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間

　　止月看著葉念塵跟在顧以寧身后漸行漸遠(yuǎn),，直到在漆黑的林中再看不到她的身影,。

　　“止月，”云息看著他望著那抹身影，先開了口，“這五年里，你過得可好？”

　　他認(rèn)真地思索這個(gè)問題，片刻,，嘴角勾著笑意：“過得很好，”他負(fù)手而立,，凝著天上的彎月,，帶著笑意“從前我在語一山時(shí)，竟不知人生可以過得這般有滋有味,，肆意暢快,。”

　　云息的眼神不曾離開他,，看得出他真心實(shí)意的喜歡過去五年里的日子,，“止月……”她帶了幾分不舍，終究還是一笑道,，“這樣啊……你喜歡,，便好了，”她看了眼方才葉念塵離去的方向,，低聲問道：“跟在你身邊的那位姑娘,，是個(gè)怎樣的人啊……”

　　“她？”他低下頭開始回憶兩人相處的一幕幕,，“她是個(gè)左撇子,，喜歡喝小葉紅茶,，最好在街邊小攤上喝茶聽書,，寫字好看，也頗有些文采,，縫紉制衣也很拿手,，但是醫(yī)術(shù)不太行，卻立志要做個(gè)懸壺濟(jì)世的郎中,，”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溫柔的笑意,，但是他自己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瀟灑肆意,，喜歡游戲人間,，卻又常常為他人的悲歡憂愁所煩惱，”他似在不經(jīng)意間輕嘆一聲,，“她明明是個(gè)很簡單的喜歡玩樂的性子,，我卻常常不懂她在想什么?！?p>　　止月忽然覺得,，他一直認(rèn)識(shí)的葉念塵,，似乎有些隱約，有些朦朧,，明明相伴五年之久,，但好像對她的了解又太過淺顯，就如同那一日,，他從不知道葉念塵有那般精湛的箭術(shù),，她的箭術(shù)，又是從何處學(xué)來的……

　　當(dāng)他思索間,，聽到一聲輕輕的,，如同嘆息一般的聲音：“你，這么喜歡她啊……”

　　那個(gè)聲音,，好像在一瞬間把他的心揭露得徹徹底底,。

　　他沉默了半晌，笑著嘆了口氣：“是啊,，”他的目光落到林中那個(gè)身影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我這么喜歡她……”他轉(zhuǎn)過頭，帶著鄭重,，“所以,，云息，我想見你很久了,?！?p>　　她看著止月，忽地慘然一笑,，抬手喚出歇云劍：“是為了把它要回去么,？”

　　止月?lián)u搖頭：“這柄劍本就是為你所鑄，無論如何,，它都是你的,，我只是想對小葉兒正經(jīng)表達(dá)心意之前，把你我之間的情誼理順,?！?p>　　“情誼……”云息笑得有幾分悲涼，“我對你的情意,，你對我的情誼,，從來都是不一樣的，”她踉蹌后退了一步,，強(qiáng)忍下心中的酸澀,，“你贈(zèng)我歇云劍，是否,，只是對我的愧疚,？”

　　止月沉默,，便已然給了回答，他許久才回道：“我很感激也很慚愧幾百年來你對我的感情,，我曾嘗試接受你的心意,，但是我真的無法回應(yīng)你想要的感情，”他看向云息,，“對不起,。”

　　云息單手掩面,，默然良久,，片刻，才啞聲道：“有什么對不起我的,，不過是我一直以來的妄念罷了,，”她垂下了手，笑笑,，“所以此前你未曾對那個(gè)小姑娘表明心跡,，是因?yàn)槲遥俊?p>　　“是,，也不是,，”提起這個(gè)止月便有幾分無奈，“我也曾多次向她明示暗示,，很多次我分明瞧得出來她對我是有心意的,，卻不知為何每每無疾而終，她有時(shí)候會(huì)偷偷看我,，也會(huì)顧及我的喜怒哀樂,，但是一到感情上，卻總是要避開我,，”止月深深無力,，“我時(shí)常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她好像很矛盾,，有什么事情牽絆住了她一樣?！?p>　　云息靜靜地聽完止月一番訴苦,，心底生出一陣陣的酸澀，她輕咬了咬嘴唇,，心里覺得他一如既往地荒唐,，這算什么？她才剛剛被拒絕,，然后就在她面前討論起了追求另一個(gè)女孩子的辛酸不易,？

　　她勉強(qiáng)穩(wěn)定下心神,，道：“那你可確定了你自己的心意？你可愿余生都與那小姑娘相伴,？從此夫妻相隨,，白首不離，你可盡都想明白了,，下定決心了,？”

　　止月猶疑片刻：“我不能保證將來如何，但是此時(shí)此刻,，甚至于從很久之前,，我只想與她攜手一生，共看盡這世間繁華,?！?p>　　他的聲音落在這方靜謐的林中，擲地有聲,。

　　云息看他許久,，笑道：“既然你自己想得這般清楚，還管其他做什么,，向那小姑娘即時(shí)表明心意,，她若有什么苦楚，勸她說出來,，你們一同解決不就是了,？”

　　止月深深看她一眼，說道：“多謝,，云息,。”

　　……

　　天百泛起了魚肚白,，顧以寧回到云息身側(cè),，道：“師父，我們是否這就啟程去巫荒,？”

　　云息擺擺手,，有些頹然：“不去了，回語一山罷,?！?p>　　讓她眼睜睜地看著止月和另一個(gè)姑娘在自己相親相愛？縱然自己再體貼大度,，但是到底還是沒那個(gè)肚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