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長生當鋪
“銀耳,,我吃飽了?!?p> 破曉坐在外間桌邊,,面前擺著兩碟子小點心,各式各樣的,,瞧著很是精致可口,。破曉是五日前的清晨醒來的,這幾日她因著身體虛弱倒是什么也沒干,,只顧著吃吃喝喝,,十分清閑。
銀耳站在一邊,,聞言便上前將破曉手中的半塊綠豆糕拿過來又極自然地塞進嘴里,。
“吃不下就不吃了?!?p> 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又掏出帕子遞給破曉擦手。銀耳了解她的性子,,嘴饞胃口又小,常常嚷嚷著吃這兒吃哪兒,但又吃不完,。剩下些東西她又覺得心疼,,銀耳雖覺得破曉這樣子丟了妖怪的臉,可每次還是心甘情愿的做了‘泔水桶’
“謝謝銀耳,,銀耳真厲害,!”
破曉扭著身子,轉頭看向身后的男人,,露出甜笑,,毫不吝嗇的夸獎。
“……”
銀耳嘴里含著塊兒云片糕咀嚼著,,瞧著破曉這模樣幾乎要噎得翻白眼,。他不喜甜食,但這上海的小點心幾乎都是甜香軟糯的口味,,他吃著絕不算是享受,。
破曉倒也知道銀耳大抵是不愿意吃甜食的,可她估計是活的太久了對著銀耳總會生出些惡趣味,,比如,,喜歡捏他頭頂?shù)呢埗洌蛘呖此蕴鹗车臅r候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瞧著就很開心,,明明長得清冷逼人,,可性子倒是呆愣的可愛,這也許就是自己喜歡逗弄他的原因罷,。
破曉撐著頭如是想著,,手中倒也沒停下,給銀耳到了杯熱茶解膩,。兩人正笑鬧著,,忽而傳來一陣鈴鐺響聲。
“鈴……鈴鈴……”
集怨鈴響了,!
破曉轉頭便瞧見了門檻外的男人,。今日倒是難得的好日頭,現(xiàn)下正是午后,,日光洋洋灑灑的照進來,。男人站在門口,身后是大片暖陽,,可那男人周身卻是瞧不出一絲暖意,,甚至還有些黑色霧氣縈繞著,讓人看不真切,。
那男人穿著黑色長衫,,頭上帶著一頂黑色禮帽,,帽檐壓的極低,看不清容貌,,手中拄著文明棍,,站在門外不言語,瞧著就覺得壓抑,。
“先生請進吧,!”
破曉出聲示意男人進來,說完率先起身走到室內,,又照常坐在了小塌上,,雙臂交疊放在塌前桌案上,腰背挺直,,一雙眼望向正走過來的奇怪男人,,倒是一副正兒八經的掌柜模樣。
男人與破曉隔著桌案相對而坐,,入座時順手摘下頭上的帽子放在左膝上,,先前右手拄著的文明棍也放到了左側桌案邊倚著,做完這一切男人才抬頭看向破曉,。
長得倒是好,,可惜是個瘸子。破曉只看了男人一眼心中便覺得有些惋惜,。
男人長得十分養(yǎng)眼,,雙眉色澤光潤,眉形整潔像是一道弦月,,眉眼距離較近,,顯得一雙眼更加深邃,眸若星辰卻又不是極圓潤的眼型,,反倒有些狹長,,故而有些凌厲嚴肅之感。鼻若懸膽,,唇色較深,,這樣的長相本應該是內斂深沉的,可因著他的打扮又生出些書生氣,,整個人就像是從了良的狐貍,。破曉這樣想著,便覺得有些好笑,,這般奇怪的形容用在那男人身上卻也是最貼切的,。
破曉活了兩千年,連清心這樣的絕色也是遇見過的,,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男人確實很有魅力,。可惜這樣一個人卻是個瘸子,。先前瞧著他拄著文明棍進來還當他是學時下西方紳士的做派,,等他走進來,,才發(fā)覺他的右腿有些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生生折了他大半氣質,??磥硖斓朗枪降模械糜惺?,大抵就是如此了,。
“先生如何稱呼?”
破曉瞧著男人依舊沉默的樣子,,心中有些懷疑這人莫不是個啞巴,?本著生意人對客人的體貼,她便先開口詢問,。
“岑西眷”
男人微張了張口,,神情很是冷淡,并沒有因著破曉一張惑人的臉而有半分情緒起伏,。
聲音也好聽,,就是人冷了點兒。破曉還在心中評價這個奇怪的客人,,男人倒是主動說了話,。
“你能讓人死而復生么?”
男人說到此處,,眼中才露出些熱切和期盼,。破曉沒有馬上回答,心中倒是有些好笑,,合著她這是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了,?
“你動用了邪術為她蓄養(yǎng)魂魄了?”
聽他問了這個問題,,破曉才反應過來方才她瞧著的他身上的黑霧是什么了,。
按常理來說,凡人去世便有地府使者來勾魂索魄,,魂魄離體便再無復生之可能,,唯有轉世投胎才可重返人間。但是古有妖道修禁術,,以活人之魂魄供養(yǎng)死人的三魂七魄,,使其沾染生人之息而無法入地府投胎,,只能寄附于靈器之中,徘徊于人間,。
此法雖不甚復雜但是少有人使用,,因為死而復生本就是虛無縹緲之事,而以此法強留死去之人于生人來說,,輕則折損壽數(shù),,重則魂魄虧損,不入輪回,。以這樣的代價來搏一個幾乎是不可能的結果,,實在太傻。
破曉一直以為,,這樣傻的只有她一個,,如今倒是多了一個。
“嗯,?!?p> 男人沒有聽到破曉的回答,眼中的希冀退了些,,又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
“死而復生于凡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事?!?p> 破曉沒有告訴他自己用的法子,,畢竟岑西眷是個凡人,讓他去取人魂魄,、煉化魂魄還不如叫他去等那個死人投胎呢,!
“你留不了她多久了?!?p> 破曉頓了頓,,又說了句。依著岑西眷身上的氣息來看,,他的魂魄受損嚴重,,幾乎已經無力供養(yǎng)那個死人了,若不是他自己心中生了執(zhí)念強撐著,,怕是那個死人的魂魄早就消散了,。
這種禁術雖然能留人一時,卻無法永久,。當初破曉也想過用這個法子,,可奈何清心連三魂七魄都沒了,只有一縷神識殘存人間,,根本無法施展此法,。如今看著岑西眷,,她心中倒是生出一種同病相憐之感,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我知道,,求你,求你救救她,?!?p> 岑西眷垂著眼眉頭緊皺,說話間右手覆上心口摩挲著,,說話間難忍哽咽之聲,,待到抬頭懇求之時,雙眼已然發(fā)紅,,淚意難忍。
岑西眷活著的三十年間,,求人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如今這樣卑微的哀求更是沒有過。但是他怕??!怕再也留不住她。
意南瓶
新故事開始啦,! 婦女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