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又中邪了,。”
兩武士邊走邊低聲咒罵著,,如果這樣的事情總是發(fā)生,,那他們也擔不住了,,到時候可不得不往上稟報了。
一左一右的來到了右介身邊,,架住其兩條胳膊,,什么話也不說,轉(zhuǎn)身就像是拖死狗一般的,,往后拖去,。
右介雙腳蹬地,嘴里還在胡言亂語,,不過已然是語無倫次的狀態(tài),,誰也聽不清他是說了什么。
這兩人也沒工夫理會中了邪的右介說些什么,,只是覺得太丟人,,只想盡快將其拖走。
一路就這樣,,在田埂上拖著,,在一眾下人的注視中,逐漸遠去,。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右介暈了過去。
等到兩人再次回到那個三人住的小木屋時,,有些頭疼的將右介丟在了草席上,。
“啊,還是按照昨日那樣,,給右介來上一遍吧,。”在反復拍打右介臉頰,,都弄不醒之后,,武士這樣說道,。
“聽你的?!?p> 為了抓緊時間,,又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兩人這次明顯的快了不少,。
這個過程中,,其實兩人心底還是有些擔心的,有了第一次又來了第二次,。同樣是被臟東西附體,,怕這玩意兒找上他兩啊。
若不是他們也聽說了,,昨夜那白川上最厲害的河童,,被兩位大人弄死的事情,恐怕已經(jīng)直接向上稟報去了,。
如是弄完了之后,,兩人跪坐著守在右介身邊。
約莫半個合目的時間過去后,,躺在草席上的右介才徐徐睜開眼來,。
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先是一驚,待看清自己在哪,,身邊人是誰之后,,右介才露出一個分外痛苦的表情道:“我這是又被臟東西附身,暈過去了,?”
中了致幻符的人,,醒來不會忘記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右介還清晰的記得先前他看到了誰,。
那是一個本該被埋在土里,,死了多年,死的透透的人,。
即使是右介現(xiàn)在醒來,,只要一想到先前那人,還不時的顫抖,。
但至于他自己胡言亂語了什么,,就像是說夢話的人一樣,完全不記得了,。
“是啊,,不過比昨天醒來的要快上一些,?!弊筮叺奈涫空f著,,似是還帶著些嘲諷。
“那臟東西怎么誰都不找,,偏偏盯上了你呢,。”右邊的武士更是納悶,,要知道那田地上還有兩個下人都沒事,。
而右介再一再二的出事,其狼狽模樣,,真是給他們丟臉,。
“是啊......怎么就盯上了我呢?!庇医橐财婀?,自言自語著說道。
不過很快,,腦子里靈光一閃,,右介突然緊張的看著兩人開口說道:“那小子是叫川夏,是阿泥的兒子沒錯吧,?!?p> “對,是叫這個,?!眱扇艘驳眠€記著。
得到肯定的答復,,右介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了,想到了阿泥為什么會來遲,。
神情一凝,,悶聲說道:“他就是那個被河童侵襲,只靠著祈禱便什么事都沒有,,而活過來的人,。”
經(jīng)過右介這一提點,,兩人或是神情一變,,或是眉頭一挑,也都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是說,?”
那河童可不是一般的臟東西,乃是真正的有形有質(zhì)的怪物,。
便看死了那么多人,,唯有川夏一人活了下來,,關鍵后者還是沒有受到任何幫助的情況下,自己醒了過來,,這就由不得他們不多想一些了,。
左邊武士沒有說完的話,被右介一口接了過去道:“我是說,,或許從頭開始我們就理解錯了,,我并不是被臟東西附身,而是被警告了,?!?p> “你們想想能在被河童噬魂的情況下,依然活過來的人,,得是什么情況,,那多半是真正受神靈庇佑,被神靈選中的人??!”
“我竟然敢對神明選中的人不敬!自然受到了應有的處罰和警告,,天吶,!不敢想象,若是再有第三次,,我可能這條命就沒了,。”
說罷右介在胸前比劃著幾個祈禱的姿勢,,嘴里喃喃道:“感激大山之神的仁慈,。”
隨著這番話說出口,,右介思路更清晰了幾分,,越想越覺得必然如此,他前后兩番見到的景象都完全不一樣,。
這不像是一般臟東西能有的手段,,若是更厲害的大妖,別說他早就死了,,當時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沒命,。
只能是來自神明的警告,對的,,沒錯,。
而這樣的猜測和論調(diào),也不是空穴來風,左邊那位武士微微頷首,,道:“相傳,,京都陰陽寮,那位有著神下第一人之稱的晴明大人,,幼時便曾受神明庇佑?!?p> 此言一出,,幾人所驚不小,右邊的武士遲疑著道:“難不成,,那叫川夏的小子,,將來的成就堪與晴明大人比較?”
