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隨著點滴進入柳月紅的血管,她脖子上的淡紫色淤痕很快消失了,。
李剛翻著手里的A4紙,,這是蕭然的日記,他不知道念這些有沒有用,,她能聽見嗎,?他不知道,他只是想盡力一點,,讓柳月紅早日醒過來,。
他找到上次念的地方,湊到病床前,,一字一句念了起來,。
二零零八年四月一日
今天是愚人節(jié),西方的節(jié)日啦,,去年這時候,,班里頭的男生就給喜歡的女生寫情書,因為是愚人節(jié)嘛,,先試探一下,,如果女方不同意,男方則可以說是愚人節(jié)嘛,,騙她的,,也好有個臺階下。
去年我就收到好幾封,,被我一一拒絕掉了,,今年我在醫(yī)院,沒收到一封,,估計大家看見我守著李剛,,應該都明白我心里的意思了吧。
昨天李剛的父母來醫(yī)院了,,他們從陌生的城市趕來,,李剛的母親看到李剛就哭了,
“兒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了,,怎么這么不小心?。俊?p> 李剛搖了搖手上的白色繃帶,,
“媽我沒事,,都是皮外傷,我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還皮外傷,,我都聽醫(yī)生說了,,肋骨都斷了,還皮外傷,,你自己也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了,!”
我走上前去,握住了李剛母親的雙手,,
“阿姨對不起,,李剛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我,,我在回學校的途中遭遇歹徒搶劫,,危在旦夕,是李剛救了我,?!?p> “嗯,我們聽你們班主任說了,,他說李剛這是見義勇為,,學校里要表彰的?!?p> “是啊阿姨,,所以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好,?!?p> “哎呀姑娘你可別這么說,什么怪不怪的,,你沒事就好,,我們家李剛也是命大,沒受什么致命傷,?!?p> 李剛的父母在醫(yī)院待了沒多長時間,就離開了,。李剛的父親想多待些時間,,他母親使了個眼色,他父親就笑了,,那神情好像是在說:給年輕人一點空間,。我的臉瞬間就紅了,李剛的母親看出來了,,我喜歡李剛,從一開始就喜歡,。
“嘿你怎么臉紅了,?”李剛問我,。
“沒有啊?!蔽以噲D掩藏自己的情緒,。
“還沒有,自己照照鏡子喲,,臉快紅成猴屁股了,,哈哈!”
“你別笑我了,,你自己不也臉紅了,。”
“我,?有嗎,?我一向臉皮可厚了,還沒為誰紅過臉呢,,你去給我拿鏡子,,我照照?!?p> 我從包里拿出小鏡子交給他,,李剛拿在面前,對自己細細的打量,,
“嘿,,還真有點紅,可是為什么呢,?”李剛的語調拉的好長,。
“為什么?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啦,!”我回答他,。
“哎呀今天是愚人節(jié),也沒個人來騙我,,好無聊啊,。”李剛躺在病床上,,做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我來騙騙你吧?!蔽艺f,。
“好,你來?!?p> “我喜歡你,。”
李剛嘿嘿笑了,,
“騙我的吧,。”
“不騙你,?!?p> “今天可是愚人節(jié),愚人節(jié)表白是最蠢,,最沒膽量的表現了,!”
“為什么?”
“因為是愚人節(jié)啊,,如果表白失敗,,可以說是騙對方的,自己也不會下不了臺,?!?p>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可沒騙你,?!?p> “好吧大小姐,是因為我救了你嗎,?”
“是的,。”
“你還真是實誠,,心思一點不拐彎抹角啊,,我只能說,即便不是你,,換了個人,,我也照樣會救的?!?p> “我知道,,所以我才喜歡你啊?!?p> “你說的我有點飄飄然了,,有一點你要搞清楚,我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喜歡我才去救的,!”
“我知道,。”
“你不用覺得我救了你,,你就必須以身相許啊什么的,,完全沒有必要!”
“我知道,。”
“所以啊,,收回你剛才說的話吧,,要考慮清楚啊,喜歡誰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是一輩子的事兒呢啊,。”
我有點生氣了,,
“哎你一個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啊,,我都豁出去了,你怕啥???”
“我也沒怕,就是來的太突然了,,哈哈,。”
李剛喜笑顏開,,我追問道,,
“怎么樣?你喜歡我嗎,?”
其實算起來,,班里男生那么多,我跟李剛的交集很少的,,若不是因為這次搶劫,,我甚至都不會注意到他。
李剛面露難色,,他竟然一副受人逼迫的表情,,把我氣的呀,他說,,
“我也不知道,,咱們倆之前又不熟,我對你的了解也很少,,你問我喜歡你嗎,,一時半會兒我也回答不上來喲,。”他接著說,,
“另外,,咱們倆現在談論的一切,都別忘了今天是愚人節(jié)這樣一個事實,,就是所說的話,,都有可能成為騙局的喲,所以,,今天不談這件事兒吧,。”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看不出來你還挺謹慎的啊,,我都送到家門口了,你不要拉倒,,要知道,,從大一開始,給本姑娘寫紙條的男生,,可不止一兩個,。”
“好吧,,你不要著急嘛,,咱們來日方長?!?p> 好一個來日方長,,我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念完了這篇,,王輝湊了上來,,他說,
“她哭了,!”
“什么?。俊?p> 王輝指著病床上的柳月紅,,
“她哭了啊,,蕭然哭了!”
我放下手里的日記,,這才發(fā)現,,昏迷多日的柳月紅,眼角竟有一絲眼淚劃了下來,。
難道她聽的到,?她真的聽的到嗎,?
“她都聽見了,你再接再厲呀,,說不定再念一念,,她就醒過來了!”王輝興奮的說,。
“我們用不用叫醫(yī)生,,來檢查一下?”
“我去叫吧,?!?p> 王輝出門叫醫(yī)生去了,李剛用毛巾擦了擦柳月紅的眼角,,心想,她如果真的聽的見,,就有可能會記起所有的事情,,就能恢復到蕭然的身份,可是恢復了也沒用,,李剛已經結婚了,,有老婆有孩子,即便蕭然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他們倆之間,,也不可能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醫(yī)生半天才趕過來,,他穿著厚重的防護服,,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李剛笑他,,
“你怎么把自己打扮的跟宇航員似的,!”
“上頭的命令,必須嚴防死守,,病毒已經傳進BJ了,,什么時候到咱們醫(yī)院,只是時間問題,,你們都要時刻保持警惕呀,!”
醫(yī)生檢查了一下柳月紅的點滴,問道,,
“怎么了呀,,我聽他說,柳月紅哭了,?”
“對,,她有掉眼淚,,被我用毛巾擦掉了?!?p> “你對她說了什么嗎,?”
“我在給她念她的日記?!?p> 醫(yī)生用手在柳月紅的額頭上摸了摸,,并探了探她的鼻息,他說,,
“這樣啊,,你們也別抱太大希望,植物人會流淚,,是有多重原因的,,有可能是神經系統(tǒng)的自然反應,眼睛太干澀了就會流淚,,也可能是聽到你念的東西,,如果是后者,那說明她正在蘇醒當中,,你們不妨堅持的念,,看看后續(x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