你回去還是女君,,還可以三宮六院,多少男人等著你挑,,可我只有顧歡一個,,我求求你放過顧歡好嗎?”
樓靜女從始至終關心的只有顧歡,,顧歡的好,,顧歡的歡,,可她才認識顧歡幾天啊。
燕卿與她相伴了也快十年了,,十年里,,她多次救燕卿于生死間,她似乎都忘了,,燕卿怎么幫她贏得顧歡喜歡,,似乎她也都忘記了,也不關心,,燕卿的卿本怎么樣了,,族人死傷多少,還可以救回來多久,。
燕卿眼中,,有明顯的失落和難過的神色。
就算回去,,還能三宮六院,,是啊,世人都這么想她的,,連著她最要好的樓阿五都這么想她的,。
可她也是個女兒家,卿本沒了,,她不難過嗎,?心愛的王湘中了蠱蟲,她不難過嗎,?自己的親人滅了卿本,、滅了郎君的滿門,她面對這件事情有多手足無措,?
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是,,帶著病危的郎君親上少林,向正派之首少林道歉,,向全天下道歉,,先解決目前最爛的事情。
她根本無心顧歡,,她只想將這些爛攤子都收拾干凈了,,盡快帶王湘回到南疆,她有多害怕,,害怕王湘君不能撐到南疆,,不能撐到她想到了辦法救他,。
她不求全天下能理解,,更不求全天下成全她渴望一家團圓的心,,可她卻不能不傷心,連著她認為最親近的人,,不理解她,,不關心她,卻一問的趕她走,。
天大地大,,脫離了中原皇宮,她就真的是孤單單一個人了,,臨走之前,,樓靜女還這般跟她吵架,這般跟她無理取鬧,,要讓燕卿說多少遍,,她無心顧歡,樓靜女才能理解啊,。
“阿五”燕卿抹了一把眼淚,,眼淚咸咸的,桃子甜甜的,,這咸甜的滋味真是不好受,,雖然樓靜女生燕卿的氣,同時的,,燕卿是擔心樓靜女,,顧歡封了樓靜女的妃位,只是想把控好樓靜女更好把控樓家,,讓樓家更好的為中原效力,,但若有一天,不是若有一天,,是肯定有一天,,樓家再無用處,這顆背棄北疆投靠中原的棄子,,早晚會被拋棄,,那時候的樓靜女該當如何自處,后宮黑暗,,母族受損,,樓靜女迎來的只是黑暗,燕卿抓了著樓靜女的手,,最后努力一次:“阿五,,跟我回南疆好不好,別愛顧歡,,他會讓你受傷的,,你現(xiàn)在跟我回去……”樓阿五用力的甩開燕卿的手,,一想到燕之州和顧錦的事情,燕塵后宮三千,、燕辛后宮三千,、樓靜女汗毛直豎,他們南疆哪里有正常人,,男人玩男人的,,男人玩女人的,女人玩男人的,,應有盡有:“燕卿,,別再說讓我跟你回去的話,你讓我惡心,?!?p> 惡心。
是啊,,的確很惡心,。
看著樓靜女那樣嫌惡的放開燕卿的雙手,燕卿只是低著頭癡癡地苦笑,,
連著燕卿都覺得如今自己真的很惡心,。
勸也勸不動,說了多少次,,人家都不理解你,,還死乞白賴(死氣白咧的意思)的哀求。
的確很惡心,。
燕卿從腰間的配飾,,解下其中一枚玉佩,就放在樓靜女的桌子上:“或許你現(xiàn)在最想聽的,,是,,恭祝皇上和樓妃娘娘,,百年好合,,永結同生,早生貴子,,這是我的賀禮,。”
燕卿看樓靜女不接桌子上的玉佩,,硬塞到她手里:“這塊玉佩將來會救你一命,,處理完燕之州的事情,我將不踏足中原、北疆,,我跟顧歡來這里,,一是為了尋找月秀山的真相,二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既然心上人病重,不得不提早返回南疆,,而你過得的確也很好,,這里也不需要我了?!毖嗲淦鹕?,朝著外頭走去,頭也不回,,頭也不抬:“或許你還想聽這句話,,此去經(jīng)年,就此別過,,一生不相見,。”
樓靜女騰起手,,置氣的將那枚燕卿塞進她手掌心的玉佩,,摔碎在地上,燕卿回頭看著那枚破碎的玉佩,,她無力的回過神來,,朝著樓靜女靠近了些,重新?lián)炱饋?,重新放在樓靜女的桌子上:“就算是破碎的,,我也認得出,今后在中原皇宮,,如遇上麻煩,,請派人偷偷的來南疆尋我,念在往昔的情分上,,我會最后幫你一次,。”
“燕卿,,本宮一定會比你過得好,,本宮一定會贏得皇上的喜歡,寵冠后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