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羽把李凌帶上了一面小山坡,。
山坡上的風(fēng)很大，野草像波浪一般不斷起伏著,。幾只青鳥從空中盤旋而過,，發(fā)出啾啾的嘶鳴聲。
“看那里,！那顆小樹的旁邊,！”秦小羽捂著李凌的耳朵說道。
李凌順著秦小羽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里有一顆孤零零的歪脖子樹,，旁邊有一塊白色的巨石，還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清風(fēng)拂過的時候，那些灰色的長毛便開始輕輕抖動,。
那真是一副奇怪的畫面,，李凌居然從中看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意味，一種介乎于孤獨和平和之間的味道,。
“其實,，那是一只兔子！”秦小羽悄聲說道,?！皠偛潘痤^來的時候，被我看見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大塊頭的兔子,，長得卻和地球上的一模一樣。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李凌忍住笑意，說道：“其實,，那里有兩個動物,，還有一個你沒發(fā)現(xiàn)?！?p> “在哪里,？,！”
“就是大兔子旁邊的那塊大石頭，其實是另外一種蘇爾特星的動物,！”
“你怎么知道,？！”秦小羽驚訝地道,，但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訝然道：“難道你一路尋找的就是它？”
“是的,，我說的智慧生物就是那只大兔子,！”李凌說著，起身朝奈音走了過去,。
“天吶,！”秦小羽跟在他身后走了上去，謹慎地將右手放在身后的匕首上,。
“哈嘍,，奈音！奶絲兔米球,?！崩盍柙陔x奈音五六丈遠的時候，提前打了招呼,。
奈音轉(zhuǎn)過頭來,，瘦長的臉上現(xiàn)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便瞇起了眼睛,，似乎在微笑,。司道比立刻站了起來，憤怒地揮舞著雙手,。
“奶絲兔米球——吐,！”奈音說道。
秦小羽的眼睛都直了,，雙手也緊緊地捂住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比李凌第一次見到奈音時更加吃驚,。
畢竟李凌當(dāng)時正忙著和司道比打架,，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奈音會說英語。
“這位目瞪口呆的女士很漂亮,，她是你的主人嗎,？”奈音看了看李凌身后的秦小羽，問道,。
“主人,？不,，她是我的妻子——秦小羽，只差一個正式的婚禮了,！”李凌道,。
“你們?nèi)祟惒皇且耘詾樽饐幔俊蹦我粢苫蟮貑柕馈?p> “主人,？也許有過那樣的情況吧,，不過那是上萬年前的事情了！”李凌搖頭道,。
“這些以后再談,，我猜以后我們有大把的時間相處了，是嗎,？”奈音的語速很慢,，也足夠清晰?！拔也碌侥銜貋淼?，但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否則我就會去初次見面的地方等你了,！”
“是的,，奈音，上次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認真聆聽您的……您的教誨,！”李凌懷疑自己謙恭的有些過分。
“你不用為請教我這樣的異類而慚愧,，李凌。我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完全稱得上你的前輩,！而且愿意將自己的故事和見識分享給任何愿意聆聽的人?！?p> “太好了,！”李凌激動地握了握拳頭，恨不得和這只大兔子來一個熱烈的擁抱,。
但他忍住了,，心想在對方眼里，自己或許只是一個孩子,。除去休眠艙里沉睡的幾年,，他的人生只經(jīng)歷了不到二十個年頭。而奈音幾乎是他的好幾倍,。
“奈……奈伯伯,！”秦小羽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用英文說道。同時指了指奈音身旁呲牙咧嘴的司道比,?！斑@個大伙伴是吃肉的還是吃草的？,！”
“呵呵……”奈音笑了笑,。“都吃,！”
“?。?！”秦小羽嚇了一跳,，立刻從身后抽出了匕首，擋在李凌身前,，擺出防御姿勢,。
“別怕，有我在,，司道比不會傷害你們的,！”奈音輕輕擺手，示意讓大家冷靜,?！斑@會兒風(fēng)更大了！走吧,，到我的居所小憩片刻,！”
秦小羽走上來，激動地緊緊攥著李凌的手：“太神奇了,！太偉大了,！那些人類先行者居然教會一只兔子說英語了！”
“呃,，怎么說呢,，它應(yīng)該算是自學(xué)成才吧，你有工夫的話,，教教它說漢語吧,！”
“我會試試的?！?p> ……
李凌和秦小羽被奈音帶到山坡下的大洞穴里,。里面沒有門窗，應(yīng)該是一個天然形成又稍加改造過的洞穴,，但足以遮風(fēng)擋雨,。
