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與她的孩兒相關(guān)的事情,，倒是稍微能聽進去兩句,，既然是這樣，還算瘋得不太徹底，至少還能有辦法可想,，讓她心緒安寧些，日子好過些,。

　　安靜下來的衛(wèi)夫人只是抱著她的枕頭四處走動,，偶爾會停下來對著園子某處草木發(fā)呆。

　　“夫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消遣,？”明玉問道,。

　　“這，夫人平日里都在院中枯坐,，并沒有做何種消遣,。”

　　“那夫人經(jīng)常發(fā)病嗎,？會經(jīng)常有攻擊你們的行為,？”

　　仆婦回道，“只要不受到刺激,，夫人并不常發(fā)病,，也并不攻擊奴俾等人,。”

　　明玉心中琢磨,，看起來元昔也不太可能常年陪伴在他母親身旁,，就算每日里由著她到園子里散步，日復(fù)一日,，仍舊是形單影只,，人畢竟是群體生物，這樣的生活對于一個正常人,，都很難會有好心情,，何況是一個精神和心理上重創(chuàng)成疾的人。

　　“既然如此,，我倒有一個法子可以嘗試一下,，我們可以在臨水地界里，尋那家中生計艱難的孩童,，或是孤兒寡婦,，挑選其中和善又有耐性，兼之性子活潑的孩子和婦人,，到園子里來生活勞作,，人為地造一個和諧的群體生活，讓衛(wèi)夫人生活在其中,，潛移默化,，也許能讓她有好的轉(zhuǎn)變也不一定呢？總比現(xiàn)在這樣孤單地拘在一處要好得多了,?！?p>　　話一出口，錦秀倒罷了,，畢竟跟在姑娘身邊時日不短,，姑娘什么性子也大約都明白了，而那兩個仆婦則不然,，衛(wèi)夫人扔在這處別莊十幾年接近二十年了,，若不是公子長久地護著，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即便是公子,，也沒有為夫人想到這細微之處，不是真心為夫人好,，又心細如發(fā),，是不可能想到這些的。

　　若是這位姑娘成了當家主母,，倒是有興家之兆,，只可惜,。即使她們身為仆婢，在世家大族里頭練就的眼神也不俗,，這姑娘蕙質(zhì)蘭心,，但恐怕出身不高，須知當朝貴女,，怎么可能孤身一人,，無緣無故地住在外男家中？

　　不過不管這姑娘身份如何,，公子的寵愛不是假的,，這別院里頭，除了夫人的侄女云茵小姐住過短短一段時日,，后來再沒有其他女子踏進一步,，直到這一位姑娘，說起來,，這姑娘的手段比云茵姑娘不知要高出多少,。

　　當初云茵小姐也拿自己的姑母毫無辦法，只耗費心力傾心照顧夫人的衣食,，生生將自己累病了,，不得已，含淚離開了別莊,，而這姑娘,，至少夫人能聽進去哄不是？花花轎子眾人抬,，于是那心思活泛的仆婦滿口稱贊,，“姑娘聰慧，能想到這個好法子,，我們雖然沒甚見識，但這法子聽起來合情合理,，倒是可以報于公子斟酌一二,，許是能對夫人的病情大有益處，也未為可知??！”

　　明玉情知她們大半是在恭維自己，也不明言,，只微笑做不知狀,，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為防凍著,，明玉便與眾人哄了衛(wèi)夫人回屋,。

　　正好遇見送午膳的下人,，明玉便坐在一旁冷眼旁觀，各樣菜色皆為當日醉仙樓中的新品,，由此可見元昔對衛(wèi)夫人的孝心,。大概是適當?shù)幕顒哟碳ち松眢w機能，又或是飯菜對了胃口,，明玉瞧著衛(wèi)夫人胃口好似不錯,，連一旁伺候的兩名仆下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明玉笑道,，“夫人這里,，午膳可以稍微豐盛些，晚膳卻不宜大魚大肉,，素淡些好,，你們須得多用心，別院的掌事自會有賞賜于你們,?！?p>　　眾人行禮道謝，明玉便起身離去了,。

　　她領(lǐng)著錦秀尋到了廚房,，取了生姜，牛奶,，蜂蜜和雞蛋,，雞蛋則熟練地打出蛋清備用。錦秀奇道,，“姑娘這是做甚,？”

　　明玉手中不停，笑道,，“現(xiàn)如今天冷了,，易感風寒，常理來說,，姜湯就是驅(qū)寒,、預(yù)防時疾的藥湯，不僅如此,，這味湯藥還能有效地治療因吃用寒涼食物而引起的腹中脹痛,、腹瀉，或是嘔吐,，你看這姜皮,，它的功用可不小，熬湯時,，應(yīng)該少去皮或不去皮,，效果更佳,。”

　　錦秀疑惑道,，“姑娘,，你懂得真多，可你準備了這許多的東西,?！?p>　　明玉笑道，“是的,，姜湯有諸般好處,，可惜就是辣口，我們平常人無所謂,，硬灌下去就好,，可是衛(wèi)夫人不同，姜湯恐怕她喝不下去,，所以我試試做一道姜汁小食,，看能不能讓她也樂意嘗嘗?！闭f罷對著錦秀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

　　于是錦秀看著明玉將生姜塊搗碎絞了姜汁，將其混入牛奶中燒熱了,，又混合了蛋清蜂蜜等物,，小心翼翼地裝了兩只碗，最后將碗放入鍋中隔水用文火慢燉,，直到牛奶凝結(jié),。

　　明玉掀開鍋蓋，頓時奶香四溢,，其中夾雜著一絲姜味,。

　　明玉見狀大喜，笑道,，“成了,！這道小食名字叫做姜汁奶凍，易于吸收,，有祛寒行血，養(yǎng)顏美容,，止咳安眠的功效,，”明玉取出其中一個小碗，分出一半遞給錦秀,，“倒是第一次搗鼓,，你也嘗嘗,，看究竟口味如何？”

　　兩人拿了瓷羹小口品嘗,，只覺入口嫩滑,，甜中微辣，濃郁的奶香,，淡淡的姜味,。

　　幾口下去，腹中升起一股暖意,，看來姜汁的效果還不錯,。兩人眼睛亮亮地望著彼此，心里對這道小食十分滿意,，明玉趕緊拿了兩層的食盒,，用少許碳火溫著，給衛(wèi)夫人送去,，果不其然,，衛(wèi)夫人對這看起來潔白如玉，又散發(fā)著撲鼻奶香的小食,，并不抗拒,，竟是默默將一小碗全部用盡。

　　明玉囑咐了仆下好生伺候,，這才放心地帶著錦秀回自己的芙香院去了,。

　　她心知自己不會在臨水呆得太久，這道小食功效良多,，自要尋了廚下教授做法,。因為她已知時下菜譜的重要性，因此特尋了別院的掌事,，問出了一位品性忠厚,，又知進退的廚師，傳授了做法不提,。

　　另有在臨水中尋人陪伴衛(wèi)夫人一事,，她亦跟掌事提起，園中諸事,，他們必定要向元昔提起的,，就讓他們一并商議就好。畢竟這是衛(wèi)家的家事,，最終做或者不做,，以及做到什么程度，自有元昔這孝順的兒子來決定，畢竟只有他才深知內(nèi)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