這話說出口,,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不不,不敢胡言,?!眱扇水惪谕暎笤俨惶崞疬@個,,卻已將川夏記在了心上,。
“還是得麻煩兩位一件事,暫時再替我隱瞞一下,,不要將這兩日事情上報,。等再觀察觀察?!庇医閹еc討好的說道,。
并且從懷里掏出了銅子兒,遞到了兩人身前,,又道:“我下月的銅子兒也給兩位了,,麻煩了?!?p> 昨天還有兩人的情分在,,幫襯著一點也說的過去,今天再次求別人,,自然要付出點東西了,,右介這點人事還是明白的。
“這個,,行,。”兩人將右介手里的銅子兒接過,又起身說道:“今天你也還是在家好生歇息著吧,,我兩這就要過去了,。”
“誒,,慢走,。”右介點點頭,,看著兩人出了門離去,,門被關上后身子一仰又倒在了草席上。
睜著雙眼把天花板盯著,,開始思考他和川夏的事情,,得想個辦法彌補才行啊......
感覺過去了有小半個時辰,川夏才看見那兩位武士走回來,。
并且沒有停留,,徑直的就往他這兒走來,當下心便提了起來,,將肩上的犁耙給放下,。
“川夏是嗎?”兩人站到了其面前,,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我是叫川夏?!贝ㄏ男π卮鸬?。
兩人知道眼前這位是受神明庇佑之人,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討好,,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和刻意,。
想想才說道:“這犁地的活不用你干了,等收成了,,你幫著摘菜吧,,最近都不需要你來了,可在家歇著,?!?p> 聽這話,川夏不喜反驚,,有些尷尬的說道:“是不是俺哪里做的不對,,二位大人千萬不要辭退俺家啊,俺一家還靠著上工賺點活路啊,?!?p> “誒,,不是不是,你誤會了,,銅子兒照發(fā),,只是用不著那么多人手了?!?p> 武士說完,,又怕川夏多想,換了方式說道:“這樣吧,,你實在要來也行,,看看哪兒需要幫忙,自己找事干吧,?!?p> “行了,,就是這事,,我叫志助,以后有事可以找我,?!闭f到最后,當然不能把自己名字忘了,,否則豈不是白獻殷勤,。
另外一人趕忙也說道:“我叫奈野,呵呵,,找我也行,。”
兩人都只有簡單的名字而無姓,,走遍五畿七道,,也只有貴族大人們才擁有姓氏。
說完,,志助一拉奈野的衣袖,,便轉(zhuǎn)身離去,結(jié)束了這段略顯尷尬的聊天,。
等兩人徹底走遠了以后,,青葉叔還處在震驚當中,愣愣的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這是,。”
在田地上工了這么多年,,他青葉還是頭一會兒看見這些牛氣的武士,,對一個下人有這樣的態(tài)度,,何況這個下人還是新來的。
更關鍵的是,,前幾天另外一個武士還對其打罵來著,。
“可不是咋的?!贝ㄏ拿嗣约旱暮竽X勺,,也有些傻愣,完全沒想明白對方為何突然對自己表現(xiàn)出了善意,。
難不成,,其中還有什么圈套?不應該啊,,對付他這樣的下人之子,,用的著什么陰招?
想來想去,,川夏都沒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個原因,,索性不再多想,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為了測驗那叫志助的武士是不是說的假話,,川夏直接丟開了犁耙,就往不遠處的田邊走去,。
而川夏走了之后,,青葉也沒事干了,一個人總不能犁地,,干脆就坐在犁耙提手上,,看個熱鬧先。
走在田埂邊上,,川夏也不干活,,就是來來去去的走著,或者看哪里需要幫一把的就順手幫一把,,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視著不遠處那兩個武士的動靜,。
因此眼下出現(xiàn)了很是奇怪的一幕,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干揮汗如雨,,唯見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在田里閑逛,,比高倉名主下來視察還要來的悠閑。
待川夏發(fā)現(xiàn)自己即使如此,,那兩武士也跟沒看見似的,,徹底放下心來,隨意找了一個稍微輕松些的活兒幫起忙來,。
這具身體的體質(zhì)偏弱,,川夏是干不到半個時辰就歇息一會兒,,就這么歇歇干干的到了傍晚時分,人們?nèi)齼蓛傻幕丶胰ァ?p> 路上的時候,,圓木叔叫住了川夏,,表示了自己深深的疑惑與好奇,可川夏能說什么呢,,他也不清楚緣由啊,。
等與圓木青葉兩位分開了之后,川夏走到前面一個岔路口時一個左轉(zhuǎn),,就拐去了東西坊區(qū)的方向,。
就在昨夜的時候,他已經(jīng)與阿泥兩人說好,,今天干完活便去‘使’大人那兒拿藥,,讓他們不必擔心。
有些事兒,,該問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