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dān)心了,?”白暮雨眼神一凝,修長的指尖在她面前一晃,,一張字條出現(xiàn)在她眼前,。
上面只有兩個字,孟家,。
這是江少徇的手筆。江采苓再熟悉不過了,。
“你瞧瞧,,你三哥已經(jīng)替咱們安排好了,所以,,請放心,,他的命暫時丟不了?!?p> 三哥,?真的是他安排的嗎?三哥只是說讓她請白暮雨出山,,多余的話并沒有說,。二人之間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這字條哪里來的?她怎么知道是三哥的手筆,?又怎么確定一切都是三哥安排好的,?
“六小姐,你這幾日安心呆在此處,,孟家的情況我去查,。白姑娘,若是我找到人了,,該如何時處置,?”
“我不是說了嗎?讓他們?nèi)孔龊脺?zhǔn)備,,這回我要給它一個釜底抽薪,,叫他見識見識什么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p> 季城天牢,,江家所有人犯,全都關(guān)在最深處最僻靜的角落,。那里是關(guān)押最兇惡的犯人之地,。據(jù)傳,此地曾關(guān)過十五個謀反逆賊,,七個江洋大盜,。
像這樣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一并關(guān)進(jìn)此處的倒是破天荒頭一次,。
江文秀被關(guān)在最里面,他的側(cè)面,,是三個兒子,。再稍遠(yuǎn)一些,是女犯,。至于那些家丁下人,,關(guān)在稍外面的地方,自盡的,,殺死的,,病死的,少說有數(shù)十人,。
江文秀一生見慣風(fēng)浪,,雖被關(guān)押許久,仍然精神矍鑠,,每日都會整理自己的形容,。梳理頭發(fā)是他每日必做之事,。
進(jìn)來的時候被搜過身,此刻混身上下,,唯有一柄木梳罷了,。他并不畏懼生死,怕的不過是遺臭萬年而已,。如今的情況不必說他也猜得到,。英雄一世的江家如今成了過街老鼠,私通敵國的罪名無論如何也洗不掉了,。他曾想過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江少徇一句話點(diǎn)破了如今的局面。
他若一死,,必是畏罪自盡,。如果想讓江家的人挺直腰桿活著,只有等,,等沉冤得雪的一天,。
“爹,這幾日您的頭發(fā)又掉了不少,?!备糁羰业臋跅U,江少徇替他梳頭,。以前都是楊姨娘做這些事情的,。當(dāng)時楊姨娘在被抓的時候受了驚嚇,也不知如今身體好些了沒有,。他雖對楊姨娘沒什么深情,,但總是與他生活這么多年,一時觸及往事,,難免想她,。
江少徇知道父親掛心的事,道:“爹,,我已經(jīng)拖人打聽過了,,楊姨娘身子尚好。只是落下了些病根,,將來得好生養(yǎng)著小半年才行?!?p> “鳶兒和錦繡呢,?”
“都還尚好。爹,,您放心吧,,我會讓人照顧好她們的,。”
“徇兒,,爹此刻才真有些后悔了,。當(dāng)初,說不定該聽你的,,咱們江家雖然名聲差了一些,,但好歹一家人能在一起。不像今日,,連想知道個近況,,都成了奢侈?!?p> “爹,,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咱們江家任何人的,?!苯籴叩溃嗄甑碾[忍讓他早就寵辱不驚,,但這一次,,他不會再忍。如果有人不放過江家,,不管是誰,,他會讓他付出代價。
他的雷霆一怒,,不知那些人能否承受得起,。
“徇兒,爹老了,,生死早不放在心上,。如果有可能,便替江家留個后吧,?!彼蛟S真的錯了,錯在他的固執(zhí),。如果當(dāng)初選擇離開,,就不會把一家人全搭上。
“爹,,你放心吧,,三弟跟我說了,他早做了打算,,我們大家都會沒事的,?!苯巽懙溃叭?,你說六妹真的能找到救咱們江家的人嗎,?”
“二弟,你剛說了相信三弟,,這會又不相信了,?”江少興打趣道。
“三弟我是相信,,可是六妹,,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
“我當(dāng)然知道,,恐怕是你不知道吧,?六妹可比你相像的要堅(jiān)強(qiáng)的多。三弟,,你說白姑娘會想什么辦法救咱們,?”
“白姑娘?”江文秀與江少銘同時大吃一驚,,江少徇只說會找人救江家,,卻從沒提過那人的名字,白暮雨救了江少徇不假,,可那都是托她師傅的福,,她能有什么本事?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找的是白姑娘,?”
“三弟,你以為你大哥真只是一介武夫,?你找六妹去請,,必是看中六妹與白姑娘的關(guān)系,而且她不會撒謊,,白姑娘心思多,,如果一旦有一句假話,她立馬便會消失,,任咱們自生自滅,。所以,請白姑娘出手的事除了六妹,,府中沒有人能勝任,。”
“大哥,,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沒錯,我找的人就是白姑娘,。家主令在她手里,,除了她,還有誰能調(diào)動江家隱藏的力量,?”
“三弟,,恐怕不只因?yàn)檫@個吧?”江少興狐疑道,。
“當(dāng)然,,也因?yàn)樗巧駲C(jī)先生的弟子?!?p> 江少興道:“三弟,,我覺得很奇怪,你憑什么斷定她會出手救我們,?你與他可是從未見過面的,。上次的事,說到底是咱們江家對不起她,,她應(yīng)該還記恨著咱們吧,?你就不怕她見死不救?”
“大哥,,這會倒是你不相信三弟了,。三弟看中的姑娘,怎么可能見死不救,?”江少銘偷笑,。
“什么叫三弟看中的姑娘?哦,,我懂了,。三弟妹跟咱們是一家人,怎么可能見死不救呢,?”江少興一拍大腿,,了然道。
“大哥,,二哥,,你們胡說什么?”江少徇心跳加速,,他雖然沒有見過白暮雨,,但天下間終于有人能與他心靈相通,他想見一見這人,,甚至還曾在夢中夢見過,。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看上了,不過如果真能娶到她,,也是一樁幸事,。
江少興道:“哎呀,三弟居然害羞了,。爹,,白姑娘的事你可一定要為三弟作主,你總不想三弟當(dāng)一輩子和尚吧,?”
“好,,我作主。如果可能,,我就放下這張老臉,,親自到白家求親。她們?nèi)羰遣煌?,我便賴在白家不走了,。”江文秀居然也說起了玩笑話,,苦中作樂,,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自從入獄以來,,很久沒有這般暢所欲言了,。幾人又說了許久的話,最后話題還是回到了眼下的事情中來,。
外邊的事,,他們一點(diǎn)都不了解。如果再得不到消息,,他們是不是只有等死了,?江家這回真的能平安過關(guān)嗎?
“爹,,大哥,,二哥,你們放心,,白姑娘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至少,,她一定會救大嫂二嫂,。二嫂懷有身孕,救她出去了,江家也不至于絕后,。這算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了,。