秦小羽特地四處打量了一下,，心想會不會找到一些類似白菜或者胡蘿卜之類的食物，但她沒有看見,。
讓兩人驚訝的是,，里面有一個泥封的火坑，角落里還有一些碼的整整齊齊的木柴和干草,，應(yīng)該是用來燒水做飯的,。除此之外，里面空蕩蕩的,。
“奈……伯伯,。”雖說對方的年紀夠大,，但秦小羽開口的時候,，總有一種別扭的感覺。
“你喊奈音就行了,，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奈音隨意臥在地上，然后指著另外一堆被壓平了的干草,，示意兩人坐在上面,。
李凌累壞了，直接坐了上去,。但秦小羽猶豫再三,，還是站在那里，指著洞穴里的火坑問道：“你……也吃熟食,？,！”
“當(dāng)然，我們布森人喜歡吃烤熟的食物,。只有那些野蠻的蝠人,，才喜歡啃食生冷的血肉。不過,，我聽說極少數(shù)的蝠人，也開始嘗試吃熟食了,！”
“蝠人,！”李凌和秦小羽一齊失聲叫道。
“你說的是那種像我這樣高,，有著巨大雙翼和尖牙利齒,、丑陋相貌、卑鄙齷齪的飛行獸嗎,？,！”秦小羽咬牙說道,。
奈音的眼皮跳了跳，似乎被秦小羽的怒火驚到了,，但還是耐心地解釋：“卑鄙齷齪我不便評論,，但的確夠丑的，咯咯,！”
李凌和秦小羽互相看了一眼,，驚訝于奈音和他們用同一個名字來稱呼那些蝠人。兩人開始回想“蝠人”這個稱呼到底是誰先使用的,，又怎么會如此巧合,？
“奈音，我想問問關(guān)于先行者的事情,，他們現(xiàn)在到底在何處,？處于何種狀態(tài)！,？”
“太急躁了,，年輕人！”奈音搖了搖頭,?！翱磥砦医o你的第一條忠告要改一改了——你必須保持冷靜，還要保持平和的心態(tài),！”
“我很平和,，但我有成百上千個問題，怎么能不急躁,？,！”
“很簡單！”奈音道,?！皬默F(xiàn)在開始，你們每人每天只能問我一個問題,。我保證給你們滿意的答復(fù),。但只限于一個問題！這樣,，你們慢慢就會變得平和了,。”
“但我們找了你這么久,，可不是來耗時間的,，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李凌有些著急了。
秦小羽拉了拉李凌的衣袖,，示意他冷靜,。然后朝奈音道：“那你先回答剛才的問題吧，奈音,！關(guān)于那些人類先行者的消息,。這算我的第一個問題吧？,！”
“不算,！”奈音臥在那里，連眼皮也懶得抬,?！拔医裉煲呀?jīng)回答你們好幾個問題了，多余的算是贈送的,?！?p> “你！”秦小羽氣鼓鼓地上前兩步,。
司道比立刻跳了過來,，雙拳賣力地揮舞著，攻擊范圍覆蓋了整個洞穴,。有好幾次,，當(dāng)拳風(fēng)刮過李凌臉龐的時候，他都要暗自慶幸逃過一劫,。
“明天見,！奈音！”李凌拉著秦小羽,，果斷告辭離去,。
兩人花了小半天時間，在洞穴外面搭了個足夠結(jié)實的小屋,，做好了在這里耗上一些日子的準備,。
晚上，李凌和秦小羽躺在一起,，悄悄嘀咕著明天的計劃,。
“千萬別和那只大兔子假客氣。它可不吃那一套,?！崩盍璧馈?p>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焉兒吧唧的！我們想要提的問題梳理清楚,，可別問些‘吃了么,？’之類的傻問題！”
“那你準備問些什么,？,！”李凌問。
“就問那些先行者在哪里,？如何跟他們會合,？”
“這不是兩個問題嗎？”李凌道,。
“嘶……別急,，讓我捋一捋！”
半晌后,，小屋里傳來兩人不滿地咕噥聲,。
……
第二天，李凌和秦小羽起了個大早,，太陽還在地平線下掙扎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守在洞穴門口了。
直到日上三竿,，奈音才懶洋洋地從洞穴里爬了出來,。
秦小羽毫不客氣地沖了上去：“喂，大兔子,！我的問題是——你必須告訴我所有關(guān)于先行者的信息,！”
奈音的眼睛瞇了瞇，又摸了摸嘴角的長胡子,，好一會兒才道：“你這是命令還是問題,？！”
秦小羽長吸了一口氣,，忍氣吞聲地道：“好,！你能告訴我所有關(guān)于人類先行者的信息——嗎？,？,？”故意將最后一個字拖的很長。
奈音搖了頭：“不能,！”
“為什么,？！”秦小羽憤怒地道,。
“等等,！”李凌搶先說道。“‘為什么’不算問題吧,？,！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我只能回答我所知道的,、認為有必要的信息,。這個解釋可以吧？,！”
“你說吧,！”秦小羽嘶嘶地叫道?！拔蚁炊?！”
“等等，我剛起床,，還沒有磨牙呢,。”奈音說著,，返回洞里拿了一根木柴來,，咯吱咯吱地咬了起來。
“我快瘋了,！”秦小羽捂住耳朵叫道,。
“保持冷靜！”李凌下意識地用上了奈音掛在嘴邊的話,?！斑@個時候惹怒了它，可就功虧一簣了,！”
足有一刻鐘的工夫,，奈音才丟掉了手里的木棒，鄭重其事地在兩人面前坐了下來,。
也許是為了醞釀情緒,，奈音閉目養(yǎng)神了許久，然后才睜開眼睛,，用一種布森人特有的悲傷口氣道：“你們所謂的先行者已經(jīng)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